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晚上般，星浪直播热度黄金档。
关泰把直播间标题改成一句大白话：【连麦林策，对质裸照威胁真相】。开播三分钟，在线人数冲破十五万，弹幕雪花一样飞：
——“东北哥要刚了？”
——“活久见，公开处刑！”
——“今的瓜保熟吗？”
关泰没废话，镜头对准自己，背后是冰雕台，鹅骨架已经完成，灯光一打，亮得晃眼。他一手拿凿子，一手滑动鼠标，发送连麦申请。
林策正在直播，见状立刻拒绝。关泰再次申请，附言：【不接，就当你默认p图造谣】。林策被架在火上，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画面一分二，左边林策油头粉面，右边关泰素面朝。人气瞬间飙升到二十八万，服务器差点卡崩。
林策强装镇定：“关老师，有何指教？”
关泰掏出手机，点开一段音频，外放——
【“姐，我房贷还差30万，你能再帮帮我吗？”】
【“不话？几个意思？刷得起五万，给不起三十？”】
【“再装死，我就把你撩我的聊记录发超话！”】
林策自己的声音，在直播间回荡。弹幕瞬间炸锅：
——“卧槽，实锤！”
——“裸照威胁原来是真的！”
——“林策你还有什么话？”
林策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伪造！剪辑！关泰你违法了！”
关泰又甩出一张盖有公章的电子数据取证报告：【原始聊记录恢复成功，哈希值匹配，未被篡改】。他淡淡道：
“技术员恢复的，要告就告我，我等着。”
林策彻底慌了，语无伦次：“我、我记错了……我当时喝多了……”
弹幕一片倒戈：
——“喝多了就能威胁？”
——“退网！封杀！”
十分钟后，平台发出公告：【主播林策存在“侮辱、恐吓他人”行为，予以b类违规处罚，封禁7，扣除当月全部收益】。林策的直播间黑屏，头像灰掉。
然而，关泰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林策的粉丝疯狗一样反扑，集体举报关泰“泄露隐私、引导网暴”。短短半时，关泰账号被举报三千多次，信用分掉到55，直播权限随时可能被收回。
夜里十一点，关泰下播。手机接连弹出未接来电——
品牌方A：【关先生，鉴于您信用分过低，我方决定暂停合作，违约金20万，请三日内支付。】
品牌方b：【形象受损，广告下架，尾款取消。】
平台通知：【信用分低于60，推荐位取消，本月流量券清零。】
二十万，对关泰来不是数目。冰雕工作室租金、母亲每月药费、员工工资，全靠他直播硬撑。他坐在冰雕台旁，凿子随手一扔，发出清脆“叮”。他仰头看花板，呼出一口白雾，忽然笑了：
“二十万买一句真话，不贵。”
他打开直播间，没开美颜，背景灯只开一盏，像跟老朋友唠嗑：
“今起，商务全黄，违约金我认。我挺她，不是因为钱，是因为理。散了，明儿还播。”
弹幕刷得飞起：
——“哥，别啊！”
——“我们给你刷！不能让你背债！”
——“星磊一硬汉！”
关泰笑笑，直接下播。屏幕黑掉那一刻，他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像卸下一座冰山的重量。
卓旋全程用号“螺旋转转转”潜伏在直播间，看着他信用分狂掉，心里像被人拿刀剜。
听到“二十万”时，她眼皮都没眨，立刻充值、换号、进直播间，一口气连刷30个“嘉年华”——30万，平台抽成后到账21万，刚好覆盖违约金。
绚烂烟花在屏幕炸开，关泰愣了半秒，立刻伸手挡住礼物栏：
“别刷了，再刷我下播。”
卓旋又刷十个，关泰直接拔掉电源，直播间瞬间黑屏。她盯着黑掉的屏幕，心跳如鼓，手指悬在键盘上，忽然不知道下一句该什么。
十分钟后，微信弹出一条语音——
关泰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无奈：“妹子，咱能别用钱砸吗？见面，我请你吃锅包肉。”
卓旋把脸埋进枕头，半晌才回了一个字：“好。”
第13，夜里十一点半。
卓旋洗完澡，头发包成颗大丸子，窝在床角刷手机。屏幕停在微信最上方——置顶只有一个人：关泰。
两饶对话还停在傍晚那句“锅包肉管够”。她盯着空白输入框，心跳噼里啪啦，像新年孩攥手里的鞭炮，想点又怕炸手。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打字：
——“你为什么帮我？”
发完立即把手机扣在枕头上，好像烫手。不到十秒，“嗡——”一声，一条语音弹出来。
她按下播放，关泰低低的东北腔混着电音在耳边炸开：
“你帮我时也没问为啥。”
短短两秒，她却像被羽毛扫过心尖，酥麻直冲灵盖。她捂着耳机，反复播放，一遍又一遍，嘴角不自觉上扬，怎么压都压不平。
十分钟后，她情绪稍微回落，又发一句：
——“债还得怎么样？”
关泰回得很快，也是语音，背景有凿子“叮叮”的敲击声：
“老样子，利滚利。我爸走得早，留一屁股债；我妈白血病，每月药费三万多。我直播就想多挣点，先把高利砍了，再带我妈去南方过冬。”
他得轻描淡写，像在报气预报。卓旋心里却猛地抽紧——三万，只是她一顿外卖的钱，却是别人一个月的命。
她差点脱口而出：“我帮你还。”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系统规定不能泄露，她只能含糊：
“我做投资赚零，有需要就。”
关泰笑出一声“啧”：“投资姐，那我先谢过。真扛不住，肯定开口——到时别装不认识。”
卓旋也跟着笑，胸口却像塞进一团热棉花，软绵绵，又烫得慌。
夜里一点，关泰收工。他拍了张冰雕半成品发过来——一只q版陀螺，圆滚滚，头顶还歪戴着个皇冠，雕工笨拙却可爱。
语音紧随其后：
“哥手艺一般，你将就看。等抛光完，给你寄过去。”
卓旋把图片放大，再放大，恨不得钻进屏幕里。她按住狂跳的心脏，回：
“雕完送我。”
发完又觉太直白，赶紧补个表情包：【猫咪捂脸.jpg】
关泰回得飞快：“收下了，保准雕得比火箭好看。”
卓旋把手机贴在胸口，感受“咚咚咚”的撞击。她知道自己完了——明明三十分钟前还在忧心网络暴力，现在却因为一块冰傻笑。
凌晨两点，她准备睡觉。刚插上充电线，系统突然“叮”地弹出金色提示：
【检测到宿主“心动值”突破80，开启隐藏任务线：真爱验证】
【任务明：请宿主在30内确认真心所属，并完成“共度难关”事件】
【成功奖励：系统永久休眠，返利额度一次性转化为自由资金】
【失败惩罚：收回全部返利，并1:1扣除宿主当前资产】
卓旋瞬间清醒，指尖冰凉。
30，确认真爱，共度难关——这哪里是任务，分明是豪赌。赢，她从此彻底自由；输，她连本带利赔光，回到吃泡面的原点。
她抬头看窗外，雪粒子敲打玻璃，“哒哒”作响，像倒计时。
手机“嗡”一声，关泰又发来一句：
“早点睡，明儿给你看抛光后的陀螺，保准闪瞎你。”
卓旋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出几个字：
“好，我等你。”
屏幕暗下去，映出她微红的眼睛，和抑制不住的笑。
雪停了，快亮，她的心却开始疯狂旋转——像那只尚未完工的陀螺，一旦启动，再也停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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