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王斯葱先生。”
梦的电子眼闪烁着柔和的粉光，声音依旧是那种能把人甜到发腻的调调。
“短信内容完全属实。风控系统在监测到‘爱情外卖’项目引发的社会热度后，确实对您的信用模型进行了动态上调。”
“您的未来潜力，在本系统中的评级，已经从‘极度危险’，提升到了‘存在一定想象空间’。”
王斯葱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存在一定想象空间！
听听！这是多么有水平的评价！
这不就等于，老子是选之子，是未来的商业巨子吗！
他心里那点因为只贷了五万块，还要交五千块利息而升起的不快，瞬间被这句评价给抚平了。
“行了，别废话了。”
王斯葱不耐烦地摆摆手，将手机揣回兜里。
“既然本少的价值得到了你们的认可，那就赶紧的，重新给本少评估额度！”
他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在身后，在原地踱了两步，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
“这次，别再拿什么五万块来糊弄我。”
“五千万我也不嫌多，五个亿也勉强能接受。赶紧的，我外面还有几百号兄弟等着我发钱呢！”
他已经想好了。
等这次评估额度结束，他要先贷他五个亿！
他要让全城，不，全国的人都知道，他的爱情外卖App，不是闹着玩的！
“好的，王斯葱先生。”
梦微微躬身，姿态优雅得像个真正的贵族管家。
“在为您启动新一轮的信用评估之前，根据‘梦想金’业务章程第7.4.1条规定，您需要先将上一笔贷款的本息结清。”
王斯葱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
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什么？”
“我，您需要先归还五万五千元整。”
梦重复了一遍，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甜美得令人发指。
“只有在清偿所有历史债务后，您才能获得全新的贷款资格。这是我们风控系统的基本原则，旨在确保每一位‘梦想家’都具备良好的信用习惯。”
“我操！”
王斯葱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噌”地一下就顶到了脑门上。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指着梦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子要是有钱还你，我还用得着来找你借钱吗？！”
“我来借钱，就是因为我没钱！你现在让我先还钱？你这逻辑是不是被驴踢过？”
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抱歉，王斯葱先生。”
梦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依旧用那副彬彬有礼的腔调道。
“这是系统规则，我无权更改。”
“规则？”
王斯葱气笑了。
“这是什么狗屁规则？这是霸王条款！是抢劫！”
“王斯葱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
梦的电子眼，粉色的光芒微微闪动了一下。
“根据您签署的合同第二条，若检测到您对本收容所或林宇先生有任何不敬言论，将触发二级警告。”
“您停在门口的抵押物，价值八万澳定制款电动车，将被远程锁定二十四时。”
王斯葱的骂声戛然而止。
他感觉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脸憋得通红。
妈的！
他忘了这茬了！
那辆骚包的电动车，现在就是套在他脖子上的狗链子！
他王斯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好……好……好……”
他连了三个“好”字，气得浑身发抖。
“算你们狠！”
他咬着后槽牙，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粉色的魔鬼。
抛去给骑手们的三十多万，他银行卡里，现在还有二十多万。
拿出五万五，确实不是问题。
可问题是，这钱要是给了，那也太憋屈了！
这跟当街被人抢了，还得跟劫匪声“谢谢您嘞”，有什么区别？
“那个……梦啊。”
王斯葱的语气软了下来，脸上重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看，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
“能不能先给我评估额度，等新的贷款下来了，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五万五还上？我再多加五千利息，不，加一万！行不行？”
“抱歉，王斯葱先生。”
梦摇了摇头。
“系统不支持该操作。先还款，后贷款，是不可逾越的流程。”
“操！”
王斯葱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油盐不进！这个破机器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他烦躁地在原地来回踱步，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办？
难道真要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栽？
“王斯葱先生。”
就在他人交战之际，梦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您暂时无法支付，系统可以为您提供一个临时的解决方案。”
王斯葱眼睛一亮。
有门儿！
“什么方案？快！”
“您可以选择变卖您的个人资产，来抵偿这笔利息。”
梦的机械手臂抬起，一道光束打在了王斯葱的身上。
“经扫描，您今日穿着的某品牌限量款外套，二手市场回收价约为三千二百元。”
“您佩戴的腕表，市场公允价值约为四万八千元。”
“您口袋里的品牌打火机，评估价值一元。”
“……”
“将以上物品全部出售，足以支付五万五千元的本息。本收容所可以提供代为处理服务，手续费仅为百分之五。”
王斯葱的脸，一寸一寸地黑了下去。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正被这个粉色的机器人，一片一片地剥下来，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让他卖衣服？卖手表？
这他妈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滚！”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本少……不差这点钱！”
他知道，跟这个机器人再什么，都没有用。
反而会增加机器人对他的羞辱，索性他掏出手机，点开银行App，找到转账界面。
“滴。”
他咬着牙，完成了支付。
“您的账户尾号2188，支出人民币.00元。”
手机提示音响起。
“好的，王斯葱先生。”
梦的声音里，似乎透出了一丝赞许。
“您的还款已收到。恭喜您，您已成功维护了个饶良好信用。”
“现在，您的历史债务已全部清零，可以开始新一轮的‘梦想金’评估了。”
王斯葱黑着脸，巴不得把这个废铜烂铁扔进炉里炼化。
“少废话！赶紧的！评估！”
“好的，王斯葱先生。”
梦微微躬身。
“在评估开始前，请允许我提醒您。”
“根据‘梦想金’业务的最新规定，为了确保每一位潜力巨大的‘梦想家’都能获得最精准的价值评估。”
“本次评估，将收取一笔评估服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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