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外面是熟悉的校园路。路灯亮着，照在水泥地上，影子被拉得很长。风从操场那边吹过来，带着一点凉意。远处有学生走过，背着书包，手里拿着饮料，谈笑声断断续续传过来。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江临渊站在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金属已经不冷了，像是被什么力量温养过。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刚才在洞府里留下的那道微烫印记还在，但不再发红，也不再刺痛。他松开手，迈步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上官玥跟了出来。她走得慢，左肩贴着墙借力，右手按了一下肋骨的位置。那里刚才被火魔的余波扫中，现在一动就有点沉。她没话，只是站稳了，等江临渊回头。
“能走？”
“还能。”
“那就走。”
两人沿着路往前。实验楼的废墟还在冒烟，焦黑的钢筋支在空中，像枯死的树。可地底的震动已经没了。空气里没有灼热感，也没有灵力乱流。整个校园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临渊停下脚步，在主干道的路口站定。他抬头看了眼宿舍楼的方向。五层高的建筑立在东区边缘，窗户大多亮着灯。有些窗台上摆着盆栽，有些挂着衣服。普通学生的日常生活还在继续。
系统界面浮现。
【是否前往新签到点：宿舍楼？】
他没有立刻确认。手指悬在半空，盯着那行字。刚才在洞府里看到这个提示时，他第一反应是危险。太巧了。火魔刚退，阵法刚稳，新的签到点就出现。这种时机，不像巧合，更像引诱。
他回头看了一眼上官玥。她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左手扶着铁杆，右手指节微微发白。她在忍痛，但眼神清醒。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是陷阱。”她。
“你怎么确定？”
“如果是陷阱，不会选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这里太普通了。没人会为了一个假消息，特意挑在学生最多的地方设局。”
江临渊没话。他知道她得对。周云鹤也好，玄阴子也罢，他们做事都喜欢藏在暗处。不会把战场放在白的宿舍楼下。那种地方，人多眼杂，灵气波动容易暴露。
他点了确认。
【签到成功】
【获得奖励：青帝诀残篇（可修炼至元婴期）】
文字浮现的瞬间，他脑子里多零东西。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而是一种熟悉福像是他早就学过这门功法，只是忘了。现在有人提醒了他一句，记忆就回来了。
他闭眼一秒，再睁开。
经脉里有一股暖流开始走动，从丹田出发，沿着任脉上升，到咽喉处转了个弯，流入督脉。这是《青帝诀》的第一重运行路线。他没练过，但现在能直接感应到路径。
“怎么样？”上官玥问。
“功法进脑子了。”
“能用？”
“现在就能走一遍。”
她点点头，没再问。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前他靠系统给资源，一步步攒材料、换功法。现在不一样了。这份《青帝诀残篇》不是普通的奖励，而是能撑到元婴期的正统传常这种级别的东西，通常只有大宗门的核心弟子才能接触。
“宿舍楼……到底对应哪个洞？”她低声。
“系统没。”
“但既然给了《青帝诀》，很可能和东方有关。”
“青帝居蓬莱。”
“所以可能是蓬莱片段？”
江临渊看着宿舍楼。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照在楼前的路上。几个学生抱着课本从旁边经过，其中一个认出他，点头打了个招呼。他回了下，对方就走远了。
“下一卷，应该是这里。”他。
“你心魔劫？”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了？”
“不信也得信。顾凌风用命换来的时间，不是让我停在这儿的。”
她没反驳。她知道他的是事实。那一战之后，他们谁都没资格停下。火魔虽然被收服，地火归源，可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开启新签到点。每一次激活，都意味着新的试炼。
她抬手，摸了下左肩的伤口。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一角，但她没去换。疼让她保持清醒。
“你要进去签吗？”
“不用。签到已经完成了。”
“那接下来呢？”
“等。”
“等什么？”
“等它自己发作。”
她轻笑了一声。笑声很短，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抬头看着宿舍楼，目光落在三楼最左边的窗户上。那里窗帘拉着，但灯是亮的。她记得那个房间住的是个大二女生，经常熬夜画设计图。
“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她忽然。
“密闭空间？”
“不是。”
“那是？”
“是明明看到了危险，却不能告诉别人。他们还在笑，还在走路，还在谈恋爱，可我知道，有些事马上就要变了。”
江临渊没接话。他懂她的意思。普通人看不见灵力波动，感知不到地底深处的变化。他们活在规则里，以为一切都有解释。可他们不知道，有些裂缝已经在地下蔓延，有些力量正在苏醒。
他低头看了眼背包侧袋。那半截香还在。烧过的部分发黑，剩下的半截插在布袋里，纹丝不动。刚才签到的时候，他好像感觉到它颤了一下，像是被什么牵引。但他没拿出来看。
“你妈求的这个东西……”上官玥看着那截香，“一直没丢？”
“嗯。”
“为什么？”
“她能保平安。”
“你信？”
“我不信命，但我信她。”
她没再问。风吹过来，把她额前的碎发吹乱了。她抬手拨了一下，动作很轻。她的手指还在抖，是因为伤，也是因为体内残留的火毒没清干净。
“你该去处理伤口。”他。
“等会儿。”
“不是等会儿。是现在。”
“你还管我？”
“你要是倒了，谁帮我刻阵纹？”
她顿了一下，然后笑了。这次笑得比刚才长一点。她靠着栏杆站直了些，：“你得对。我还不能倒。”
他转身，往校医室方向走。她跟在后面，脚步还是慢，但没掉队。
走到半路，她忽然停下。
“怎么了？”他问。
“地底……有东西动了。”
“在哪？”
“就在宿舍楼下面。不是灵力，也不是火脉。是一种……拉扯福像是有什么在往下沉。”
江临渊也站住了。他闭上眼，把手掌贴在地上。水泥地冰凉，但他能感觉到下面的结构。地脉的走向变了。原本平稳的搏动，现在多了一个节点。那个节点在宿舍楼正下方，深度超过三十米。它不在原来的阵法网络里，是新出现的。
“不是我们布的。”
“也不是学校原有的。”
“那是什么？”
“不知道。”
他收回手，看向宿舍楼。灯光依旧，学生来往。三楼那个画画的女生拉开窗帘，探头出来透气。她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然后关上窗，拉好帘子。
一切如常。
可他知道不对。
“今晚会有事。”他。
“你要守着？”
“你不回去休息？”
“我过，一起面对。”
他看了她一眼。她站在路灯下，脸色还是白的，肩膀上的布条渗出血迹。可她的眼神没躲，也没闪。她站在那儿，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没有退。
他点头。
两人没再话，沿着路继续往前。走到宿舍楼前的空地时，江临渊停下。他抬头看楼体外墙，一道细微的裂痕从一楼延伸到二楼，像是最近才出现的。没人修补，也没人注意。
他盯着那道裂缝。
里面有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在动。不是血，也不是锈。它像是液体，又像是气体，在裂缝深处缓慢流动。每次流动，地底的拉扯感就强一分。
上官玥也看见了。
她抬起手，指尖凝聚了一丝灵力。那点光很弱，但在夜里足够看清。她对着裂缝照了一下。里面的红光回应似的闪了半秒，随即消失。
“它知道我们在看。”她。
“那就别让它等太久。”
江临渊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裂缝正前方。他伸手，掌心对准那道缝。系统没有提示，也没有警告。可他知道，这就是下一个战场。
他的手指微微张开。
裂缝里的红光再次浮现，顺着墙面往下爬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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