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纹为炉，百川分流
第一日，“万川归海”的恐怖吞噬终于结束。
林凡的身体，成为了那枚本源道纹唯一的战场。灰色、古朴、复杂的道纹已不再浮于体表，而是如同活物般，光芒向内渗透，笼罩了他全身每一个角落。
重构，开始了。
这并非温和的滋养，而是最粗暴的——拆解。
“咔嚓……嗤……”
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体内传来。林凡“看”到，在自己的意识感知中，构成他身体的熟悉结构，正在道纹光芒下软化、分离、气化！痛苦以一种全新的形式席卷而来，是“存在”被否定的虚无之痛！
经脉融化成能量流，骨骼化为本源精气，五脏六腑轮廓模糊……他的身体，正在变回混沌！
而主导这一切的，就是那枚高悬于丹田中央的本源道纹。
意识的沉沦与抗争
随着身体的“混沌化”，林凡的自我意识受到的冲击更为猛烈。
记忆开始模糊，母亲的笑容、林涛的欺凌、老者的善意……这些构成“林凡”的碎片正在消散。一种冰冷的、只遵循“吞噬”与“进化”本能的意念，试图占据他的思维。
“放弃抵抗……”
“融入大道……”
充满诱惑的低语在意识深处回响。
“不……”
一点微弱的灵光在混沌中顽强闪烁。他想起了立下的军令状，想起了黑风寨的谜团，想起了必须查清的真相！
“这是我的身体！”
“我的路，我自己走！”
他拼命凝聚正在溃散的意识，不再试图阻挡那毁灭性的力量，而是像在滔洪流中学习驾驶一叶扁舟，努力理解道纹运行的轨迹，寻找那一丝可以引导的缝隙！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他的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好几次几乎被完全吞噬，只剩下最后一点关于“林凡”的执念死死锚定。
能量分流与肉身重构
就在林凡的意识苦苦挣扎时，他模糊地感知到，那被吞噬来的、本该用于推动境界飙升的海量能量，正在被分流！
· 第一部分——填补亏空：庞大的能量如同汇入干涸的河床，优先涌向他那具“未入武夫九阶”的、基础极其薄弱的身体最深层次。他的每一寸肌体，每一个细胞，都如同久旱逢甘霖，疯狂地吸收着这些本源精气，弥补着先不足。这种感觉，就像是先要用大量的水泥夯实松散的地基，才能开始盖楼。
· 第二部分——道主截留：更让林凡心惊的是，他察觉到一股更精纯、更本源的法则能量，被丹田深处那冰凉的“存在”——那个他开始称之为“道主”的意识——悄无声息地截留、吸收了！它像是一个隐藏在体内的共生体，此刻正借助《三日焚道经》的力量，恢复着自身！这部分力量流失得无声无息，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他境界提升的上限。
· 第三部分——道纹重塑：最后剩余的能量，才被道纹用于真正的“重构”。新的经脉开始构筑，比以往宽阔坚韧，路线玄奥。新的骨骼凝聚，泛着玉石光泽。五脏六腑的雏形重新出现，散发着更强的生机。
破而后立，止步巅峰
当第二日即将结束，身体的剧烈痛苦渐渐平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与力量感充斥全身时，林凡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当前的境界。
壤初期
距离那更高的地境，仅有一线之隔，却如同堑。他能感觉到，并非能量不足，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原因——或许是道主的截留，或许是空灵道体初次蜕变的“饱和”，也或许是冥冥中的一种平衡。
他成功渡过了最危险的重构期，意识虽然疲惫不堪，却终究守住了灵台一点清明，没有被道纹完全同化。
他的身体焕然一新，力量澎湃，远胜从前。皮肤表面的灰色道纹渐渐隐去，融入血肉深处。
然而，林凡心中没有多少喜悦。
他站在一片死寂的荒芜大地上，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境界停留在了壤初期，与那黑风寨主同级，拥有了正面一战的资本。
但他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1. 体内那个“道主”意识，比他想象的更“活跃”，更能影响他。
2. 《三日焚道经》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和空虚感阵阵袭来。
3. 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目光投向黑风山的方向。
前路，依旧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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