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栋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在店里又晃了晃，不过这次没再动手，就是用眼睛看。
周围的顾客看他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有敬畏，有好奇，还有些人赶紧把自己看中的东西拿到柜台去结账，生怕耽误了这位“大金主”的事儿。
没一会儿，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洪亮而热情的声音：“哎呀，是哪位贵客驾临啊？王，你可别怠慢了！”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中山装，约莫四十多岁，脸上带着精明笑容，肚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这信托商店的店长。他身后还跟着一脸谄媚的王店员。
店长一出来，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在店里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陈国栋。
虽然陈国栋年纪不大，但那股子淡定劲儿，还有刚才王店员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都让他猜到了七八分。
“这位同志，是您找我？”店长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满满的笑容，那笑容比刚才王店员的可真诚多了，也世故多了，“我是这店的店长，姓刘。同志怎么称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
陈国栋抬眼看了看刘店长，不卑不亢地道：“我姓陈。刚才看了看，觉得你们一楼的东西……有点普通，没什么我看上眼的。”
刘店长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笑容不变，立刻接话：“哎呀，陈同志，您这眼光就是高！一楼这些啊，都是些大路货，给普通老百姓淘换个日用的。好东西，那肯定不能摆在明面上啊！”
他搓了搓手，语气更加热情：“陈同志，您要是想买点‘好东西’，跟我来！咱们楼上请！楼上的物件，那可就不一样了！”
“哦？楼上有好东西？”陈国栋故作好奇地挑了挑眉。
“那是自然！”刘店长拍了拍胸脯，“跟我来！”
着，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亲自在前面引路，带着陈国栋往店里侧的一个楼梯走去。王店员则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心里还在为刚才的事儿后怕呢。
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吱呀”作响，透着一股年代福二楼的空间比一楼一些，但光线好了不少，而且布置得也更雅致一些。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角落里摆着几个样式古朴的花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浓的古旧气息。
货架和柜子也变成了更精致的木质家具，上面摆放的东西明显就“上档次”多了。
有锃亮的怀表、造型别致的钢笔、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皮箱，还有一些玉器摆件、铜器香炉，甚至还有几个包装考究的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陈国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些东西，可比一楼的强多了！虽然他对古玩不是特别精通，但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能看出这些东西大多是有些年头和价值的。
他走到一个柜台前，里面摆着几块手表，有国产的，也有进口的。又走到一个架子前，拿起一个巧的紫砂壶，上手掂拎，又看了看底款。
刘店长一直跟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也不打扰，直到陈国栋放下紫砂壶，才开口介绍：“陈同志，您眼光真好！这把壶是名家做的，虽然不是顶尖，但也是正经的好东西，用了不少年了，养得很润。”
陈国栋没接话，又往前走，看到几个瓷碗，画着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像是老物件。
他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时不时拿起一件东西端详片刻，刘店长就在一旁低声介绍着，什么年代、什么材质、有什么讲究，得头头是道。
王店员站在楼梯口，看着陈国栋那副“专业”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刚才的狗眼看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了一圈下来，陈国栋心里有了数。二楼的东西确实不错，但他觉得还不够“硬”，不够“值钱”。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买几块手表、几个茶壶的。
他停下脚步，指着货架上几件看起来相对普通，价值也不算太高的玩意儿，比如一个普通的铜镇纸、一个样式简单的玻璃摆件，还有一支看起来有些磨损的旧钢笔。
“这几个，”陈国栋开口了。
刘店长眼睛一亮，以为陈国栋看上了这几个，连忙：“陈同志，这几个虽然不算顶尖，但也……”
“这几个，”陈国栋打断了他，语气平淡，“我不要。”
“啊？”刘店长愣住了。
不要？那你指出来干嘛？逗我玩呢。
陈国栋没理会他的惊讶，而是指了指剩下的、摆在货架上的其他所有东西——那些怀表、钢笔、玉器、铜器、瓷器……
“剩下的这些，”陈国栋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二楼，却清晰地传到了刘店长和王店员的耳朵里，“全部，给我包起来。”
“……”
刘店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眼睛瞪得比刚才的王店员还要大，嘴巴微张，一副被雷劈聊表情。
全部？剩下的全部？
这里面有多少东西？十几件？几十件？而且很多都是价格不菲的玩意儿！这子……他全部包起来？
王店员更是直接张大了嘴巴，差点没把舌头掉地上。我的！这还是刚才那个被他嫌弃的毛孩子吗？这手笔，也太吓人了吧！把二楼剩下的东西全买了？这得多少钱啊！
“陈……陈同志，”刘店长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发干，“您……您是，这些……剩下的所有东西，您都要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得再确认一遍。
“怎么？我得不够清楚？”陈国栋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还是，你们店不卖？”
“卖！卖！怎么不卖呢！”刘店长立刻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重新堆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灿烂，更谄媚，“货肯定卖！就是……就是陈同志，您这手笔太大了，我……我有点震惊，哈哈哈，震惊！”
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这简直是降财神爷啊！把二楼这些存货全清了，这得赚多少钱啊！这个月，不，这半年的任务指标都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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