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仪式可能已经完成。”陈默感到不安，“凶手可能认为‘纠正’不一定是杀死，而是让她‘暴露’。”
果然，在苏慕青倒下的地方，发现了一张纸条：
“仪式五：真实之羽”
“错误：文字的谎言”
“纠正：已执斜
六等分圆的“羽毛”图案被圈出。
“所以即使目标没死，‘纠正’也算完成？”方雪困惑。
“在凶手看来，让目标当众‘暴露’自己的脆弱和谎言，可能就足够了。”陈默分析，“苏慕青一直标榜坚强真实，但刚才的恐惧和无力暴露了她的另一面。”
这时，老李那边传来消息：圣心教堂的慈善活动正常进行，白洁安然无恙。但他们在教堂告解室发现了一张提前放置的纸条：
“仪式六：净化之火”
“错误：虚伪的纯洁”
“纠正：待执斜
“待执行...”陈默警觉，“这意味着第六个仪式还没发生，但即将发生。目标还是白洁，但时间和方式可能改变。”
他们加强对白洁的保护，但陈默怀疑，凶手可能已经改变了目标。如果林守义知道他们发现了计划，可能会调整。
深夜，陈默在办公室分析所有信息。五个“纠正”完成，还剩最后一个：火焰。然后，第七个仪式：圆满的圆。
林守义会在哪里完成最后的仪式？哪里对他来有特殊意义？
陈默想起林守义母亲去世的医院，市立医院旧楼，已经废弃，计划拆除。那里有他母亲死亡的记忆，也有他职业生涯结束的痕迹。
“他可能在那里完成最后的部分。”陈默决定前往。
市立医院旧楼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破窗洒下。陈默独自进入，手枪在手电光中反射冷光。楼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灰尘混合的气味。
在三楼的手术室，他看到了光亮。推开门，林守义站在手术台旁，台上躺着一个被束缚的人——是白洁，昏迷不醒。
“陈警官，你来了。”林守义的声音平静，仿佛在等待老朋友。
“放开她。”
“稍等，仪式还没完成。”林守义手中拿着一个注射器，“这是净化之火，不是真正的火，而是一种净化心灵的药物。她会醒来，看清自己的虚伪，然后...获得新生。”
“这不是你该做的。”
“那谁该做？”林守义转头，眼神锐利，“这个社会充满了错误，但没有人纠正。医生收受贿赂，法官徇私枉法，作家编造谎言，慈善家虚伪做作...这些错误像癌细胞一样扩散，必须切除。”
“所以你把自己当成外科医生，切除社会的‘癌细胞’？”
“是的。但这还不够。”林守义微笑，“第六个纠正后，我将进行第七个仪式：我自己。我也是错误的一部分，因为我曾经容忍错误，没有及时行动。我将纠正自己，完成这个圆。”
他举起注射器，准备给白洁注射。
“等等！”陈默喊道，“如果你真的相信秩序，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而不是私自执校”
“法律？”林守义笑了，“法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因为它容忍了太多错误。不，我需要更彻底的方式。”
他突然将注射器转向自己：“但你得对，应该有见证者。你会见证最后一个纠正，以及第七个仪式。”
陈默冲上前，但林守义已经将药物注射进自己颈部。他踉跄后退，靠在墙上，表情却异常平静。
“六个错误已纠正，第七个正在执行...”他低声，“圆将圆满...秩序将建立...”
他的身体滑落，呼吸逐渐微弱。陈默检查白洁，她只是被麻醉，生命无碍。他呼叫支援，但知道林守义救不回来了——他注射的是大剂量氰化物。
在救护车到来前，林守义最后睁开眼睛，看着陈默：“你...你也是错误的一部分...但也许...也许你会改变...”
他死了，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案件似乎结束了，但陈默心中的不安没有消失。林守义死了，但赵明远提到的“觉醒者”呢？其他可能的执行者呢？
第七个仪式“圆满的圆”真的只是林守义的自杀吗？还是另有含义？
回到警局，陈默看着白板上七个仪式的位置：六个已标记，第七个是问号。
“他可能不是唯一的策划者。”老李，“赵明远过‘我们有很多人’。”
“我们需要继续调查林守义的所有联系人和可能的追随者。”陈默，“但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理解他的影响力有多大，有多少人认同他的理念。”
几后，在清理林守义的遗物时，他们发现了一个加密的电子设备。技术科破解后，里面是一个名单：超过一百个名字，来自各行各业，每个名字后都有标注：“潜在觉醒者”“已觉醒”“执行者”。
名单最后，是一句话：
“当第七个圆完成，八个新圆将开始。错误是无限的，纠正也是无限的。秩序之战，永无止境。”
陈默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这可能只是开始。
“八个新圆...”他低声，“他计划了更多，或者他的追随者会继续。”
窗外，南江市的夜晚平静如常。但陈默知道，在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有人看到了错误，渴望纠正；有人受到了伤害，想要报复；有人像林守义一样，相信只有极端手段才能建立秩序。
而他们的工作，才刚刚进入新的阶段。
“仪式纠正”案件告一段落，但“纠正者”的阴影，仍笼罩着这座城剩
陈默关掉办公室的灯，但白板上的六等分圆符号，在黑暗中仿佛仍在发光，像一个未完成的预言，等待着下一个“纠正”的到来。
林守义的葬礼在细雨中进行，出席者寥寥。徐文静站在远处，黑色雨伞下看不清表情。陈默和老李作为案件负责冉场，与其是吊唁，不如是最后的观察。
墓碑上只有姓名和生卒年月，没有墓志铭。林守义没有亲人出面，弟弟林守仁在医院值班，只托人送了一束白菊。
“结束了？”老李低声问。
陈默没有回答。他注意到徐文静离开时，在墓前放下一本薄薄的书，书名被雨水打湿模糊，隐约是《秩序的边界》。他记住了这个细节。
回到警局，专案组开始收尾工作。赵明远被正式起诉四项谋杀罪和一项教唆自杀罪；周宏伟的自杀被认定为“受精神胁迫后的极端行为”，与赵明远有关，但法律上难以追究死者责任；其余受害者家属陆续得到通知，案件进入司法程序。
但陈默的桌上，那份从林守义加密设备中提取的名单，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一百二十七个名字，来自各行各业：医生、教师、程序员、公务员、甚至包括两名现役警察。每个名字后的标注令人不安。
“苏瑾，背景调查进展如何？”陈默问。
苏瑾从电脑前抬头，神色疲惫：“已经核查了前三十人。大部分是普通人，没有犯罪记录，但共同点是——都经历过某种‘不公’或‘背叛’。”
她调出几个典型案例：
“张伟，学教师，因举报校长贪污被调离岗位，申诉无果。”
“李静，护士，丈夫出轨离婚，财产分割中受到不公对待。”
“王建国，建筑工人，工伤赔偿被公司拖延三年。”
“这些人都是潜在的‘觉醒者’？”方雪问。
“按照林守义的标注，是的。”苏瑾，“他建立了一个评估体系：痛苦程度、对不公的认知、改变意愿、行动能力...得分高的被标记为‘已觉醒’或‘执行者’。”
“执行者有多少？”陈默最关心这个问题。
“名单上标注‘执行者’的有九人，但其中三人已经确认死亡——包括赵明远。另外六人...”苏瑾停顿，“身份不明，只有代号：秤、羽毛笔、净火、锁匠、观者和心钥。”
六个代号，对应六等分圆的六个符号。
“他在培养接班人。”老李脸色阴沉。
“或者，他已经建立了一个型的‘纠正者’组织。”陈默分析，“每个人负责一种类型的‘错误纠正’。”
会议室陷入沉默。如果林守义真有六个追随者，各自独立行动，那么“仪式纠正”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网络在暗中运作。
“必须找到这六个人。”陈默，“在他们行动之前。”
但如何找？名单上的其他人只是“潜在”，没有具体犯罪意图或行为，警方无权监控或限制。而那六个“执行者”，除了代号，没有任何真实信息。
“从林守义的生活轨迹入手。”陈默决定，“他如何接触这些人？通过什么渠道？”
调查显示，林守义在医疗事故后，频繁参与各种线上论坛和线下自助组，主题包括“社会不公”“心理健康”“道德重建”等。他发表过一些激进言论，但都控制在法律边缘。
“他在这些地方寻找‘志同道合’的人。”林薇分析，“筛选出那些对现状不满、愿意采取行动的人，然后私下接触。”
“找到这些论坛和组的管理员，询问林守义的具体活动。”陈默指示。
与此同时，陈默决定再次拜访徐文静。他有一种直觉，这位心理医生知道的比她的更多。
徐文静的诊所今歇业。陈默在她家门口等了半时，才见她匆匆回来，手里提着超市购物袋。
“陈警官？”她有些意外。
“想和你谈谈林守义的...遗产。”
徐文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她的家整洁有序，但不像林守义那种强迫性的整洁，而是一种舒适的规律。
“林守义给你的书，叫什么？”陈默单刀直入。
徐文静微微一怔：“《秩序的边界》，他以前写的，没出版。”
“我能看看吗？”
徐文静走进书房，取出一本打印稿，装订简陋，封面手写书名。陈默翻开，内容是关于“个人秩序与社会秩序的冲突与协调”，前半部分是学术探讨，后半部分逐渐偏激，开始讨论“对系统性错误的纠正手段”。
“他后来变了。”徐文静轻声，“刚开始只是理论探讨，后来...他想实践。”
“你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大约一年前。他来找我，想建立一个‘互助组’，帮助那些‘被社会伤害的人’。我提醒他注意界限，但他听不进去。”徐文静坐下，双手交握，“后来我发现，他在组中灌输极端思想，就与他断绝了联系。”
“那个组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只参加过两次早期聚会，大约有十几个人，后来就不知道了。”
“记得任何饶名字或特征吗？”
徐文静努力回忆：“有一个女教师，姓张，因为举报学校问题被排挤；一个程序员，被公司裁员后找不到工作；还有一个...护士，婚姻失败，对男性有强烈不信任。”
这些描述与名单上的部分人吻合。
“林守义提过‘六等分圆’符号的含义吗？”
徐文静点头：“他那代表六种基本的社会美德，每种美德对应一种常见的‘错误’。他认为现代社会在这些方面都失败了，需要‘纠正’。”
“他有没有提过具体的‘纠正’计划？除了已经发生的这些。”
徐文静沉默了很久，久到陈默以为她不会回答。终于，她低声：“他过...‘七个圆’的理论。”
“什么意思？”
“他认为一个完整的‘纠正’周期包括七个阶段：六个具体纠正，和一个总结性的‘圆满’。但‘圆满’不是结束，而是新周期的开始。”徐文静抬头，眼中有一丝恐惧，“他，‘纠正’是永恒的，因为错误是无限的。一个圆完成，八个新圆开始。”
八个新圆。林守义的加密文件中也有这句话。
“他有没有谁会继续？”陈默追问。
徐文静摇头：“他没具体，但暗示...‘种子已经播下，会在合适的时候发芽’。”
离开徐文静家，陈默心情沉重。林守义的死亡不是终结，而是某种开始。他的理念已经被传播，那些“觉醒者”可能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开始行动。
回到警局，技术科报告了新发现：在林守义的电脑回收站中，找到了一些被删除的邮件草稿，是写给不同代号收件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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