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之后。
613瘫倒在花坛边，哀叹：“怎么赚钱就这么难啊……”
“到底，都是绿萍姐不肯帮忙。”楚沛也跟着她一起叹气。
否则，613也不用被逼成这样。
613噔地一下坐起来，怒视楚沛：“不是告诉你不要跟大仙女提这件事吗，你怎么还是去找她帮忙了？”
楚沛意识到自己漏嘴，干脆破罐子破摔，全盘托出，自己那借口送光盘，实则想要让绿萍帮忙的事。
“613，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么辛苦。”楚沛窝窝囊囊地。
“谁要你替我做主啊！”613给他脑袋一个爆栗。
楚沛被打了，默不作声。
613瞄了他一眼，用手肘撞了撞他肩头，怀疑地问：“喂，大仙女她真的亲口跟你，她不肯帮我？你没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要是我骗你，打雷劈！”楚沛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对发誓。
613的肩膀垮了下去。
绿萍她是世界上最美最心善的大仙女。
可是自从不久前，613就能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微妙的变化，那变化若有似无，让她始终不能确定。
但最近，大仙女离开飞这么大的事，却没有亲口跟她讲。
还有剑波哥，他向来那么听大仙女的话，如果不是得到了她的同意，他会这么轻易地就把她这个灵魂人物给开除掉吗？
一旁，楚沛还在添油加醋。
“不帮忙就算了，绿萍姐，不，绿萍她还，什么你的技术如果真的那么好，早就进组跟棚拍去了，反正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听着就是在你专业能力差，你不校”
“真是想不到，绿萍以前明明是个温柔的大姐姐，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阴阳怪气，话难听得不校”
613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别人怎么讲她都可以，唯独一点，就是不能诋毁她的摄影技术！
她心中介意，可当着楚沛，却还是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帮就不帮，随便她。”
楚沛却还没够。
“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汪伯伯是个那么慷慨心善的人，怎么绿萍一点都没遗传到？反倒是跟汪妈妈一样，每凶巴巴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听到楚沛对汪展鹏的评价，613站起身。
“你那个汪伯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被辞退，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她看也不看楚沛一眼，拔腿就走。
……
艺术学校。
已经到了下课的时间，但是学生们缠着绿萍不想让她走。
最近国内各大舞蹈相关的论坛和报纸上，对当初绿萍在柏林剧院演的那首《涅盘》好评如潮，再加上她离开飞，任教公益学校的事情，又给这件事带来了不的热度。
孩子们都想看她再跳一遍涅盘。
热情是最好的老师，绿萍很开心她们能有这样的请求。
音乐缓缓流淌，绿萍开始了舞蹈。跳到后半段的时候，她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热。
不是气温带来的热。
是眼神。
绿萍若有所感地趁着转圈时回望，果然，在门边看到了费鹰。
她望过来的瞬间，男人狭长的眼皮掀起，瞳孔深邃漆黑，睥睨众生，却好像又带着几分专注。
只是一瞥的功夫。
绿萍收心，不再看向费鹰的方向，专注于舞蹈。
费鹰就这样一直看完。
和柏林剧院那次的演出不同，今的绿萍，脸上没有复杂精致的妆容，身上也没有浓烈如火的红裙。
她只是常规舞蹈老师的装扮，上身是淡淡的奶黄色长袖v领舞蹈服，下面配了一条浅白色短裙和同色系的连袜。
绸缎似的头发绾成一个乌黑的发髻，没有任何发饰。
清水出芙蓉，然去雕饰。
……
下课后，学生们都走完，绿萍也提着水杯朝更衣室走。
路过费鹰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向他。
费鹰见状，凌厉的眉峰微微挑起，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
绿萍像是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进了女更衣室。换衣服的时间，也比之前更长了一点。
再出来的时候，费鹰还在。
性别的原因，他跟更衣室的门口保持了一段距离，站姿松弛地半靠在墙上，给人一种真的非常耐心地在等待的错觉。
绿萍想再次路过他走掉的时候，费鹰轻飘飘地开口。
“怎么了大姐，谁惹你了？”
绿萍继续往前走。
一只手臂伸出来，虚虚扶在墙上，挡在绿萍身前。
“心情不好？”费鹰看向绿萍眼底，带着几分探究，慢条斯理地问。
绿萍伸出一根食指。
把他拦在面前的手臂推开。
费鹰被她这样子逗笑，鼻间溢出一声轻哂，祭出绝招：“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微微低下身。
从绿萍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t恤领口露出的一截锁骨。
再往下，是虽然隔着布料却形状美好的胸部肌肉。
绿萍的视线羽毛一样从那上面扫过。
有片刻的流连。
“有多好吃？”直到此刻，她终于肯直视费鹰。
对视的瞬间，周围温度仿佛在片刻间上升，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慢慢发酵。
费鹰轻轻哼了一声：“调戏我呢？”
绿萍没否认。
紧接着，她开口，“有件事，我大概之前忘了跟你清楚。”
费鹰依然一只手扶在墙上，把绿萍半圈在自己怀里，微微侧头，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绿萍：“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跟人分享食物。”
费鹰在德国打回来的那通电话，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必要把该划的边界划清楚。
“哦——”费鹰拖着散漫的尾音，“那你家里逢年过节的时候聚餐，大姐怕不是要饿坏了。”
绿萍冷淡的脸上浮起愠色。
“我看你是心虚。”她给出结论，“让开，我要走了。”
费鹰长腿一迈，懒洋洋的眼神终于变得认真。
“这么看，你和我还挺配的。”
费鹰的目光投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绿萍甚至觉得，他是不是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
“我这个食物呢，最不喜欢被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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