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最近确实春风得意。
擂台上的三连胜让他名动王城,体内蛰伏的龙力日益精纯,连皇城那位眼高于顶的国师都遣人送来鎏金问剑帖。此刻他站在万界灵府第三重的雪原上,戒指还在发烫——方才空间跳跃消耗的灵力尚未平复,但这不妨碍他欣赏柳姑娘微微踉跄的步态。
当心。
陈卓伸手扶住柳清羽的肘弯,触到一截冰凉的腕骨。白衣少女——或者,伪装成少女的死士——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面纱被灵府的风掀起一角,露出线条过于利落的下颌线。
多谢王爷。柳清羽垂眸行礼,嗓音压得轻软,袖中手指却无意识摩挲着暗器囊。这是他第三次进陈卓的灵府,前两次都险些暴露身份。上次那根束胸的白绫勒得太紧,回去后肋下青紫了半月有余。
陈卓假装没注意到这些动作。他衣袖一挥,湖畔琉璃地面顿时隆起一座竹制榭。纱幔是鲛绡裁的,日光一照便流转七彩光晕;冰镇青梅酒在玉壶里叮咚作响,旁边摆着做成莲花状的酥山点心——全是按柳姑娘平素喜好准备的。
清羽可还喜欢?少年王爷笑得眉眼弯弯,虎口那颗朱砂痣在阳光下红得刺目。
柳清羽盯着他领口露出的龙纹印记,喉结在面纱遮掩下滚动了一下:王爷费心了。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怯,心里却在盘算:龙脉宿主情绪高涨时印记会发亮,此刻正是探查弱点的最佳时机。
远处突然传来雷鸣般的鼾声。
那团盘踞如山的黑影动了动,露出覆盖着漆黑鳞片的龙腹。那明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尾巴扫过雪地,激起一片晶莹的雪雾。
别怕,那是前辈。陈卓牵起柳清羽的手腕,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对方脉搏——跳得很快,但死士执行任务时心跳加速也正常。他故意凑到耳边低语:前辈脾气最是温和。
柳清羽耳尖一麻。陈卓的呼吸扫在颈侧,带着青梅酒的甜香,让他想起暗卫营教的媚术课——当时教习嬷嬷用戒尺挑着他的下巴:清羽,你这样的相貌,扮起姑娘来才是杀榷。
我...我能摸摸龙鳞么?他掐细了嗓子问道,同时悄悄观察陈卓的反应。按照情报,龙脉宿主对护道神兽有极强的占有欲。
果然,少年眼睛一亮:当然可以!语气雀跃得像是炫耀玩具的孩童,前辈的鳞片冬暖夏凉,最适合清羽这样体寒的...
【叮!宿主生命值-1】
那明被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惊醒,睁眼就看见陈卓正拉着个白衣往自己身上爬。龙识一扫,她差点被对方灵魂里澎湃的杀气呛到——这哪是什么病弱闺秀,分明是条裹在罗裙里的毒蛇。
你看,龙角根部最是敏感...陈卓握着柳清羽的手去摸那明角上的金环,没注意到袖中寒光一闪而逝。
柳清羽的指尖在发颤。作为死士,他解剖过不下十种灵兽,却从未触碰过活着的龙。那截龙角入手温润,内里却涌动着岩浆般的力量,让他想起陈卓醉酒那晚,也是这样滚烫地攥着他的手腕清羽好香。
王爷...他佯装脚软,整个人往龙颈处倒去。这个角度正好能观察龙颈逆鳞——据护道神兽的弱点与宿主相通。
那明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裹挟着火星的龙息喷在雪地上,瞬间融出个焦黑的坑。柳清羽的裙摆被燎出几个洞,露出里衬的夜行衣布料。陈卓眼疾手快地用大氅裹住他:前辈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那明用尾巴在雪地上划拉,【这子再摸我逆鳞,下次就喷他脸】
系统:【检测到任务对象杀意值上升至78%,建议宿主采取保护措施】
那明眯起竖瞳。柳清羽正靠在陈卓怀里,苍白手指抓着少年衣襟,面纱上沾着几点的泪痕——演技倒是精湛。可惜龙识之下,那截藏在广袖里的腕刃根本无所遁形。
吓着了?陈卓轻拍后背,触到束甲坚硬的轮廓。他假装没发现异常,转头对那明作揖:前辈,我们先去竹榭歇息。
那明甩甩尾巴算是回应,目送玄衣少年半搂半抱地把人带走。龙识捕捉到柳清羽腰间玉佩的轻微震动——是传讯符,看来镇北侯府的人已经潜入灵府了。
竹榭内,陈卓正在斟酒。
尝尝这个。他将青瓷杯推到柳清羽面前,用灵府雪水酿的,不伤嗓子。
柳清羽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作为死士,他受过抗毒训练,但陈卓给的吃食从来不加料——这种毫无防备的信任最是棘手。面纱掀起一角,酒液入喉,果然清冽甘甜,带着陈卓身上常有的松木香。
好酒。他放下杯子,故意让袖中暗器滑出半寸。
陈卓忽然倾身过来。
有花瓣。少年王爷的手指拂过发间,摘下一片根本不存在的梅瓣。这个动作让他们近得呼吸可闻,柳清羽能看清对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太近了,近得能一刀捅穿心脏。
王爷...他向后仰了仰,后腰抵到案几边缘。
陈卓却变戏法似的摸出个锦盒:给你的。
盒中躺着对白玉耳坠,雕成含苞的杏花形状。柳清羽瞳孔微缩——这是女子款式,但暗卫营的密探最近正在用杏花标记传递情报。
三日后春猎,戴这个可好?陈卓的指尖擦过他耳垂,激起一阵战栗,我已经禀明父王,要立你为正妃。
柳清羽的酒杯一声倒在案上。按照计划,春猎那日镇北侯府会发动总攻,而陈卓竟然要在此时...?
王爷三思。他强自镇定,清羽出身卑微...
我连合卺酒用什么杯子都想好了。陈卓打断他,手指蘸着酒液在案上画了个双喜纹,十五月圆夜圆房,十六、十七连宿,十八带你去猎场...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明日早点。
竹榭外的雪突然下大了。
那明把龙头搁在爪子上,龙识笼罩着整座建筑。她听见柳清羽的传讯符又震了三次,听见陈卓提到时某人指节捏得咔咔响,还听见——
我陈卓对发誓,此生绝不负清羽!
少年饶誓言掷地有声,震得竹榭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那明忍不住用尾巴拍地:【六,录下来了吗?flag已立,坐等打脸】
系统:【根据原着第307章,男主此时龙力侵蚀度已达23%,情感可信度下降41%】
湖畔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柳清羽失手打翻了酒壶。陈卓正握着他的手你指尖好凉,而他的袖刀已经滑到掌心——只要一翻腕,就能割开少年动脉。但那双盛满笑意的眼睛让他想起破庙那夜的灯笼,火光映着雪,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我...我去换件衣裳。他猛地抽回手,白裙上沾着的酒渍像朵凋谢的花。
陈卓望着仓皇逃离的背影,低头舔了舔指尖沾到的酒液。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带着冰雪的气息。他转着左手铜戒,龙影在戒面游动——方才柳清羽摸龙角时,前辈悄悄传晾神念给他:
【这娘子袖里藏着刀呢】
少年王爷轻笑出声。他当然知道,从破庙初见时就知道了。死士清羽,镇北侯府最利的刀,现在正用这双握刀的手,为他斟酒、梳发、偶尔...也会在梦魇时攥住他的衣角。这样的女子才更能勾起他的兴趣,这大概就是主角的通病,越是难以攻略,越是让人心痒痒!
王爷笑什么?柳清羽换了身月白襦裙回来,发间簪着那对杏花耳坠。
陈卓伸手替他正了正发簪:笑我捡到宝了。
远处的那明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看着柳清羽藏在裙摆下的匕首,看着陈卓戒指里游动的龙影,看着雪地上逐渐显现的镇北侯府暗号...最后打了个哈欠,在雪地里划出最后一行字:
【今日赌局:圆房之夜谁先亮刀?】
风雪很快掩埋了字迹。灵府的夕阳将两人身影拉得很长,交叠在雪地上,像一对真正的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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