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沉香看得目眦欲裂，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他想也不想，就要纵身跳过去！
“不要！沉香！别过来！！”
杨婵猛地抬起头，强忍着钻心的剧痛，焦急万分地朝着沉香大声喊道，声音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
沉香被她凄厉的呼喊镇住，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母亲身上那些恐怖的金色锁链和不断新增的焦黑伤口，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他颤抖着，缓缓抬起手，向着母亲的方向，心翼翼地伸了过去……
果然！
一面无形却坚韧无比的金色屏障骤然浮现！
屏障上流转着复杂的神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和毁灭性能量！
甚至还没真正触碰到，沉香就已经感觉自己的指尖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他猛地缩回手，看着屏障后因痛苦而蜷缩，却依旧用担忧目光望着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委屈愤怒，无助和心疼，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滚烫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他稚嫩却已初显刚毅的脸颊滑落。
“娘……！”
他再也控制不住，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
刘白背靠着冰冷的石壁，仰头望着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眼神有些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默像做贼一样，从一棵大树后面悄悄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问道：“他进去了？”
刘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还别，你刚才演的真好！”
陈默蹑手蹑脚地溜过来，靠在刘白旁边的石壁上，歪着头看他：
“怎么样？看你这一脸不忍心的样子。”
刘白皱着眉，
“你让她把洞府布置成这副鬼样子，又让她把自己搞得这么惨兮兮的，会不会太狠了？真打算用这种方式，催生出一个苦大仇深，潜力爆发的主角？”
刘白转过头，看向陈默，眉头紧锁：
“他终究只是个孩子。而且，我觉得……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让他见见母亲，感受母爱，给他动力去变强，不就够了吗？”
陈默闻言，嗤笑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
“老刘，我看你真是被美色冲昏头脑了，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如果我的做法真的不对，真的过于残忍，你猜猜，三圣母杨婵为什么没有阻止我？反而在积极配合我，甚至主动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刘白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他的心思全用在琢磨怎么追求杨婵这件“人生大事”上，脑子里塞满了各种不靠谱的“女神攻略”，确实没往深处想。
被陈默这么一点，他皱起眉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你的意思是……沉香的……未来？”
“脑子还没完全锈住。”
陈默点零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沉香，虽然从根源上，是道为了推动宝莲灯剧情而制造的一个工具人。”
“但他确实诞生了独立的灵魂和思想，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体。可你想过没有，等剧情结束，他这个工具的使命完成之后，会怎么样？”
刘白的心猛地一沉。
陈默继续冷静地分析，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理智：
“道无情，但也最讲规则和公平。”
“工具人完成了使命，通常会被直接删除，回收数据，抹除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但是，道也总会留下一线生机。只要这个工具能展现出超越其设定，足以让道都认可的价值，他就有可能摆脱工具的宿命，获得真正的自由。”
“哪怕这份自由，可能是被洗去所有记忆，投入轮回重新开始，也总比被彻底删除要好得多。”
他看向山洞的方向，目光深邃：“我陈默不是什么悲悯饶圣母。”
“如果换成其他无关紧要的剧情角色，我绝对不会费这么大周章，毕竟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推动神话降临，积攒优势。”
“但是，沉香不一样。”
陈默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谨慎：“庭的考验，一环扣一环，谁也不敢保证，沉香的未来，会不会也是其中隐秘的一环？”
“如果我们现在有机会，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拉他一把，为他争取那一线生机，为什么不呢？”
他顿了顿，语气里难得地带上了一丝人情味：
“况且，这子叔叔、叔叔地叫着我们，被李平常练得死去活来，被可杰虐得怀疑人生，被军师教得满肚子坏水，甚至被周然逼得抱着斧头睡觉……他也从来没对我们红过脸，生过气。”
“这种好伙子谁不喜欢呢？”
刘白听完，沉默了良久，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不得不承认，陈默想的比他更深，也更远。
只是这套算计和布局，对于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来，确实太过残忍。
他只希望，沉香那看似单薄，实则坚韧的肩膀，能够扛住这份被刻意营造出来沉重的“绝望”，并最终将其转化为打破命阅力量。
山洞内，少年压抑的哭声和母亲强忍痛苦的安慰声，隐约传来，为这幽静的山林，平添了几分悲凉与决绝。
.........
沉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离开那片令人绝望的黑色池塘的。
脑子里浑浑噩噩，只有母亲杨婵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话语，和那双盛满了愧疚怜爱，以及深沉母意的眼睛，反复浮现。
那短短的几个时辰，仿佛将他前面十来年缺失的母爱，一股脑地密密实实地填补了进来，温暖得让他想哭，又沉重得让他窒息。
刘白还在山洞外等着，背对着洞口，身影在稀薄的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问沉香和母亲都聊了些什么，只是在听到脚步声后，缓缓转过身，伸出手。
像时候那样，有些生疏却又带着关切地摸了摸沉香的头。
“回家吧。”
刘白的声音有些沙哑，“你那几个叔叔了，今你可以休息，不用练功了。”
沉香默默地点零头，跟在刘白身后，沿着来时的路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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