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震动越来越急，脚下的地面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了起来。上官玥站稳身形，手里的剑胚突然震了一下，剑身上的蓝纹开始发烫。
她抬头看向洞府上方，那道冲而起的光柱还在颤动，但已经不再稳定。云层在头顶快速聚集，颜色由灰转黑，压得很低。
玄阴子分身站在三十步外的空地上，双手正在结印。他的动作很快，指尖划过空气时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痕迹。那些痕迹连成一片，形成一层层透明的屏障，把整个区域围住。
这是空间屏障，九重叠加，能隔断内外灵力流动。他想把雷火之力挡在外面。
上官玥没动。她知道对方在等什么——等江临渊和秦无涯出手干扰，只要有人试图破阵，屏障就会自动反弹攻击。但他忽略了一个人。
她低头看了眼剑胚，手指顺着剑脊滑到剑格处。那里有一圈细的刻痕，是之前吸收净雷之火时留下的。现在这些刻痕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空中的变化。
她抬起剑，剑尖指向穹顶。
刹那间，乌云翻滚，一道电弧从云层中劈下，直落剑尖。剑身一震，雷力顺着剑格进入她的手臂，又被她导入脚下地面。她脚边的石板裂开，露出下面的雷纹阵。
阵图亮了。
玄阴子分身脸色一变，立刻加快结印速度。最后一重屏障成型，整片空间像被封进了一块看不见的玻璃罩里。
可就在这时，洞府四面的青铜墙上，星辰纹路也开始发光。那些原本静止的星点缓缓移动，排列成新的轨迹。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力量从墙内渗出，顺着地面流入雷纹阵。
星辉之力出现了。
上官玥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被带动起来，与剑胚中的雷火融合。她没有再等，右脚向前踏出一步，将剑插入雷纹阵中心。
轰！
雷火顺着阵图扩散，沿着九道螺旋纹冲向外围。星辉紧随其后，像是一条银线缠绕着蓝色电弧。两股力量交汇的瞬间，空中响起一声闷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了。
第一重空间屏障出现裂痕。
玄阴子分身双手猛然张开，全身灵力涌出，试图修补。可第二道、第三道雷火星辉接连落下，每一击都打在同一个位置。屏障接连崩解，五重之后，终于彻底碎裂。
他后退两步，嘴角溢出血丝，但眼神依旧冰冷。他抬手抹去血迹，低声念了一句口诀。地面突然升起六根黑色石柱，围绕着他旋转起来，重新构筑防御。
这是第二套阵法，以噬灵阵残余为核心，能吞噬外来能量反为己用。
上官玥拔出剑，站在原地没动。她知道这种阵法不怕强攻，怕的是节奏变化。如果连续施压，反而会被它吸走灵力。
她闭上眼，感受着剑中的波动。
雷火在剑身内流转，速度比刚才更快。星辉之力也未散去，仍从青铜墙方向缓缓传来。两者结合后变得极不稳定，随时可能炸开。
她睁开眼，忽然笑了。
下一秒，她转身，背对玄阴子分身，双手握剑举过头顶。然后猛地回身，全力劈下。
这一剑没有直接攻向敌人，而是砍在自己前方三步的地面上。
轰隆！
地面炸裂，雷火星辉混合的能量呈扇形向前喷射。那些能量不是直线前进，而是在空中拐了个弯，绕过石柱防御，从侧面撞上了玄阴子分身。
他根本没料到这一眨
身体被击中的一瞬，他试图启动瞬移，可星辉早已锁定了空间坐标。他的身影刚模糊了一半，就被强行拉回现实。
雷火顺势灌入体内。
他张嘴喷出一口血，整个裙飞出去，撞在墙壁上才停下。那六根石柱失去支撑，当场崩塌。
上官玥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她快步上前，剑尖直指咽喉。
玄阴子分身靠在墙角，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逼近的剑，忽然咧嘴一笑：“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他身体开始扭曲，皮肤泛起黑斑，像是被烧焦的纸片一样卷曲脱落。一股浓雾从他体内涌出，想要逃逸。
上官玥抬剑横扫。
剑光闪过，黑雾被切成两半。其中一半迅速消散，另一半却被星辉缠住，凝成一块半透明的玉简模样。
玉简落地，发出清脆一声响。
她走过去，弯腰捡起。
玉简只有半块，边缘不齐，像是被人硬掰断的。表面沾着暗红的痕迹，摸上去还有些湿。正面刻着四个字：十方劫起。
字迹很深，像是用利器硬刻上去的。
她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几秒，然后把它收进储物袋。
四周安静下来。地底的震动停了，光柱也消失了。洞府外的空地只剩下她一个人站着。
她回头看了眼洞府入口。江临渊还在里面调息，秦无涯靠墙坐着，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她不想在这里多待。
转身朝出口走去。脚步很稳，但右手一直按在左臂上。刚才引雷时，雷力反冲山了经脉，现在整条手臂都有些麻。
走到楼梯口时，她停下。
上方传来风声，是外面的风吹进霖下通道。她抬头看了一眼，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
她迈步往上走。
台阶有些滑，鞋底踩在上面发出轻微摩擦声。走了几步后，她忽然觉得背后有点冷，像是有人在看她。
她没回头，也没停下。
直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推开通往走廊的铁门，外面的光线照进来，她才松了口气。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吹动窗帘。她走过窗边时，一片叶子从外面飘进来，落在她肩上。
她伸手拿掉，继续往前走。
身后，那扇铁门缓缓合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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