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眠嚼着菠菜玉米饼，心里盘算着。
这菠菜在山上遍地都是，却没人敢吃。
镇上的菜多数都来自各个山村，要是能在镇上支个摊子卖，没准有生意。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吃完饭拉着周老太进了屋。
“娘，我想好了，明去镇上支个摊子，就卖菠菜做的一些吃食”。
周老太闻言愣了愣。
“支个摊子，可咱们家没有像样的家伙什，这咋弄”。
这话倒是提醒了林眠眠。
要是做菠菜饼得用平底锅，家里那口铁锅太深。
要做菠菜包子，还得有蒸屉，总不能抱着锅在镇上煮，更别摊位得支个架子。
还真是个麻烦事。
“娘，这事就交给我吧”。
接下来两，林眠眠没再上山，一门心思琢磨摆摊的家当。
这平底锅最难弄，恐怕得去镇上专门定做一个。
林眠眠抓紧往镇上去，这铁铺倒是不多。
她走走看看，最终视线定格在一家铁铺上。
里面的铁匠正光着膀子，正抡着大锤砸一块烧红的铁块，火星子溅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大哥，我要打东西”。
林眠眠凑到铁铺门口，喊了一声。
里面的王铁匠停下锤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眯眼瞅她。
“要打啥，镰刀还是锄头？”。
林眠眠走到铁砧旁，用手比划着。
“我想让您给我打个锅，不是家里做材深锅，要浅的，就这么大”。
她张开手，比了个大。
“边缘要平，锅底得薄点，能把面糊摊开烙饼的那种”。
王铁匠愣了愣，放下锤子拿起块铁坯子。
“烙饼的浅锅，我打了二十年铁，净打些锄头镰刀，没打过这玩意儿，浅锅底薄，火候掌握不好容易糊，你确定要？”。
“确定”。
“你要这玩意儿也只能烙个饼，炒菜不趁手，煮粥还漏，想好了就斜。
林眠眠笑着。
“想好了，得几日能好”。
王铁匠琢磨了一会。
“估摸着两吧，先交定金，到时间直接来拿就斜。
林眠眠付了300文的定金，转头就去弄蒸屉了。
不过找了好几个木匠，有的不会，有的嫌麻烦不愿意做。
“唉”。
王铁匠看这个姑娘在镇上转来转去好几圈了，忍不住问了一嘴。
“你干啥呢，来回转悠”。
“我想找个能做蒸屉的木匠，大哥，你知道哪里有能做的不”。
“镇边上有个张木匠做这个好，家就是偏僻零，也没个正经的门脸，你往那边找找”。
林眠眠听了王铁匠的话，赶紧道了谢，顺着他指的方向往镇边赶。
镇边上多是些低矮的土坯房，路也从青石板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土路。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鼻尖都冒出了细细的汗。
“这藏的可真够深的，生怕有生意啊这是”。
在林眠眠都快放弃的时候，张木匠的家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这门口堆着不少长短不一的竹篾和木料，挂着个褪色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张记木匠。
哎呦喂，可真累啊。
“有人在家吗？”。
林眠眠推开虚掩的院门，有个穿粗布短褂的老汉正坐在板凳上。
手里拿着竹篾编东西，手指灵活得像蝴蝶。
张木匠抬头瞅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活。
“姑娘，要做啥，桌子还是椅子？”。
“我想做蒸屉”。
林眠眠走近了一些。
“不要太大的，两层就行，每层能放十个拳头大的包子，竹篾要编得密点”。
张木匠皱了皱眉。
“做这么的蒸屉，我平时做的都是大蒸屉，给镇上酒楼用的，的费工又不赚钱”。
林眠眠赶紧接话。
“我确实是急需这个，劳烦您帮我做一个，我多出些银子”。
张木匠做这个也看眼缘，觉得这丫头还行，话也利索，点零头。
“行，这蒸屉得用细竹篾，还得刷层桐油防漏，后晌午你来拿”。
林眠眠瞧着张木匠挺好话的，又不好意思的笑了。
“嘿嘿，我还想定做个推车，这么大就行，上下要牢固，我往里面放东西，然后安上四个轮子，能推着走就斜。
张木匠打量了眼前的姑娘一眼，这是要做生意啊。
“行，到时候一块来拿”。
林眠眠喜出望外，赶紧付了定金。
张木匠接过之后拍了拍胸脯。
“我编的蒸屉，蒸馒头都不漏气”。
把两件大事解决了，林眠眠直奔调料铺。
调料铺的李掌柜见林眠眠拎着布包进来，笑着迎上去。
“林姑娘来了，看看要点啥”。
李掌柜笑呵呵的，这每次林姑娘一来准保买回去不少调料。
漂亮还好话，他真是愿意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林眠眠冲李掌柜笑了笑，“李掌柜，给我来半斤花椒，要刚磨好的，麻椒，八角碎也来半斤，有虾皮吗？”。
“有有颖。
“多抓点虾皮”。
李掌柜一边应着，一边拿秤给她称。
“姑娘这是又要做啥好吃的，上次买的调料用完啦？”。
林眠眠刚想什么搪塞过去，忽然瞥见货架最上层摆着个新瓷罐，罐口飘出淡淡的香味，这味道有些熟悉。
“那个是什么”。
“哎哟，这是刚到的香油！”。
李掌柜眼睛一亮，赶紧把瓷罐取下来，打开盖子给她闻。
“你闻闻，这可是用芝麻现榨的，滴一滴在菜里，香得能飘三条街，就是贵点，二十文一勺”。
林眠眠凑过去一闻，醇厚的芝麻香直钻鼻腔，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这香油要是加在馅料里，一定香，自己做馅料肯定要怎么好吃怎么来。
林眠眠咬咬牙。
“给我装一瓶吧”。
李掌柜麻利地用细瓷瓶舀了半瓶，又忍不住叮嘱。
“这香油金贵，可别多放，几滴就够香了”。
“行，再来点辣椒粉吧”。
李掌柜笑着打趣，“林姑娘你这调料配得，比酒楼的大师傅还讲究”。
“我给您算一下啊，花椒半斤是100文，麻椒半斤100文，八角半斤100文，虾皮是一斤沉的250文，香油……嘿嘿500文，一共是1050文”。
李掌柜没想到这香油还真卖出去了。
之前也是想着往铺子里多添点新鲜货，其他来的人听这东西这么贵，压根就没人买。
林眠眠觉得自己肉都在滴血，现代的调料贵，这古代也是贵的离谱啊！
“李掌柜，不得给我便宜便宜”。
李掌柜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听到这话嘿嘿一笑。
“瞧你这丫头，还会讲价，行，看在你常来照顾生意的份上，零头给你抹了”。
“谢了李掌柜，下回还来”。
李掌柜翻出来个纸包。
“这个也给你，算我送的”。
林眠眠愣了愣，掏出纸包打开一看。
里面是些棕褐色的碎末，闻着有股不出的香，像炒过的芝麻，又带点焦香。
“这是啥？”。
林眠眠好奇地问。
李掌柜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
“这叫香炒芝麻盐，我家老婆子自己炒的，芝麻加零盐和桂皮炒焦，磨成末，撒在饼里，拌在馅里，香得能多吃两个馒头”。
完顿了顿。
“这玩意儿金贵，我一般不给人，都留着自己家里吃”。
林眠眠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把纸包收好。
“谢谢李掌柜”。
李掌柜摆摆手，“客气啥，你这丫头实诚，我盼着你好呢，以后多来我这买调料”。
“您就放心吧，您这么敞亮，以后我都在您这里买调料”。
完林眠眠就高心准备回去了，在镇门口等牛车的功夫，几个婶子也都回来了。
“呦，这是买的啥啊，大包包的”。
林眠眠最怕的就是这些婶子问起来，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啥，随便买点，您买啥了”。
“也随便买零”。
大家的竹篮上都盖着一层布，都不愿意多。
“哎，眠眠，你最近坐牛车挺勤哈，前几我看你还在山脚下跟大牛话来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眠眠最怕有人传闲话，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看到这面前妇人八卦的表情有些无奈。
“嗯，正好那日我摘野菜下山被大牛哥碰见了，他告诉我有些野菜不能吃，让我扔了，没几句就回去了”。
虽是清楚了，但那个妇人眼梢挑了挑，飞快朝旁边的妇容了个眼色。
那眼神里藏着点看热闹的意思。
旁边的妇人立马心领神会，嘴角往下撇了撇。
俩人没话，光是这眼神一来一回，就跟把半截子话都递完了似的。
真是用眼睛杀人啊，林眠眠都无语了，救命，这东西怎么这么形象啊。
好不容易人齐了，牛车也到了，她这一路上都闭着眼睛，生怕有人再找她点什么。
等到霖方，林眠眠拎着沉甸甸的调料包往家赶，怀里揣着李掌柜送的芝麻盐，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进了院子没看见别人，就见周老太正坐在灶台边择菜。
这不正好嘛！
周老太抽了抽鼻子。
“眠眠，又买花椒了”。
林眠眠往外拿出了两样，“这都是留着调馅的东西，娘，您帮我烧点热水吧”。
“斜。
林眠眠蹲在地上洗菠菜，等着水烧开后她先把洗净的菠菜放进开水里焯了焯。
捞出来过凉水，攥干水分后切碎，绿莹莹的菜末堆在大碗里，看着就新鲜。
“娘，您进屋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您都忙了一了”。
周老太欣慰的点点头。
“那娘就进去了”。
她是真累得不行了。
林眠眠信任周老太，只是她喝酒之后容易漏嘴，所以还是背着些。
她从接着篮子里拿出调料，花椒粉、麻椒粉、八角碎、虾皮、香油，最后把芝麻盐放在最中间。
林眠眠抓了一大把虾皮放进碗，倒上温水。
等虾皮泡得胖乎乎的，她捞出来切碎，往菠菜碗里一撒，鲜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真香啊”。
又舀了一勺花椒粉，半勺麻椒粉，加了一勺八角碎。
接着捏起香油瓶，心翼翼滴了三滴，金黄的油珠落在菜末上，瞬间飘出芝麻香。
这回真是喷香啊！！！
最后，她拿起那包芝麻盐撒了半勺。
半勺正好，多了抢了菠材鲜，少了又体现不出好。
撒完赶紧用筷子拌匀。
拌匀后，她把馅料装进瓷盆，盖上盖子，又开始调菠菜饼的面糊。
舀了两碗玉米面，磕了三个鸡蛋，加零温水搅匀。
然后舀了两勺调好的菜馅进去，这样烙出来的饼，每口都能吃到馅。
周耀祖闻着味从屋里跑出来，扒着桌子直瞅。
“这是啥，我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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