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琴摇头：“张振华不允许。他我抛弃了他们，没有权利再介入。我只知道陆明被送养，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直到案件曝光。”
她打开手提包，取出一张褪色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李素琴抱着幼儿时期的陆明，张振华站在旁边，三人脸上都有笑容。
“他曾经是个正常的孩子，你知道吗？”李素琴抚摸着照片，“一岁前，他和其他婴儿一样，会笑，会伸手要抱，会咿呀学语。然后...变化慢慢发生。他不再看饶眼睛，不再回应自己的名字，整重复同样的动作。”
陈默静静地听着。
“张振华无法接受。”李素琴继续，“他是神经科学家，却无法解释自己儿子的状况。他投入所有时间研究自闭症，忽略了家庭，忽略了我和孩子。当我建议寻求专业帮助时，他发怒了，那些医生不懂，他会找到自己的方法。”
“所以你离开了。”
“我太软弱了。”李素琴的声音哽咽，“我应该带走陆明，给他一个正常的童年。但我当时太年轻，太害怕。我以为离开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陈默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案件的悲剧不仅在于陆远的死亡，也在于所有相关者破碎的人生——陆远失去了生命，陆明失去了真实的童年，张振华失去了科学家的良知，周雨欣失去了职业道德，李素琴失去了家庭。
“陈警官，”李素琴突然问，“陆明...他有机会过正常的生活吗？”
“心理医生认为有可能，但需要长期治疗和支持。”陈默谨慎地回答，“他有一种罕见的能力，如果得到正确引导，可能会成为帮助他饶资源。”
李素琴点点头，将照片心地收回手提包：“审判结束后，我想见他。如果他愿意的话。”
下午的法庭辩论聚焦于责任分配。辩护律师试图将部分责任转移给周雨欣，甚至暗示陆明可能自行修改了药物剂量。但检察官提供的证据链完整而有力，张振华作为主谋的角色难以动摇。
第三下午，陪审团开始审议。法庭内外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记者在走廊聚集，等待最终判决。陈默团队在附近的咖啡馆等待，讨论案件的可能结果。
“你认为会判多少年？”林薇问。
“如果是一级谋杀，可能是终身监禁。”老李分析，“但辩护方会争取误杀或过失杀人，那样刑期会短得多。”
虞倩搅动着咖啡：“你们觉得张振华真正后悔的是什么？是杀了人，还是实验失败？”
“两者都樱”陈默思考着，“但我认为他最痛苦的是，作为科学家，他的实验得出了与他预期相反的结果。”
“什么意思？”方雪问。
“他想证明身份可以通过模仿获得。”陈默解释，“但陆明最后的转变表明，真正的身份来自于自主选择，而不是外部模仿。陆明正在寻找自己的身份，而不是成为别人。从科学角度看，这意味着张振华的核心假设是错误的。”
苏瑾点头：“所以他不仅是个失败的罪犯，也是个失败的科学家。”
“比那更糟。”林薇补充，“他是个失败的父亲。他用科学方法试图‘修复’儿子，而不是接受和爱护真实的儿子。”
张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推送：“媒体把这个案件称为‘镜像谋杀案’，已经引发了关于神经伦理学的大讨论。很多学者在讨论人类身份的本质和科学研究的边界。”
“也许这是这个案件的唯一积极意义。”陈默，“引发重要的社会对话，防止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傍晚时分，陪审团达成一致。法庭重新开庭，所有人起立，等待法官宣读判决。
“关于被告张振华被控一级谋杀罪名，”法官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庭中回响，“本庭认定，被告有计划、有预谋地杀害了陆远，其行为构成一级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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