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王璟若抬手向下虚按，喧闹声缓缓平息下来，只听他继续道：“这般大的收益，自然要有相对应的约束。此次出兵，你们要听从巴图尔的命令，若有人违令的话...”王璟若的声音一冷，抬手一引，强大的真气顿时将队伍前方的一个都塔骑兵手中的马刀吸到了他手郑
“便如炊！”罢王璟若右手猛地用力一捏，那把都塔部铁匠精心打造的马刀当即被捏成两段，断口处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落到了草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场地中顿时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的响鼻声打破这片寂静。那些都塔骑兵看向王璟若的眼神逐渐由感激变为恐惧，随后又变成狂热的崇拜。这些草原汉子最为钦佩勇士，虽然他们中有人已经见过了王璟若的厉害，但看到他徒手捏断精铁铸造的马刀时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此刻，王璟若已经不再是那人人畏惧的汉人将军，而是长生座下最为勇武的神。
待训过了话，王璟若一挥手，大军便浩浩荡荡向北进发。马蹄声如雷，扬起漫尘土。看着分散四方的斥候绝尘而去，王璟若也不禁在马上陷入了沉思。此次他决定突袭鞑靼金帐并非只是为了推布赫登上俟斤大位，其实根本原因是他派出去的斥候回报，契丹所属饶州、坤仪州等处不顾冬日严寒，已经大肆修筑城池，想来也是知道了自己在丰州草原的血腥屠杀，因此做足了防备。
王璟若眯起眼睛望向东北方向，那里是契丹国所在的地方。他麾下这两万人马若是在草原上厮杀自然不惧契丹骑兵，但若是拿来攻城，却着实有些不够看了。与其将人马白白填入到攻城的无底深渊之中，反而不如出乎契丹人意料的先将鞑靼一族统一在一起。这样的话，到时自己便可借鞑靼骑兵清扫城池附近的各个部落，令城中自乱，方可趁机夺城。
想到这里，王璟若握紧了手中的缰绳。鞑靼金帐一战必须要快，以雷霆之势击溃最强大的敌人。毕竟自己大军到时深入草原，所有的粮草供给全靠劫掠，若不能拿下阿亦里部，则自己的整个战略都将功亏一篑。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绵延不绝的军队，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这场战争，他志在必得。
两万五千铁骑在广袤草原上奔腾如雷，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动。黑压压的军阵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在碧绿的草原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刀光闪烁，惊得草原上的野兽都纷纷躲到了巢穴中不敢露头。大军向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数日后便抵达了胪朐河下游。远远望去，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蜿蜒穿过青翠的草原，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
这时，一队斥候飞驰而来，为首的骑士在马背上抱拳行礼：“禀大人，五十里外发现数个散居的鞑靼部落，约莫百余帐。”
王璟若勒住缰绳，龙炎嘶鸣着扬起前蹄。他转头看向随军同行的布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老爷子，若我没记错，我们已经进入了察阿安部的草场了吧？”
布赫在马上欠身行礼，花白的胡须随风飘动：“将军明鉴，此处确为察阿安部领地。他们的吐吞名叫察罕诺敏，是草原上有名的智者。这些年来，察阿安部在他的带领下掌控了鞑靼人通往契丹的商道。虽部众不过三万余人，却是除阿亦里部外最为富庶的部落。”
王璟若闻言轻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马鞭：“草原智者？我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总能省下不少麻烦。”罢，他神色一凛，向斥候传下军令：“传我命令，在抵达察阿安部之前，沿途所遇散居部落，不留一个活口！”
这冷酷的命令让布赫心头一震。自从孛鲁部一战后，都塔部获得了大量人口，实力大增。他本打算沿途继续收降部落，待到金秋会盟时，都塔部的地位必将更上一层。可王璟若这道命令，无异于断了他的念想。
布赫强压住心中的不满，试探着开口：“将军，这些察阿安部的牧民都是上好的劳力，即便不能作战，充作奴隶也是极好的，何不留下他们？”
王璟若转过头来，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让布赫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布赫早已明白，当这位年轻将军露出这样的神情时，往往意味着他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而且会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打乱自己的盘算。
“老爷子，”王璟若的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我们的目标是阿亦里部，察阿安部不过是过路之地。即便你收拢大批俘虏，如何让他们跟上大军？若留下人马看守，岂不是削弱军力？届时如何应对阿亦里部的铁骑？”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在抵达察阿安部之前，我们要的是速度！俘虏只会拖累行军。”
见布赫仍不死心，王璟若的笑容中多了一丝讥讽：“待攻破阿亦里部金帐，那里的俘虏还不够你享用么？”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贪心一旦超过实力，便是灭亡的前兆。”
罢，他催马向前，来到巴图尔身边。阳光照在他银亮的铠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你带着都塔部的勇士，去将沿途的部落全部剿灭。除了死饶左耳和粮食牛羊，我不要看到一个活着的察阿安人。”
巴图尔先是一怔，随即面露喜色。自从孛鲁部之战后，他便向王璟若表露忠心，希望能成为其亲卫。然而王璟若始终未置可否，只待攻破阿亦里部、助布赫登上俟斤之位后再议。
这个答复让巴图尔颇为失落。他环顾王璟若麾下众将——常春、谢明君等人个个武艺超群，上了战场等闲三五十人都难以近身。就连杜厚朴那个王璟若的亲卫统领，单论武勇，也要比自己强上一头。若硬要自己有什么长处的话，那便是自己的弓箭了，他原本便是草原上有名的神箭手，在当王璟若赏了他一把唐军的制式长弓后，更是令他如虎添翼。但在这位深不可测的将军眼中，恐怕再好的箭术也比不过唐军弩箭齐射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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