车子驶离市区，一路往乡下开去，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东北的初春还带着料峭寒意，路边的田埂上残留着淡淡的积雪，阳光洒在上面，泛着细碎的光，透着种未经雕琢的然美。
霍谦开着车，走了好一段土路，才看到一片错落的农舍。车子刚停稳，就见两位老人拄着拐杖在院门口张望，正是霍谦的爷爷奶奶。
爷爷叫做霍承，奶奶呢则叫周梅，老俩口今年已经七十了，却仍然精神抖擞。
“爷爷奶奶！”林满先下了车，快步迎上去，挽住周梅的胳膊，“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周梅拉着林满的手，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又看向从车上下来的苏亦安几人，“这就是谦的朋友吧？快进屋，外头冷。”
霍承也跟着点头，声音洪亮：“对对，赶紧去炕上坐着，炕烧得热乎。”
苏亦安拎着带来的礼盒走上前，笑着：“爷爷奶奶好，我是苏亦安，这是带给您二老的一点心意。”
“哎呦，这是干什么。”周梅连忙摆手，“来就来了，还带啥东西。”
“应该的。”沈思凝也跟着，“第一次来拜访，要是啥都不带，那不是显得我们不懂事嘛。”
“这孩子会话。”霍承笑了，接过礼盒往屋里让，“快进来快进来，一会儿冻着了。谦，你去灶房拿点柴火，把炕再烧热点。”
“哎，知道了爷。”霍谦应着，转身往柴房走。
刘哲扶着霍承往屋里进，嘴甜地：“爷爷，您身子骨看着真硬朗，比我们年轻人都有精神。”
“老胳膊老腿了，硬朗啥呀。”霍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不过每在院子里种种菜、劈劈柴，倒也舒坦。”
进了屋，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屋里陈设简单，靠墙摆着个老式衣柜，中间是张方桌，最显眼的就是靠窗的大土炕，铺着花布褥子，看着就暖和。
“快上炕坐。”林满招呼着，往炕上铺了层棉垫，“思凝、研，你们俩挨着我坐，暖和。”
沈思凝和陈妍脱了鞋上了炕，刚坐下就惊呼一声：“哇，这么热！”
“东北的炕就是这点好，冬冻不着。”周梅给她们递过瓜子，“尝尝这个，自家炒的，不磕牙。”
苏亦安和刘哲也在炕边坐下，霍承给他们递烟，苏亦安连忙摆手：“爷爷，我不抽烟，谢谢您。”
“不抽好，不抽好。”霍承也不勉强，自己点了一根，看着他们笑，“谦总提起你们，上学那会儿净帮着他了，我和他奶奶一直想谢谢你们呢。”
“爷爷您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应该的。”苏亦安。
正着，霍谦抱着柴火进来了，往灶膛里添了几根，屋里顿时更暖和了。周梅起身道：“你们聊着，我去把炖的酸菜锅端上来，让你们尝尝咱东北的味儿。”
“奶奶我帮您！”林满也跟着站起来。
“不用不用，你坐着陪她们话。”周梅推着她回炕边，自己乐呵呵地进了灶房。
屋里的笑声、窗外的风声、灶房里传来的咕嘟声混在一起，透着股踏实的烟火气，让人心里暖暖的。
过了不久，周梅和霍谦端着菜从灶房出来，一盘盘往桌上摆，很快就把方桌堆得满满当当。一大盆杀猪菜冒着热气，里面的酸菜、血肠、五花肉看得人食欲大开；两大碗红烧肉色泽红亮，块头比魔都饭店里的大了一倍；还有用生菜叶包着米饭和酱料的饭包，以及几盘绿油油的家常炒青菜，每一份的分量都足得让人咋舌。
沈思凝和陈妍看得眼睛都直了，陈妍忍不住声对沈思凝：“这……这够咱们吃两顿了吧？”
沈思凝也点零头，转头看向霍承，带着点惊叹开口：“爷爷，这材分量也太实在了吧？”
霍承坐在主位上，笑得满脸褶子：“嗨呀，姑娘，这在咱东北都是正常的。来客人了，就得让人家吃饱吃好，不然显得咱待客不周。”他拿起筷子，往沈思凝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快尝尝这肉，是你奶奶特意给你们炖的，烂乎，不塞牙。”
“谢谢爷爷。”沈思凝连忙道谢，拿起筷子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哇，好香啊！肥而不腻，带着点甜口，好好吃！”
陈妍也夹了口杀猪菜里的酸菜，酸脆爽口，忍不住赞道：“这酸菜也太开胃了吧！比我在超市买的好吃多了！”
苏亦安和刘哲也没客气，夹了口饭包塞进嘴里，米饭混着酱料和生材清香，口感丰富得很。刘哲含糊不清地：“老霍，你爷爷奶奶这手艺，开饭店绝对火！”
霍谦笑着挠挠头：“也就你们不嫌弃，平时我爷我奶总自己做的菜没外面的花哨。”
“花哨有啥用，好吃才是硬道理。”周梅给大家添着饭，“快吃快吃，不够锅里还有，管够。”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沈思凝和陈妍边吃边夸，霍承和周梅听得眉开眼笑，时不时给她们夹菜。苏亦安和刘哲则跟霍谦聊着，以前上学的趣事，屋里的气氛格外融洽。
吃过饭，沈思凝和陈妍主动帮着周梅收拾碗筷，霍承则拉着苏亦安和刘哲在炕上喝茶。霍谦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苏亦安透过窗户看到他在院子里抽烟，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有点落寞。
苏亦安起身走了出去，站在他身边：“怎么了？有心事？”
霍谦吸了口烟，吐出来的白雾在冷风中很快散开，他笑了笑，带着点自嘲：“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恍惚。你我怎么这么幸运呢？遇到你们这些最好的朋友，女朋友还是从一起长大的发，有时候都觉得不真实。”
“这有什么不真实的。”苏亦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很简单，因为你足够好。上学的时候你总帮我们记笔记，你以诚信待我们，我们又何尝不会用真心回报你？”
他顿了顿，看着霍谦的眼睛：“别想太多，你值得这些。”
霍谦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把烟蒂摁灭在脚下的雪地里：“谢了，苏哥。”
“谢啥，”苏亦安笑着推了他一把，“进去吧，外面冷，一会儿该冻感冒了。”
“哎，来了。”
两人并肩往屋里走，屋里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出来，在雪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晕，也照亮了两个年轻人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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