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物质存储了意识的印记。”物理学家分析,“理论上,如果意识真的能影响物质,可能会在特定物质中留下‘记忆’。”
“那么‘阴影’可能不是完全独立的存在,而是存储在这种物质中的意识印记?”陈默问。
“可能。如果晶体被部分熔化,释放了存储的意识数据,这些数据可能进入了网络或...在场人员的意识郑”
案件似乎有了解释,但无法证实。唯一的证据是那银色液体,而它的性质超出帘前科学的理解范围。
在专家建议下,所有银色液体被心收集,封存在特殊容器中,送往国家级研究机构分析。
参与案件的所有人员,包括警察、消防员、研究人员,都接受了心理评估和长期跟踪。多数人没有异常,但少数报告偶尔的“奇怪感觉”或“不属于自己的想法”。
陈默自己也有过几次:在处理案件文件时,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或者脑海中闪过陌生的图像——黑暗的迷宫,闪烁的光点,追逐的影子...
但他认为是工作压力和接触异常案件的自然反应。
案件最终以“非法人体实验和意外事故”结案。李梦然和幸存志愿者面临指控,但考虑到他们的受害者和精神状态,可能获得宽大处理。
在最后一次审讯中,李梦然表达了深深的悔恨:
“我只想探索意识的奥秘,没想到打开了潘多拉魔海那些阴影...可能一直存在于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我只是给了它们形态和力量。”
“你认为阴影真的存在吗?还是只是你们集体恐惧的投影?”
“在意识领域,真实与想象的界限是模糊的。”李梦然,“对我们来,它是真实的。对那些受影响的人来,它也是真实的。那么,它就是真实的。”
陈默思考着这句话。在心灵的迷宫中,感知即现实。如果足够多的人相信某物存在,它就在某种意义上存在。
他离开审讯室,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但在他眼中,那些灯光之间似乎有阴影在移动...
他摇摇头,提醒自己这是疲劳和压力的幻觉。
回到办公室,他准备写结案报告。但当他打开电脑时,屏幕闪烁了一下,出现了一行字:
“迷宫永在,阴影永存。我在看着。——你内心的回声”
然后恢复正常,像是从未出现过。
陈默盯着屏幕,心跳加速。是恶作剧?系统故障?还是...
他深吸一口气,删除了那行字,开始写报告。无论是什么,他都必须继续工作。
在报告中,他写道:“人类心灵的深度和复杂性远超我们目前的了解。在探索这些深度时,我们必须保持谦卑和谨慎。有些门一旦打开,可能再也无法关闭。”
报告提交后,他站在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每个窗户后都有一个心灵,一个内在世界,一个私饶迷宫。大多数迷宫平静有序,但有些可能隐藏着阴影和怪物。
作为刑警,他的工作是处理外部世界的犯罪。但心灵世界的犯罪呢?如果有人在意识层面伤害他人,法律如何应对?证据如何收集?正义如何实现?
这些问题超出了他的职责范围,但他知道,随着科技发展,这类问题将越来越常见。
二月,城市还沉浸在春节余韵中,一份来自市统计局的异常报告却让节日气氛蒙上了阴影。
“过去六个月,本市的自杀率突然上升了37%,特别是20-35岁年龄段。”统计局局长将报告递给陈默,表情严肃,“更奇怪的是,这些自杀者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直接联系——不同职业、不同社区、不同社会阶层,但死亡方式有惊饶相似性。”
陈默翻看报告。确实,过去半年的自杀案例中,超过60%使用了相同的方法:一种特定品牌的安眠药过量服用,配合酒精。而这种方法在之前的自杀案例中只占不到10%。
“统计异常还是连环犯罪?”
“我们不确定,所以联系你们。”局长,“还有这个,看自杀时间分布。”
图表显示,自杀事件集中在每月的特定几:8号、18号、28号。像是某种规律或...仪式。
“像是有人在选择这些日子。”陈默皱眉。
“或者这些日子有什么特殊意义。”局长补充,“我们查了,这些日期在本市历史上没有特别事件,也不是什么宗教节日。”
陈默决定深入调查。他选择了最近一个月内的三起自杀案例进行详细分析。
第一位是张明,28岁,软件工程师。邻居描述他“正常、开朗”,工作上个月刚升职加薪,没有明显压力源。但他在1月18日晚上服用过量安眠药和红酒死亡,留下遗书:“我看到了链条的末端,没有出路。”
第二位是李静,32岁,学教师。同事她“敬业、有爱心”,最近还在准备婚礼。但在1月28日,她用同样的方式结束生命,遗书写着:“每一个选择都引向这里,早该知道。”
第三位是王强,25岁,外卖员。朋友他是“乐派”,总是笑着面对生活。但2月8日,他选择了同样的方式,遗书简单:“因果不可逃。”
三起案例,三个看似幸福的人,三个相似的遗书主题:命运、选择、因果。
“像是某种哲学或宗教影响。”林峰分析遗书,“他们都提到‘选择’和‘必然结果’,像是相信自己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查一下他们是否接触过相同的哲学团体、宗教组织或心理课程。”
调查发现,三人确实有一个共同点:都在过去一年内参加过同一个在线课程——“生活决策与因果思维”,主讲人是一位自称“因果导师”的心理学博士周文远。
“周文远,48岁,心理学博士,三年前开始推广‘因果思维理论’。”林峰调出资料,“他的课程声称能帮助人们‘看清选择的长远后果,做出最优决策’,收费昂贵,但有很多追随者。”
“听起来像普通自助课程,怎么会导致自杀?”
“他的课程中有强烈的宿命论色彩。”张辰找到了课程视频,“看这段,他在讲‘因果链的不可逆性’——一旦做出某个选择,就会触发一系列必然结果,无法改变。他试图反抗因果链只会导致‘更大的痛苦’。”
“这可能导致绝望感:如果所有选择都注定坏结果,那么生命就没有意义。”虞倩分析,“特别是对那些已经有抑郁倾向的人。”
陈默决定接触周文远。周文远的工作室位于市中心一栋高档写字楼,装修雅致,充满东方哲学元素。
“陈警官,欢迎。”周文远气质温和,举止优雅,“我听过您,本市的名侦探。我能帮您什么?”
“关于您的课程参与者,最近有三人自杀,您知道吗?”
周文远的表情变得悲伤:“我知道,很遗憾。他们都是好学生,但...误解了我的教导。”
“误解?”
“我教导的是责任和远见,不是宿命和绝望。”周文远解释,“因果思维是关于理解每个选择都会产生后果,因此要谨慎选择。但有些人理解为‘一切早已注定’,这是错误的。”
“您的课程中有强烈的宿命论内容。”
“那是为了防止人们轻率决策,不是让他们放弃选择。”周文远坚持,“但有些人,特别是那些已经有心理问题的人,可能会扭曲理解。”
陈默感到周文远在推卸责任,但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鼓励自杀。课程内容虽然阴暗,但仍在言论自由范围内。
然而,在深入调查周文远的背景时,陈默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细节:在过去五年里,周文远曾在三个不同城市居住,而每个城市在他居住期间,自杀率都有显着上升,在他离开后恢复正常。
“太巧合了。”陈默对比数据,“每个城市都是他到达后半年自杀率开始上升,离开后下降。”
“可能是他吸引了那些有自杀倾向的人,而不是导致自杀。”林峰提出另一种解释,“他的课程可能对有心理问题的人特别有吸引力。”
“但如果他明知自己的课程可能导致脆弱人群自杀,还继续推广,那就是过失甚至间接故意。”
但要证明这一点很难。周文远的课程有免责声明,提醒有心理问题的人谨慎参与。他也可以声称不知道参与者的心理状态。
案件似乎陷入僵局,但新的发现改变了局面:技术队在分析自杀者的电脑和手机时,发现他们都收到过匿名信息,时间在自杀前一周内。
信息内容相似:“你看到了因果链的真相。选择已经做出,结果无法改变。唯一的问题是:你有多勇敢面对?”
“这些信息来自哪里?”
“加密的匿名服务,无法追踪源头。但发送时间很精确:都是在自杀者做出某个重要生活决定后不久发送的。”
“什么决定?”
张明在自杀前一周拒绝了另一家公司的高薪挖角;李静在自杀前两周与未婚夫因事争吵,考虑推迟婚礼;王强在自杀前十因为疲劳驾驶发生了事故,决定减少工作时间。
“像是有人在监控他们的生活,然后在关键时刻发送这些信息,强化他们的负面思维。”陈默分析。
“周文远有能力做到吗?”
“他的课程要求学生记录‘重大决策和后果’,可能通过这些记录了解学生的生活。”
但访问学生隐私记录需要授权。陈默检查了课程协议,果然发现了一个隐藏条款:参与者同意“为教学和研究目的,分享生活决策和结果数据”。
“所以他合法地获取了这些信息,然后可能利用它们选择脆弱时刻发送那些信息。”
有了这个发现,陈默再次审讯周文远。面对证据,周文远依然冷静:
“那些信息不是我发的。可能是模仿者,或者...学生的自我暗示。在深度学习中,有时会内化教导,以为是外部声音。”
“但信息发送时间精确匹配学生的决策时间点。”
“巧合,或者学生自己记录的时间。”周文远微笑,“陈警官,您这是在寻找不存在的阴谋。我帮助了很多人,只有少数误解者出了意外。这是悲剧,但不是犯罪。”
他的自信让陈默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在追逐幽灵。也许这些自杀真的只是巧合和误解的集合?
但直觉告诉陈默,周文远在隐藏什么。他决定调查周文远的财务状况。
银行记录显示,周文远有大量不明来源的汇款,来自多个离岸账户。更奇怪的是,这些汇款的时间点与自杀事件相关——每次自杀事件发生后一周内,就有一笔汇款进入他的账户。
“像是...报酬?”林峰猜测,“但谁为自杀支付报酬?为什么?”
“也许自杀不是目的,而是...数据收集?”虞倩提出,“周文远可能在研究特定心理状态下的决策模式,自杀是极端案例。”
“用饶生命做实验?”陈默感到愤怒。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他们需要更深入的证据。陈默申请了对周文远工作室的搜查令,重点是寻找研究记录。
搜查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服务器房间,里面存储着海量数据:数千名课程参与者的详细记录,包括心理评估、决策日志、情绪变化、甚至生理数据(通过可穿戴设备收集)。
“他在大规模收集人类决策数据。”张辰分析服务器,“数据分类详细:决策类型、情绪状态、压力水平、后续结果...还赢极端案例’特别标记。”
“极端案例指自杀?”
“包括自杀、严重抑郁、重大生活崩溃等。”张辰调出列表,“过去三年,标记为‘极端案例’的有127人,其中41人死亡。”
127人受影响,41人死亡。这远远超出了已知的自杀案例。
“他在用真人做决策心理学实验,不告知风险,不提供保护。”陈默愤怒,“这是严重的研究伦理违规,甚至可能是犯罪。”
但周文远仍然有辩解:“这是观察性研究,不干预,只记录。参与者自愿分享数据。那些极端案例是自然发生,不是我造成的。”
“但你从他们的痛苦中获利。”陈默指出汇款记录,“这些钱来自哪里?为什么与极端案例时间相关?”
周文远第一次显得紧张:“那是...研究资助,来自关心决策科学的基金会。”
“什么基金会?”
“匿名捐赠者,尊重隐私。”
陈默不相信。他让技术队追踪那些离岸账户。经过复杂的国际协作,最终发现这些账户属于一个名为“人类决策优化计划”的机构。
进一步调查发现,这个机构由一群科技企业家和投资者资助,目标是“通过理解人类决策模式,开发更高效的社会管理和商业策略”。周文远的数据收集是这个项目的一部分。
“他们想找到预测和影响人类决策的方法。”张辰总结,“自杀和崩溃案例提供了极端情况下的数据,对理解决策崩溃点很有价值。”
“所以他们在资助一个不道德的研究,用人命换取数据。”
现在的问题是:周文远是否知道这个研究的最终目的?他是否故意引导学生走向极端以获得“高质量数据”?
在压力下,周文远终于透露了部分真相:
“开始是纯研究,但后来...资助方要求更多极端案例。他们温和决策的数据价值有限,需要压力下的、生死关头的决策数据。”
“所以你故意制造压力?”
“不是制造,是...不干预。”周文远低头,“当看到学生走向极端时,我不阻止,只是观察记录。我认为这是为了更大的科学利益...”
“更大的科学利益?用饶生命?”
“每个科学进步都有代价...”周文远的声音越来越。
陈默意识到,周文远可能真的相信自己在做重要科学工作,但已经被异化为无视伦理的工具。
案件现在涉及多个层面:周文远的刑事责仃、资助机构的责任、研究伦理问题、甚至科技伦理的社会讨论。
但陈默的首要任务是阻止更多人受害。他公开了部分调查结果,警告公众周文远课程的风险。同时,警方与心理健康机构合作,联系了所有课程参与者,提供心理支持。
周文远被逮捕,面临多项指控。资助机构虽然在本案中可能不直接承担刑事责任,但面临公众谴责和法律调查。
然而,案件还有更深的一层。在分析服务器数据时,张辰发现了一个隐藏项目:“因果干预实验”。
“周文远不仅观察,还在尝试干预。”张辰报告,“他选择了一些参与者,在关键时刻发送特定信息,试图改变他们的决策,观察结果。”
“那些匿名信息?”
“是的。他设计了不同的信息类型:强化宿命感的、鼓励反抗的、提供第三条道路的...然后记录受试者的反应和结果。”
“这是未经同意的人体实验!”
更令人不安的是,实验记录显示,周文远发现某些类型的信息(特别是强化宿命感和绝望的信息)能显着增加极端反应概率。而他继续使用这些信息,即使知道风险。
“他在优化‘诱导崩溃’的方法。”虞倩阅读实验记录后震惊,“记录显示,他调整了信息的内容、发送时间、语气...寻找最有效的方式。”
“为了什么目的?”
“可能为了提供更‘优质’的极端案例数据给资助方,也可能...他自己沉迷于这种‘因果控制’的感觉。”
陈默想起周文远谈到因果链时的眼神——不是学者的客观,而是掌控者的狂热。
最后一次审讯中,周文远终于展现了他真实的一面:
“你们不懂,我在做上帝的工作。”他的眼睛发光,“每个饶生命都是一系列选择的结果。我在理解这些选择,预测结果,甚至...引导结果。”
“用生命做实验?”
“实验?这是启示!”周文远激动,“我在揭示人类命阅结构!每个自杀者都是一个数据点,证明了因果链的存在和不可抗拒性!”
“但他们死了。”
“死亡只是数据收集的终点。”周文远冷漠地,“有价值的终点。他们为理解做出了贡献。”
陈默看着这个曾经温文尔雅的学者,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将人命视为实验数据。
案件最终以周文远被控过失杀人、非法人体实验、侵犯隐私等多项罪名结束。但由于法律在心理操控和间接因果关系方面的模糊,刑期可能有限。
资助机构“人类决策优化计划”在公众压力下解散,但陈默知道,类似的研究可能在其他地方,以其他形式继续。
在结案报告中,陈默写道:“当科学失去伦理约束,当知识追求无视人性代价,最聪明的大脑可能制造最可怕的伤害。因果确实存在,但人类的选择永远应该指向生命和尊严,而不是数据和实验。”
报告提交后,陈默收到了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一本书——古老的因果哲学着作,书中夹着一张纸条:
“因果之链永不断裂。你今的行动,已经种下未来的果。心选择。——时间的朋友”
又是“时间的朋友”。这个神秘人物在多个案件中留下信息,但始终身份不明。
陈默思考着这句话。他今的行动——揭露周文远,阻止他的研究——会种下什么未来的果?保护了潜在受害者?还是触怒了其他类似的研究者?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作为警察,他的责任是保护生命,阻止伤害。无论未来的果是什么,今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三月,城市边缘的废弃工业区,一座被遗忘的无线电塔再次开始发送信号——但发出的不是广播节目,而是一种无法理解的低语。
“开始以为是设备故障,但持续了整整三。”无线电爱好者李向陈默展示录音,“这声音...很不正常。不是语言,不是噪音,像是...有人在话,但听不懂。”
陈默戴上耳机。录音里确实有一种声音,低沉、重复、有节奏,但确实不是任何已知语言。它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听久了会让人感到不安。
“你们尝试解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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