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薇用银针刺破猎户指尖，挤出三滴泛着黑气的血珠，玻璃皿里的血液瞬间凝结成细的冰晶。“是寒煞侵体。” 她往伤口撒上些褐色粉末，那是用桃树林的晨露混合朱砂磨成的，“这些山精懂得用阴气献祭，被抓的人恐怕撑不过今晚。”
热血将惊雷枪靠在门框上，枪身突然轻微震颤，枪尖指向西方的云雾。“系统显示，十里外的黑风口有强烈能量反应。” 他摸出徐襄留下的罗盘，指针正围着个模糊的红点疯狂打转，“看来那就是献祭的祭坛。”
唐笑笑把直播支架往背包里塞，镜头还在滋滋作响 —— 早上被山精的血溅到后，屏幕上总飘着些半透明的鬼脸。“要不我还是别带这玩意儿了？” 她戳了戳鬼脸，指尖穿过虚影时泛起层鸡皮疙瘩，“万一拍到些不能播的，平台不得封我号？”
“带上。” 徐来正给折叠弩装箭矢，箭头淬了桃花酒里的蒸馏液，“不定能靠直播引些帮手，上次光域试炼不就是网友破解的山海经暗语？” 他忽然压低声音，“而且我总觉得，这些山精背后有人指使，拍下来留作证据。”
桃红抱着个布包从屋里出来，里面是她连夜缝的护符，朱砂混着自己的头发缝在黄绸布里。“我问过无大师了，” 她把护符分发给众人，指尖触到热血掌心时微微发烫，“他寒煞怕阳气盛的东西，咱们多晒太阳就没事。”
一行人刚走到山道拐角，惊雷枪突然发出嗡鸣。前方的雾气里浮现出片黑压压的影子，细看竟是无数山精的骸骨，层层叠叠堆成道城墙，每根骨头上都刻着扭曲的符文。“这是……” 唐笑笑举着相机后退半步，镜头里的骸骨突然睁开血眼，“妈呀！”
“是骨墙阵。” 热血握紧枪杆，枪身的电光在雾气里撕开道裂缝，“用同类骸骨布的邪阵，看来它们献祭的不止活人。”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朱元璋留下的破碗，碗底的 “洪武年制” 四个字在阳光下泛出金光，“试试这个。”
破碗刚靠近骨墙，那些骸骨突然剧烈颤抖，符文里渗出缕缕黑烟。有根胫骨竟自己从堆里滚出来，“咔哒” 一声跪在碗前，仿佛在朝拜。徐来看得咋舌：“皇爷爷这破碗是开过光吧？比庙里的法器还灵。”
“是洪武大帝的龙气。” 顾采薇蹲下身检查骸骨，指尖捏起点黑色粉末，“这些山精生前应该受过皇恩，所以才怕龙气。” 她突然轻呼一声，粉末在指尖化作只虫子，翅膀上还沾着片桃花瓣，“这是…… 桃花源的花粉？”
热血胸口的桃花印记突然发烫。他想起无过，百年前有批山精曾在桃树林修行，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堕入邪道。“难道是它们？” 他挥枪刺向骨墙，惊雷枪的电光撞上骸骨时，竟映出些模糊的画面 —— 穿着粗布衣裳的山精在桃树下打坐，花瓣落在它们头顶，化作淡淡的金光。
“它们在赎罪。” 桃红突然开口，护符在掌心微微发烫，“这些符文不是诅咒，是忏悔的话。” 她认出几个紧那罗族的古老文字，“什么‘不该贪饮忘忧泉’，‘不该把心给了黑影’……”
“忘忧泉？” 徐来突然停住脚步，弩箭差点掉在地上，“我拍《仙侠志》时取过外景，黑风口确实有个泉眼，当地猎户喝了泉水能忘事。” 他忽然打了个寒颤，“难道那些被抓的人，是去给泉眼献祭的？”
话音未落，骨墙突然从中间裂开道缝隙。雾气里传来阵阵铃铛声，个穿青布衫的少年推着辆独轮车走来，车上堆着些陶罐，罐口飘出缕缕白气。“几位要搭车吗？” 少年咧嘴笑时露出两颗尖牙，耳朵尖上还沾着点黑泥，“黑风口的路不好走，我捎你们一程。”
唐笑笑举着相机对准少年，屏幕上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高危精怪，建议立即远离。” 她刚想话，相机突然自动开始直播，弹幕瞬间刷屏：“这不是《精怪图鉴》里的泥孩吗？专偷饶记忆！”“快跑啊！他车罐子里装的是忘忧泉的水！”
“别装了。” 热血举起惊雷枪，枪尖的电光在少年脸上投下片阴影，“你就是山精的头领吧？抓那么多人，就是为了用他们的记忆喂忘忧泉？”
少年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青布衫下的皮肤裂开道道缝隙，露出里面蠕动的黑泥：“你们不该来的。” 他猛地掀翻独轮车，陶罐摔碎的瞬间，白气化作无数手，抓向众饶脚踝，“忘忧泉快干涸了，只有新鲜的记忆能让它活过来……”
“放屁！” 徐来一箭射穿少年的肩膀，箭头上的桃花酒液滋滋冒烟，“偷人记忆还敢找借口！当年皇爷爷打贪官，就最恨你们这种歪理邪的东西！”
少年惨叫着化作滩黑泥，却又从泥里钻出无数只手，抓向唐笑笑的相机。“不能让他毁了证据！” 唐笑笑抱着相机躲闪，镜头扫过骨墙时，那些骸骨突然站起来，竟帮着挡住手。有颗头骨还 “咕噜噜” 滚到她脚边，用牙咬住只手。
“它们真的在赎罪。” 桃红把护符贴在骨墙上，符文里的黑烟突然化作蝴蝶，围着众人飞了圈，然后朝着黑风口的方向飞去，“是在给咱们引路！”
热血握紧惊雷枪，枪身的电光与破碗的金光交织成网，将黑泥里的手挡在外面。“走！” 他率先穿过骨墙，“去忘忧泉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雾气深处，忘忧泉的水声隐约传来，混着些奇怪的吟唱。唐笑笑的相机突然自动对焦，镜头里浮现出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泉边的石头上，手里把玩着块玉佩，与徐来的龙纹玉佩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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