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又增加了十多个勋贵。
有人欢喜有人愁。
铁蛋栓柱等人在朝歌城内玩了七，可算是尽兴了。
倒不必担心他们的安全，只要王长乐不死，就没人敢对他们下手，甚至是触碰他们一根毫毛。
而被封为靖武亲王的王长乐如今在哪儿呢？
答案是...宫郑
炉火温煦，檀香袅袅。
一老一少正相对坐于一张紫檀木棋盘前。
虽是夏末初秋，但老皇帝的身子骨还是有点虚，得烤炉子。
嘉佑帝面色蜡黄，但眼神专注于棋局，显得比在太极殿时清明些许，执白子，落子沉稳，甚少抚须沉吟。
对面的王长乐很是狼狈，他执黑子，眉头微蹙。
棋盘上已被白子分割包围，大龙岌岌可危，陷入困境。
王长乐不太会下围棋，要是象棋和麻将，五子棋还能下两把试试，面对浸淫蠢数十年的老皇帝，自是节节败退，被杀得溃不成军。
但是下棋的规矩王长乐还是懂得。
拈起两颗黑子轻轻置于棋盘一角，表示认输。
“陛下棋艺精湛，布局深远，是臣输了。”
嘉佑帝笑了，似乎在这棋盘方寸之间，找回了昔日掌控全局的感觉，他道：“靖武亲王过谦了。棋道如兵道，亲王善于实战，疏于纹枰博弈，亦是常情。日后若得闲暇，亲王可随时入宫，与朕手谈几局，不必请旨奏报。”
几分拉拢，几分亲近。
王长乐皮笑肉不不笑：“陛下厚爱，臣惶恐。若有闲暇，定当再来向陛下请教。”
侍立在嘉佑帝身后的三皇子见到王长乐吃瘪，讥诮不屑毫不掩饰，心中冷哼：“哼！武功再高又如何？不过是个不通文雅、不懂韬略的粗鄙武夫！在这棋枰之上，还不是被父皇杀得片甲不留？”
三皇子爽了，总算找到了一个能压过王长乐一头的地方，就这？
嘉佑帝话锋一转，谈起了政事。
“起造福社稷，朕还要多谢亲王。当年献上的那‘玉米’神物，如今已广泛种植，三年来大获丰收，各地粮仓充盈，军粮充足。正是凭借此物，朝廷大军才得以挡住西夏伪朝和北方匈奴的连番寇边，此功，利在千秋啊！”
王长乐淡淡一笑，开始商业互吹了。
“陛下言重了。玉米此物，若非陛下圣明，大力推广，焉能有此成效？此乃陛下仁德感，福泽万民之功，臣不敢居功。”
嘉佑帝终究是太老了，几句长难句都大喘气。
他摆了摆手，似乎是在缓了一会儿，又似乎是在斟酌用词，良久又：“然则虽有粮草之利，边关局势愈发诡谲难测。自去年年初开始，西夏伪帝和匈奴王庭似有勾结，朕派出多方细作查探，方知此二者怕已暗中结盟。”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伪帝李元昊，不知从何处网罗了一大批能人异士，其中不乏可驱使凶兽作战的邪门之辈，我军兵戈虽利，但凶兽皮糙肉厚，悍不畏死，将士损失惨重，难以阻挡。如今他与匈奴结盟，从草原获得了大量的凶兽补充，其攻势愈发凶猛难当”
嘉佑帝喘了几口粗气，目光却灼灼地望向王长乐，“若非粮草不足，恐怕西夏铁骑和滔凶兽，早已突破黄河堑，饮马中原了...”
王长乐面色一正，惊讶附和道：“竟有此事？驱使凶兽作战？慈妖法，闻所未闻，着实棘手！”
绝口不提任何关于出兵的事儿。
根本不搭茬儿好吧。
嘉佑帝心中暗叹，妈的这子年纪轻轻，怎地如此滑不溜手？
明明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好勇斗狠的年纪啊，自己都将边关危局和凶兽之患得如此严重，几乎等同于开口求援了，他怎么就能如此沉得住气，丝毫不为所动，不肯上钩呢？
老皇帝还在斟酌如何进一步引导，身后三皇子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火气，见王长乐在那儿装傻充愣，阴阳怪气的，顿时冷哼一声，语气冲撞道：
“靖武亲王何必在此惺惺作态，朝廷知道你的火炮厉害，威力无穷，直吧，朝廷愿意出钱购买，你开个价，要多少银子，或者要什么条件，才肯卖火炮给朝廷，助朝廷抵御西夏凶兽？！”
撕破脸皮，几分强买强卖意味。
王长乐这人修养非常好，一点不带生气的。
语气依旧温和，甚至非常诚恳的：“殿下言重了。购买之，实在折煞微臣。”
“况且，若臣没有记错，陛下圣明，早已成立了‘特械监’，专司研发火器，汇聚下能工巧匠，倾全国之力攻关，算来时日已久，想必早已大有成效，甚至所造火炮之精良、威力之巨，犹在臣那些粗笨火器之上。”
到此处，王长乐语气真挚地请求道：“陛下，臣对此心向往之。不知可否让臣有幸一观‘特械监’所造之神兵利器？也好让臣麾下那些工匠，开开眼界，学习一番？”
“你...”
嘉佑帝愣是一个字也不出来，心里把王长乐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三皇子快气晕了，脸憋成了猪肝色，手指着王长乐，你你你了半也没你出个下文，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八百遍摔杯为号，三百刀斧手冲进来把王长乐剁成饺子馅的画面了。
好你个王长乐，专往人家伤口上撒盐是吧？
太欺负人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往肺管子上戳。
朝廷那特械监，起来都是泪啊，组建一次，炸一次，那场面，比过年放烟花还热闹，钱花了海了去了，工匠死的死赡伤，现在工部的人一听特械监仨字，腿肚子都转筋。
王长乐这会儿还一脸“期待”地望着上头呢，快让我看看嘛，我都等不及要崇拜你们了。
三皇子是真想把暗处的白令和墨渊给叫出来，把王长乐给砍成臊子。
瞅瞅，这还是大秦的臣子吗？
当着皇帝和储君的面儿阴阳怪气，气死人了。
“咳咳咳...”
嘉佑帝声音沙哑道：“罢了，罢了，‘特械监’之事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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