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园的厮杀，短暂而惨烈。
暗夜伏兵的精锐程度远超死士的预料，加之预先布下的防御阵法，使得这场看似必杀的突袭，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水榭周围，池水被染红，尸体横七竖柏躺倒在地，仅存的几名死士也被逼到角落，负隅顽抗。
唐笑笑身处光罩之内，毫发无伤，但目光紧紧锁定着战场。她在寻找，寻找那个可能隐藏在暗处、手持“母契”窥视一切的黑袍人，或者任何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物。
然而，直到最后一名死士被乱刀砍倒，也未见有特殊身份之人现身。
内心oS： “指挥者没来？还是藏得太深？这些只是用来试探和消耗的弃子？”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大鹏般从远处御书房方向疾掠而来，正是本该在议事的姬无夜！他面色冰寒，周身散发着骇饶杀气，显然那边的“议事”也并非风平浪静。
他落在水榭外，目光第一时间扫过光罩内的唐笑笑，见她安然无恙，眼中的戾气才稍减几分。
“王爷，所有来袭死士均已伏诛，共计二十七人，皆服毒，未留活口。”暗夜统领上前禀报，语气凝重。
姬无夜看着满地狼藉，眼神冷得能冻结空气：“查！给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查出这些饶来历！尤其是他们如何避开园内守卫，潜伏水下的！”
“是！”
玉清玄也带着巡司的人赶到，迅速接管现场，疏散受惊的宾客，维持秩序。整个清漪园乱成一团，方才的歌舞升平荡然无存。
唐笑笑撤去光罩，走到姬无夜身边，低声道：“对方很谨慎，来的都是死士，指挥者并未露面。”
姬无夜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心中怒火更炽：“无妨。他们既然敢在皇家园林动手，便是狗急跳墙，自露马脚。这次，本王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转头对玉清玄道：“玉大人，立刻封锁所有出口，严查今日所有入园人员，尤其是负责园林打理、水道疏通的杂役！这些人能潜伏水下，必有内应！”
“下官遵命！”玉清玄领命而去。
很快，初步调查结果便出来了。这些死士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兵刃也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式，难以追溯来源。但暗夜在检查尸体时，发现了几人耳后都有一个极其细微的、仿佛水滴状的青色印记。
“是‘听雨楼’的死士印记！”暗夜统领肯定地道。
与此同时，对园内人员的排查也有了发现——两名负责荷池清理的杂役，在混乱中失踪了！
线索直指听雨楼，并且证实了对方在宫中有内应，能够调动皇家园林的人手！
“好！很好！”姬无夜怒极反笑，“看来，有些人是在这京城待得太安逸了！”
他不再犹豫，直接带着唐笑笑面圣。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下方禀报的姬无夜和略显“惊魂未定”的唐笑笑，脸色阴沉得可怕。在皇家赏荷宴上，光化日之下，动用死士刺杀亲王妃子，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打皇家的脸！
“查！给朕彻查！”皇帝震怒，摔碎了手中的茶盏，“无论是谁，胆敢如此猖狂，绝不姑息！闲王，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巡司、京兆尹全力配合！朕倒要看看，是谁在朕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有了皇帝的尚方宝剑，姬无夜的动作再无顾忌。
一场席卷整个京城的雷霆风暴，骤然掀起！
暗夜与巡司联手，以清漪园失踪杂役为突破口，顺藤摸瓜，迅速锁定了几个与听雨楼有牵连的地下窝点和几家表面清白、实则暗中为听雨楼提供资金与庇护的商铺、钱庄。
一夜之间，这些据点被连根拔起，抓获听雨楼骨干成员数十人，查获大量兵器、毒药以及往来密信。虽然核心成员大多服毒自尽，但缴获的密信中，还是找到了一些指向宫中和某些朝臣的模糊线索。
更重要的是，在一处秘密据点中，暗夜发现了一个型祭坛，上面供奉的，正是一面仿制的水月镜！虽然只是赝品，但其上萦绕的阴冷气息与子母同心契同源，证实了听雨楼与水月镜的密切关联。
姬无夜以此为由，强行要求彻查慈宁宫佛堂，尤其是那面真正的水月镜！
太后自然勃然大怒，斥责姬无夜无礼，但在皇帝施压和确凿的证据链面前（那两名失踪杂役最终被发现灭口，但查到了他们与慈宁宫某个管事太监的远亲关系），也不得不勉强同意，但必须在她在场的情况下进校
检查结果，水月镜本身并无异常，只是一面年代久远的古镜。但姬无夜带来的、精通阵法与能量感应的工阁大匠师，却在镜台下方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
暗格中空无一物，只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与“母契”同源的能量波动——这里曾经存放过东西，而且刚被取走不久！
母契被转移了！
太后对此一概否认，声称对此暗格毫不知情，定是底下人背着她搞鬼，并当场杖毙了那名负责看守佛堂的管事太监以撇清关系。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
但姬无夜和唐笑笑都清楚，太后这是在弃车保帅。母契定然还在她或者她绝对信任的人手郑只是没有当场抓获，便动不了她这位后宫之主。
不过，经此一役，听雨楼在京城的势力遭到重创，太后一党也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再轻举妄动。朝堂之上，原本依附太后的官员风声鹤唳，而支持皇帝和闲王的势力则士气大振。
回到王府，唐笑笑卸下一身疲惫，靠在软榻上，看着窗外渐沉的夜色。
“虽然没拿到母契，但这次也算重创了他们。”她轻声道，“至少，短时间内，我们不用时刻活在监视下了吧？”
姬无夜坐在她身边，替她按着太阳穴，眼神却依旧锐利：“母契未毁，威胁便在。太后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不会就此罢休。而且……那‘镜界’之谜，仍未解开。”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嘲：“不过，经此一事，父皇对太后已心生极大嫌隙。她往后在宫中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内心oS（唐笑笑）： “也算是阶段性胜利了！拔掉了不少钉子，还离间了皇帝和太后。接下来，可以稍微喘口气，专心研究怎么恢复记忆和对付那个‘镜界’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端妃那边怎么样了？”
姬无夜神色稍缓：“我们的人趁乱摸进了长春宫，确认端妃是中了某种慢性奇毒，导致昏迷不醒。已暗中给她服下了解毒丹，性命应是无碍，但何时能醒，尚未可知。”
唐笑笑叹了口气。端妃终究是被他们牵连了。
“等她醒了，定要好好谢她。”她低声道。
姬无夜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会的。所有因我们而受赡人，所有施加于我们的阴谋与杀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清漪园的池水已被清洗干净，但弥漫在京城上下的血腥与权谋气息，却久久不散。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但更深的水面下，暗流依旧汹涌。而唐笑笑与姬无夜都知道，与听雨楼、与太后、与那神秘“镜界”的较量，还远未结束。
只是，经此一役，他们已从被动防御，转为了主动进攻。接下来的棋，该如何走，主动权，似乎正一点点回到他们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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