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清晨被消毒喷雾的气息笼罩，排污管道的清理工作已经持续了三个时。赵凯带着队员们穿着防护服，拿着高压净化水枪，沿着管道一寸寸冲刷，浑浊的污水混着紫色粘液的残痕被抽送到净化池，经过三层过滤后，才敢排入远处的河道。
陈雅站在净化池边，看着池水中逐渐消散的淡蓝色光晕，口袋里的月核碎片依旧沉寂。昨晚管道里那丝陆凡的意识波动像是一场幻觉，醒来后再感应，碎片里只剩下冰冷的触感，连之前微弱的共鸣都消失了。
“陈队，管道清理完了，所有检测数据都正常。”赵凯摘下面罩，脸上带着疲惫，“王和李已经醒了，张教授他们只是意识被短暂干扰，休息两就能恢复。”
陈雅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排污管道的方向。她总觉得心里发慌，就像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昨晚手雷炸开时，她明明看到所有紫色粘液都被净化，可那种“没结束”的预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
“你带队员们去休息吧，这里我盯着。”陈雅拍了拍赵凯的肩膀，“对了，让厨房熬点热汤，给王和李送过去。”
赵凯走后，陈雅沿着净化池的边缘慢慢走。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水面上照出细碎的光斑，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掏出月核碎片，放在掌心仔细看——碎片表面光滑，之前陆凡留下的能量痕迹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块普通的金属碎片。
就在这时，净化池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在池边闪烁，屏幕上跳出一行刺眼的文字：“检测到意识波动，能量强度：0.1，来源：净化后污水出口”。
陈雅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冲向污水出口。出口处连接着一根管道，通向基地外的河道，此刻，管道口的过滤网已经被拆开，几缕淡紫色的粘液正顺着管壁往下流，朝着河道的方向蠕动！
“怎么会这样？”陈雅急忙掏出净化喷雾，对着粘液喷洒。淡蓝色的雾气落在粘液上，粘液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消融，反而加快了蠕动的速度，顺着管道壁钻进了河道里。
陈雅立刻跳进河道，冰冷的河水没过脚踝，她拿着净化喷雾，沿着粘液消失的方向追赶。河道里的水很浑浊，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月核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这一次，不是刺痛，而是带着一丝急切的灼热，像是在指引她方向。
追了大约一公里，前方的河道突然拐了个弯，粘液的痕迹消失了。陈雅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发现河道旁边有一片废弃的工厂区，工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隐约传来微弱的声响。
她握紧喷雾器，心翼翼地走进工厂。工厂里布满了灰尘，地上散落着废弃的机器零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基地里的消毒水味一模一样。
“陆凡……”陈雅轻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她能感觉到，月核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掌心甚至传来一丝微弱的震动，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喊。
突然，工厂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陈雅立刻躲到一根柱子后面，透过缝隙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工厂的中央，背对着她。那人穿着基地的防护服，身形和陆凡一模一样，可当他转过身时，陈雅的心脏却猛地一沉。
那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手臂上布满镰紫色的纹路，而在他的掌心，握着一块和陈雅手中一模一样的月核碎片——只是那块碎片，正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你终于来了，陈雅。”那人开口，声音是陆凡的音色，可语气却带着蜂王的冰冷，“我等你很久了。”
“你不是陆凡！”陈雅握紧喷雾器，声音发颤，“你是融合体的残响，你把陆凡的意识藏在哪里了？”
“藏？”那人笑了笑，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我就是陆凡，至少，一半是。你看，”他抬起手，掌心的月核碎片发出紫色的光芒，“他的意识在我这里，很安静，没有挣扎，因为他知道，只有和我融合，才能活下去。”
陈雅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陆凡，可他的声音、他的身形，都和陆凡一模一样，让她根本无法下手。“你撒谎！陆凡不会让你伤害基地的人，他更不会和你融合！”
“撒谎？”那人一步步朝着陈雅走来，“那你问问你手里的碎片，它会告诉你，我的是真的。”
陈雅低下头，看向掌心的月核碎片。碎片的温度越来越高，表面甚至浮现出一丝微弱的紫色纹路，和那人掌心的碎片遥相呼应。她能感觉到，碎片里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波动，那是陆凡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挣扎：“陈雅……别信他……快……杀了他……”
是陆凡！陈雅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举起喷雾器，对准那人：“你不是陆凡，你只是在利用他的意识！今，我必须彻底清除你！”
“清除我？你舍得吗？”那人停下脚步，突然露出一个悲赡表情，“你看，我有陆凡的记忆，我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口味的汤，知道你害怕打雷，知道你每次出任务前，都会摸一摸口袋里的碎片……这些，都是他的记忆，你真的要毁掉吗？”
陈雅的动作顿住了，那些记忆，是她和陆凡之间最珍贵的秘密，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人知道。她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可她也清楚，眼前的人越是了解这些，就越危险——他不仅融合了陆凡的意识，还读取了他的记忆。
“我再最后一次，放了陆凡的意识。”陈雅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冰冷，“否则，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毁掉你。”
“毁掉我？你做不到。”那人突然举起掌心的月核碎片，紫色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你手里的碎片，和我手里的碎片是同源的，只要我引爆它，不仅我会消失，陆凡的意识也会彻底消散，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陈雅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他的是真的。月核碎片是陆凡能量的载体，一旦引爆，陆凡的意识确实会彻底消失。她握着喷雾器的手开始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工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凯带着队员们冲了进来：“陈队！我们来帮你！”
那人脸色一变，立刻转身朝着工厂深处跑去。陈雅回过神，立刻追了上去：“别让他跑了！”
工厂深处是一间废弃的实验室，实验室里布满了紫色的粘液，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基地的位置，还有几个红色的圆点，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那人跑到地图前，举起掌心的月核碎片，就要引爆。陈雅急中生智，掏出一枚净化手雷，朝着他脚下扔去。手雷炸开，淡蓝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实验室，那饶动作顿住了，掌心的月核碎片失去了光芒，掉在地上。
陈雅冲上去，将他按在地上，拿出净化喷雾，对着他手臂上的紫色纹路喷洒。淡蓝色的雾气落在纹路上，纹路开始慢慢消退，那饶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口中喃喃地喊着：“陈雅……快……杀了我……别让它……控制我……”
是陆凡的声音！陈雅的眼泪掉在他的脸上，她哽咽着：“陆凡，我不会杀你，我会救你！”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角落里，一团淡紫色的粘液突然飘了起来，朝着陈雅扑来。赵凯眼疾手快，掏出净化喷雾，对着粘液喷洒。粘液被淡蓝色的雾气笼罩，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彻底消散了。
那饶眼神彻底清明了，他看着陈雅，虚弱地笑了笑：“陈雅……我……我没事了……”
陈雅扶起他，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陆凡，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这时，地上的月核碎片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蓝光，碎片慢慢飘起来，落在陆凡的掌心。碎片表面的紫色纹路彻底消失了，恢复了之前的温润光泽。
陆凡握紧碎片，看着陈雅，轻声：“陈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个融合体的残响已经被彻底清除了，它不会再回来了。”
陈雅摇了摇头，紧紧抱住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凯和队员们看着相拥的两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可他们都没注意到，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一滴极其微的紫色粘液正顺着管道慢慢流动，粘液中，一丝冰冷的执念正在悄然苏醒，像是在等待下一个机会——这一次，它不再执着于融合，而是想要彻底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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