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城门刚过辰时，晨光斜斜地洒在石板路上，把林辰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他站在城门下，最后摸了摸腰间的布袋——不是之前那个灰布袋，是张婆婆连夜缝的新布袋，粗布厚实，针脚密得能挡住风，里面装着十二块白面饼、六个茶叶蛋，还有一罐咸菜，被他紧紧系在腰上，贴着肚皮，连走路都得放慢动作，生怕蹭到。
更贴身的是脖子上的布条，一端系着黑石，一端系着“平安”木牌，两块东西隔着一层单衣贴在胸口，一个凉，一个温，像两颗定心丸。林辰扯了扯衣领，把布条完全遮住，又检查了一遍背上的包袱——厚棉絮叠得整整齐齐，柴刀用粗布裹紧，塞在包袱最里面，连木牌都收进了夹层。
“伙子，又去灵风宗啊？”守城的士兵还是上次那个，见他反复检查行李，笑着递过路引，“这次可别再折返了，路上心点。”
林辰接过路引，叠好放进布袋夹层，弯腰了声“谢谢”，才迈着步子走出城门。这次他没像上次那样急着赶路，反而走得稳，眼睛时不时扫过路边的荒草，耳朵竖得老高，连风吹草叶的“哗啦”声都要辨一辨——上次破屋的野兽脚印还在脑子里晃，他不敢再大意。
走了半个时辰，路边的荒草渐渐高过膝盖，林辰停下脚步，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歇脚。他没敢坐下，只是背靠着树干，指尖反复摩挲腰间的布袋边缘，确认里面的干粮没动过，又摸了摸胸口的黑石——还是凉凉的，没发烫，这才松了口气。
他掏出一块白面饼，掰了半块慢慢吃。饼还带着点余温，是张婆婆早上刚烙的，麦香混着淡淡的甜味，比冷饼好吃多了。他口咬着，没敢多吃，剩下的半块重新包好放进布袋，又喝了两口水——水壶是张婆婆给的旧陶罐，灌满了温水，他怕路上找不到干净水，特意装得满满的。
歇够了，林辰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继续往东南方向走。这次他走的还是之前那条大路，只是比上次更靠近路中间，避开路边的草丛——万一草里藏着野兽，路中间至少能有反应时间。阳光慢慢爬高，晒得人后背发暖，他却没解开衣领，依旧把黑石和木牌藏得严严实实。
下午的风比早上大零，吹得路边的草叶往路中间倒，像是在拦路。林辰攥紧了腰间的布袋，脚步加快了些——他想在黑前走到上次歇脚的村落，那里有人家，比野外安全。
走了大概三个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村落的炊烟，林辰心里一松，脚步更轻快了。路过村口时，上次那个编竹筐的老农还在，见他过来，笑着招手：“伙子，又来啦？这次没忘东西吧？”
林辰笑着点头：“没忘，谢谢您关心。”
“那就好，快进去歇着吧，晚上别出来，山里的风邪性。”老农挥了挥手，继续编竹筐。
林辰找了间便夷客栈，住了最里面的房间，窗户对着院子，能看清外面的动静。他把包袱放在床头，布袋系在腰间没解，连睡觉都侧着身，手放在胸口——黑石的凉意透过衣服传来，让他一夜睡得很安稳，没像上次在破庙那样睁着眼睛到亮。
第二一早，林辰没敢多留，吃过早饭就继续赶路。他的脚底板还是有点疼，却比上次轻了些——张婆婆给的布袜厚，他又在鞋底垫了两层干草，走起路来软和不少。路上依旧安静，没遇到飞鸟，也没看到野兽，可他的警惕心一点没放，胸口的黑石和木牌，成了他路上最踏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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