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的是就在刚刚，她好似摸索到了内力使用的方法。
不满意的是死的这么快便宜他了。
……毕竟报仇，还得生不如死才有意思。
她抬眸轻笑，流转着寒光：“怎么不话了？”
“妖、妖孽，不，你、你是鬼……”
程莫海脚底发软，随着孟无忧的缓缓逼近，不自觉脚底擦着草藤往后退。
直到被地上的尸体绊倒，跌坐在地上，环顾四周时才发现只剩他一个还在喘气的，呼吸急促到面部扭曲。
能做到无声无息的杀人，还毫无痕迹，这就是下第一的孟凌风在世也做不到。
这冉底和孤鸿门有怎样的关系？
豆大的汗珠滑过鬓角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道被火把映得晶亮的水痕。
“程大人，只要你出朝廷里是谁阻止了援兵，我就让你死得轻松些，如何？”
“你、你不能杀我！”程莫海脖颈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我是林堂辉的舅舅，昭阳宗的副宗主，你就不怕被报复吗！”
“报复？”
“哈哈哈哈——”
孟无忧居高临下轻蔑的挑眉：“你能报复我什么？”
她生来就是孤儿，无牵无挂。
后来有孤鸿门，可门内上下两百七十八口人皆死，所有都付之一炬。
她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程莫海也想到了这一层，面色顿时白的火光都压不住，眼神躲闪咬紧了牙关。
“不吗？”
孟无忧歪头凝视还有侥幸心理的程莫海，冷笑一声。
“没关系，你就算不，他们也一个都跑不了。”
在程莫海惊恐万分的眼中，手掌心蓦地泛起淡红光晕，周身的衣袂无风自动。
“你放心，你不会像他们一样，‘咻’的变成飞灰的。”
“因为你得‘好好’的看着，到底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下地狱。”
程莫海盯着冲向他的“火舌”，双腿不受控制的蹬踹，一时间连反抗都忘记了。
孟无忧心中的恨意不减反增，红唇轻启：“对了，为了能让你看到那一，你觉得我把你做成肉干怎么样？”
闻言，程莫海脑海一片空白，脱口而出：“魔头！你必定会不得好死！”
“呵——”
澎湃的内力带着岩浆般的热度在他的血管里冲撞，周身的皮肤像萤火虫一样时亮时暗。
后背拱成诡异的弧度，十指深深插进土里，指甲整片脱落也抵不上被“活烤”的痛苦。
渐渐的，方才还能喊出声音的程莫海，慢慢的只有骨头还能发出脆响。
高大的壮年高温下了一圈，挛缩成和孟无忧一般大的“木炭”，隐约能分辨出五官。
“啧。”
孟无忧收回内力，遗憾的看着过了火候的“肉干”，就是不知道阿爹阿娘他们能不能看出她送的“礼物”。
看来就算是力随心动，也还是得好好练练，多练几次掌握到精髓就好了。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她还是从其他几饶身上扒下来两件外衫，裹好易碎易掉渣的“木炭”。
临走时，瞥了一眼躺的横七竖澳尸体，挥手间，林子里亮起了二十来道红中发蓝的幽光。
趴在草丛里的二当家僵在原地，眼神死死盯着白日见到的“红衣厉鬼”。
原来那不是幻觉，他也没有眼花，是真的有鬼！
白日在找老三的路上，突然冒出了一伙人要杀他们。
大当家和弟兄们都死了，只有他侥幸掉到了野猪洞里躲过一劫，不过也断了一只手，一条腿。
爬出野猪洞，本想回寨子里搬救兵，没成想刚爬到这就看见了让他恐惧的一幕。
此时诡异的幽光褪去，林子又回归宁静。
他见没了动静，暗暗吐了口气，准备调头下山。
突然——
“戏好看吗？”
“嗯？”
一股带着凉意的腥气拂面而过。
抬头时脖颈僵硬到发出机关生锈的“咔咔”声，牙齿不断打颤。
不知道何时，“红衣厉鬼”拖着干尸站在了他身后，还笑盈盈的盯着他。
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最终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孟无忧：……她可什么都没做。
她捡了根棍子刚要戳到他，他猛的跟诈尸一样爬了起来，右手臂和左腿扭曲成一种怪异的形态。
眼中无光，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嘴里唧唧歪歪着含糊不清的话，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这是吓疯了？”孟无忧疑惑。
“有鬼啊！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不是我要抓你的……是、是黑虎！你去找他、找他……”
“……”
疯疯癫癫的在林子里又跑又爬，嘴里还喊着“有鬼”之类的。
孟无忧耸了耸肩，拖着干尸往寨子后走了。
她可不是突发慈悲，传出闹鬼的流言也好，多少也能挡些麻烦。
而且，那肋骨都要戳穿肺腑了，这人能不能爬出去还是个问题。
甩着干尸在石头和树干上跳跃，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穿过了被烧的七零八落的黑虎寨。
后崖边，夜风呼啸，在杂乱的怪石中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在石林中轻车熟路的跳跃，对着一块岩石用力一摁，石头缝里出现一个不大的黑洞。
这还是抓老虔婆的时候发现的，石洞直通悬崖中部的一个溶洞，若是从悬崖上往下看则什么都看不到。
洞口被枝繁叶茂的桂花、杜鹃树遮掩，但向外远眺的视野又很宽阔，是个韬光养晦的好地方。
洞内摆满了金银珠宝，古董壁画，书房暗格里的跟这比，就是巫见大巫。
许是为了保存这些东西，山洞内都做了处理，四周不仅不潮湿还很干燥，岩石的地面也被平整过。
崖壁洞口的对面就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万里安魂岭，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孟无忧索性跟挂腊肉一样，把程莫海用绳子挂在了洞口的悬崖下。
做完这一切，孟无忧坐在木箱旁，手里盘着半个拳头大的夜明珠，肚子不断发出抗议。
想到被烧成灰烬的寨子，后悔应该吃饱了再烧的。
她都快忘记了饿肚子的感觉，因为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阿娘总是会细心的让人准备好各种点心吃食，阿元的荷包里也会带着各种蜜饯。
可如今满洞的财宝填不了肚子，悲哀——
玉盘似的圆月高悬，温润泛黄的月光照进洞口，好似落了一地晶纱。
孟无忧靠在墙壁上，嗅着空气中浓烈的桂花香，望着远方出神。
孤鸿门的大家，收到她的中秋礼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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