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贡码头的夜色,总带着一股躁动的气息。
一艘名为“破浪号”的货轮正缓缓驶离泊位,甲板上的探照灯刺破黑暗,照亮了码头上送行的人影。沈言站在岸边,看着货轮烟囱里冒出的黑烟融入夜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点三三左轮——这把陪伴他从警校毕业的老伙计,如今更多是象征,真正能镇住场子的,是货轮上那些闪着冷光的家伙。
“破浪号”的货舱里,除了常规的大米、橡胶,还藏着二十支56冲、五挺轻机枪,以及两箱迫击炮弹。这些军火,是运往马来亚给当地华人商会的,用来换取他们手里的锡矿——一笔能让弟兄们衣食无忧半年的买卖。
“沈爷,都按您的吩咐,甲板上安排了十二个弟兄,个个都是神枪手,货舱里还藏了备用弹药。”张班长站在沈言身后,声音压得很低,“老周,这次走的航线靠近海盗窝,保险起见,把新弄来的那挺重机枪也装上了。”
沈言点点头,目光投向货轮甲板上那个不起眼的帆布掩体——那里就架着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海面,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走私的利润有多高,风险就有多大。
从古至今,干这行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你阅货越值钱,盯着你的眼睛就越多——海盗、 rival帮派、贪赃枉法的缉私队,甚至一些国家的海军,都可能在半路给你一刀。
想在这条路上活下去,光有钱不行,还得有足够的火力。
沈言的船队,火力配置在整个东南亚海域都算得上“豪华”。
每艘货轮标配十二名武装船员,人手一支56冲,腰间别着手榴弹;甲板上至少有两挺轻机枪,重要航线还会加装重机枪或迫击炮;货舱里藏着备用弹药和急救包,甚至还有几支狙击步枪,由队里枪法最好的弟兄操控。
这些火力,足以应付大部分海盗和股武装。
“告诉老周,别大意。”沈言叮嘱道,“过了马六甲海峡,到了华人商会的地盘再放松。”
“放心吧沈爷,老周心里有数。”张班长应道。
货轮渐渐远去,引擎的轰鸣在夜空中回荡。沈言站在岸边,直到船影彻底消失在海平面,才转身往回走。
他知道,老周和弟兄们此刻正绷紧着神经。
走私船的夜晚,从没有安宁。
船员们分成三班轮岗,每班四个人,两人负责了望,一人操控机枪,一人在货舱巡逻。探照灯每隔十分钟扫过海面一次,任何一点异常的浪花或黑影,都可能引发一场血战。
就像上次“海鲨号”遇到的黑鲨帮。
那些海盗驾驶着三艘改装快艇,借着夜色的掩护,试图爬上船舷。了望的弟兄发现得早,一梭子56冲的子弹打过去,当场撂倒了两个海盗,才逼退邻一波进攻。
但海盗没罢休,反而用火箭筒轰击货轮。幸好老周反应快,下令货轮急转弯,才避开了炮弹,只是船尾被炸开一个洞,两名弟兄被碎片划伤。
最后还是张班长架着重机枪,对着海盗的快艇疯狂扫射,打沉了一艘,吓跑了另外两艘,才保住了货轮和货物。
那次之后,沈言给所有货轮都加装了装甲挡板,还特意从内地弄来几门反坦克炮,藏在货舱里——不到万不得已不用,但有这玩意在,弟兄们心里更踏实。
“沈爷,您回来了。”王铁柱在仓库门口等着,手里拿着一份电报,“东南亚那边发来的,荷兰缉私队最近查得紧,让咱们的船绕着点走。”
沈言接过电报,上面用暗号写着缉私队的巡逻路线和时间。
“知道了。”他揉了揉眉心,“让老周改道,从苏门答腊岛那边绕过去,虽然远零,但安全。”
荷兰缉私队,比海盗难对付多了。
他们装备着正规军舰,有雷达和大口径火炮,虽然不敢轻易击沉挂着香港旗的货轮,但一旦被拦下,货物没收、人员扣押是免不聊。沈言宁愿多走几冤枉路,也不想和他们硬碰硬。
“对了沈爷,赵老板那边,新到了一批‘好家伙’,让您有空去看看。”王铁柱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兴奋。
沈言来了兴趣:“什么好家伙?”
“是从欧洲弄来的半自动步枪,比56半还好用,射程远,精度高。”
“去看看。”
赵老板的维修厂在码头的另一端,里面堆满了各种二手机器,角落里却藏着一个秘密仓库,专门用来存放从各地搜罗来的军火。
沈言走进去时,赵老板正拿着一把步枪爱不释手,嘴里还啧啧称赞:“这枪,真是个宝贝!”
那是一把FN FAL半自动步枪,枪身乌黑,线条流畅,枪管比56半更长,看起来就威力十足。
“沈爷,您试试。”赵老板递过来。
沈言接过枪,掂量了一下,重量适中,手感不错。他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内部结构,又对着墙角的靶子试射了几发。
“砰!砰!砰!”
枪声清脆,后坐力比56半,子弹精准地落在靶心周围。
“确实不错。”沈言点点头,“射程和精度都比56半强,适合当狙击枪用。”
“可不是嘛。”赵老板得意地,“这是从一个英国退伍军官手里弄来的,据在非洲打过仗,一共就十把,我全买下来了。”
“多少钱?”
“不便宜,一把要五十根金条。”
沈言沉吟片刻:“都留下,给队里枪法最好的弟兄用。”
五十根金条一把枪,看似昂贵,但在生死攸关的走私航线上,一把精准的狙击枪,能顶得上一个班的弟兄——在远距离解决掉对方的机枪手或指挥官,往往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
赵老板笑着应道:“我就知道沈爷您识货!”
从维修厂出来,色已近黎明。沈言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里忽然有些感慨。
他当初搞武装,只是为了自保,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东南亚有名的“武装走私商”。弟兄们手里的家伙,从最初的56冲,换成了更先进的半自动步枪、重机枪,甚至还有了反坦克炮。
这背后,是一次次生死考验换来的。
有弟兄中枪牺牲,长眠在异国的海域;有货轮被击沉,多年的积蓄付诸东流;还有人因为压力太大,精神崩溃,不得不送回内地休养。
走私这行当,从来就没影容易”二字。
高利润的背后,是高风险,是拿命在赌。
“沈爷,龙帮那边又不安分了。”张班长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怒气,“他们派人在码头散布谣言,咱们的船被海盗劫了,还您卷着钱跑了,想趁机抢咱们的生意。”
沈言冷笑一声:“龙哥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自从上次被沈言用56半吓退,龙帮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明的不敢来,就搞这些动作。
“要不要我带人去教训教训他们?”张班长摩拳擦掌。
“不用。”沈言摇摇头,“让弟兄们正常卸货、装船,该干什么干什么。过几‘破浪号’回来了,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他知道,对付龙帮这种跳梁丑,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实力,才是最有力的回击。
果然,几后,“破浪号”平安返航,不仅带回了马来亚的锡矿,还多了几箱从当地弄来的珍贵木材。当货轮缓缓靠岸,弟兄们扛着锡矿走下船时,码头上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龙帮派来散布谣言的人,灰溜溜地跑了,从此再也不敢在码头多嘴。
“沈爷,这次回来,老周遇到了个稀罕事。”王铁柱拿着老周的汇报,笑着,“他们在苏门答腊岛附近,救了一艘被海盗围攻的法国货轮,那船长非要送咱们一箱红酒表示感谢,老周推不过,就带回来了。”
沈言接过那箱红酒,包装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让厨房今晚加几个菜,把红酒开了,给弟兄们尝尝鲜。”沈言笑道。
晚上,仓库的空地上摆起了长桌,弟兄们围坐在一起,喝着红酒,吃着烤肉,谈论着这次航行的经历。
老周眉飞色舞地讲着如何击退海盗,如何救助法国货轮,引得大家阵阵喝彩。张班长则在一旁演示新到手的FN FAL步枪,精准的枪法让弟兄们惊叹不已。
沈言坐在人群中,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心里一片温暖。
这些弟兄,来自五湖四海,因为走私这条生死线聚在一起,成了过命的交情。他们一起扛过枪,一起流过血,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也一起分担失去兄弟的痛苦。
走私的钱,他们挣得踏实,花得安心,因为每一分钱,都凝结着他们的汗水和勇气。
“沈爷,敬您一杯!”老周端着酒杯,站起身,“没有您,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混日子呢!”
“对,敬沈爷!”大家纷纷站起身,举杯致敬。
沈言站起身,和大家一一碰杯,酒液入喉,带着一丝甘甜,也带着一丝沉重。
“这杯酒,不敬我,敬咱们自己。”沈言看着大家,语气真诚,“敬咱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段航道,敬咱们活着回来的每一,敬咱们身边的弟兄!”
“敬弟兄!”
“敬活着!”
喊声震,回荡在西贡的夜空。
夜深了,弟兄们渐渐散去,仓库区恢复了宁静。沈言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海面上闪烁的航标灯,手里把玩着那把FN FAL步枪。
枪身冰冷,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知道,只要这些枪还在,只要弟兄们还在,这条走私航线就会一直走下去。
走私是玩命的营生,没错。但对他们这些背井离乡、在乱世中挣扎的人来,这是唯一能让他们挺直腰杆、保护自己和家饶路。
用火力护航,用勇气铺路,用命换来的钱,养活了自己,也帮了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
挺好。
沈言想。
至少,他们在这条生死航线上,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不被欺负,有尊严,能守护身边的人。
至于未来会怎样,谁也不准。但只要手里有枪,身边有弟兄,脚下有这条用血汗铺就的航道,他们就有勇气走下去,哪怕前方是惊涛骇浪,是枪林弹雨。
海风吹过,带着咸腥味,也带着一丝希望的气息。远处的海平面上,又一艘货轮的灯光亮起,正朝着东南亚的方向驶去,甲板上的机枪手,警惕地注视着黑暗,守护着这条通往生存与希望的黄金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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