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蹲在地上捡菜干的动作很拖沓，断聊手腕不敢用力，只能用另一只手笨拙地把散落的菜叶拢到一起。
他儿子李狗剩缩在墙角，眼睛时不时瞟向孟谦手里的柴刀，又飞快地移开，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吞咽声。
江映月靠在门框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换颜珠的边缘，目光越过院子的土墙，落在村口的方向。
那里隐约能看到几缕炊烟，是返回的村民在搭建临时帐篷，烟雾裹着火山灰的味道飘过来，带着一股呛饶硫磺气。
下午的阳光比前些更炽烈，却透着一种诡异的昏黄，被一层薄纱罩住。
江映月抬头看，原本该是湛蓝的空被拉成了浑浊的土黄色，远处的山峦轮廓模糊，像浸在墨汁里的宣纸。
她心里隐隐不安，这种色太不正常了，火山灰明明已经停了七，空气里的悬浮物应该早就沉淀得差不多才对。
“大哥，土松好了。”
李大山的声音带着讨好的怯懦，他指着菜畦里翻起的新土，脸上沾满了泥点。
“菜干也捡干净了，你看能不能...”
江映月没看他，只是朝院门外抬了抬下巴：“带着你儿子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找麻烦，就不是松土这么简单了。”
李大山如蒙大赦，拉起缩在墙角的李狗剩，几乎是踉跄着跑出了院门，连掉在地上的柴刀都忘了捡。
江映月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弯腰捡起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随手扔到了柴火堆里。
她走进堂屋，把那台老式收音机调到最大音量，滋滋的电流声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播报。
“东南地区地壳活动异常，监测到多处火山群异动，预计未来七十二时内可能出现喷发。请周边民众立即向安全区转移。”
信号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尖锐的啸叫声。江映月皱着眉调了好几个频道，要么是一片死寂，要么只有杂乱的电流声，刚才那段播报像是幻觉。
走到桌边，铺开那张早已被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地图，手指落在李家村西南方向的红石山火山群上。
那里距离李家村不过几百公里，按照刚才播报的法，一旦喷发，滚烫的岩浆和火山灰会在1时内波及整个村子。
江映月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等高线，心里快速盘算着。从李家村到d市安全区有三条路，最近的一条八十公里，但需要穿过两座山，地震后可能出现山体滑坡。最远的一条一百二十公里，走国道，虽然绕远但相对安全。
还有一条是乡道，据被火山灰埋了大半，根本无法通校
“必须尽快出发。”江映月低声自语，转身走到后院。
打开房车的后备箱，把房间的压缩饼干、罐头、矿泉水这些易携带的物资往里搬，又将几袋大米和面粉分装成份，塞进座位下方的储物格。
空间里的药品储备很充足，她特意把抗生素、退烧药和外伤药单独装在一个防水背包里，挂在驾驶座旁边。
刚把最后一箱腊肉搬上车，外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整个空间都轻微晃动了一下。
江映月心里一紧，立刻探出头查看。
院子里的晾衣绳被震得摇晃起来，晾晒的菜干簌簌往下掉，院墙上的裂缝又扩大了几分，碎石渣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跑到院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看，村口的方向，红石山的轮廓已经被一团浓密的黑烟笼罩，那团黑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朝着李家村的方向蔓延过来。
“火山真的喷发了。”
江映月的心脏猛地一沉，转身冲进堂屋，将剩余的东西一股脑收进空间。
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比刚才更甚。
堂屋的横梁发出“嘎吱”的呻吟，窗玻璃“啪”地一声碎裂，碎片溅到地上。
江映月扶着门框稳住身形，看着院子里的菜畦被震得裂开一道道缝。
“地震，是地震！”村里传来村民的尖叫，紧接着是房屋倒塌的轰鸣声。
江映月跑到房车旁边，拉开车门坐进去，钥匙插进锁孔，却迟迟没有发动。
她看着村口的黑烟越来越近，已经能闻到空气中浓烈的硫磺味，心里却在犹豫。现在出发，必然会遇到慌乱的村民，他们看到房车，肯定会拼死抢夺。
可如果再等下去，虽然可以进入空间，但是火山灰和岩浆就会封死村口的路，到时候出空间想走都走不了。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停止了摇晃。
江映月探头往窗外看，红石山方向的黑烟似乎也放慢了蔓延的速度。
她松了口气，看来只是火山喷发引发的轻微地震，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推开车门，决定先加固院门，防止村民趁乱闯进来。
白气温不适合开车，既然暂时没太大危险也不差再等几个时了。自我安慰了一下，江映月还是决定再待一晚。
色渐渐暗了下来，红石山的黑烟已经飘到了李家村的上空，空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能见度越来越低。
江映月打开房车的车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院子的一角，故意让外面的人能看到车里堆积的东西。
她靠在房车旁边的树干上，手里握着一根工兵铲，看似在休息，实则注意力高度集中，监听着院墙外的动静。
村里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哭泣声和咳嗽声。
火山灰开始飘落，细的颗粒打在脸上，带着灼热的温度。
江映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防尘口罩戴上，这种口罩是空间里储备的专业级防护口罩，能有效过滤火山灰中的有害物质。
过了大概一个时，院墙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脚步放得很轻，显然是不想被发现。
江映月屏住呼吸，慢慢移到院门后面，透过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李大山带着十几个男人，手里拿着锄头、扁担，还有人举着煤油灯，正悄悄地靠近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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