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莲的光华散去时，林风掌心的雷木令与青岚木心轻轻分离，木心化作一道绿光飞回白须长老手中，只在林风腕间留下圈淡青色的印记——那是两派灵力交融的证明。黑衣修士瘫在赛场中央，灰黑气散尽后，露出张与刀疤脸有三分相似的脸，此刻只剩茫然。
“带下去吧，”林风对上前的执事道，“废了他的邪功，送去思过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让他出来。”他没杀，也没放，给了条留有余地的路。
白须长老抚掌笑道：“好个‘雷木相生’！林风友这一手，怕是连当年创出雷木双脉的先祖都要赞叹。”他递过一枚玉简，“这是青岚宗的《木脉心经》，与你的《雷莲生木诀》能互补，或许能帮你走得更远。”
林风接过玉简，指尖触到温润的玉质，想起沈师妹刚才塞给他的纸条——“老谷主，想尝尝你亲手烤的灵鱼”。他抬头望向观礼台，老谷主正朝他摆手，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
赛场的喧嚣渐渐平息，各宗门的修士围拢过来，有人讨教雷木双脉的融合之法，有人好奇青岚木心的来历，林风一一应答，语气平和，再没有了初入赛场时的紧绷。王虎扛着龙纹剑挤过来，胳膊肘撞了撞他：“刚才那朵雷莲，我画下来了！你看像不像？”
纸上的雷莲歪歪扭扭，雷纹像蚯蚓，木纹像杂草，却透着股鲜活的劲儿。林风笑着接过，叠好塞进怀里：“比我画的强。”
“那是，”王虎得意地挑眉，“等回去，我把它刻在咱们院的影壁上，让后来人都知道，雷和木能这么好看。”
沈师妹提着食盒走来，里面飘出灵鱼的香气：“老谷主你赛完肯定饿，特意让厨房炖的灵鱼汤，加了新采的雷叶，补灵力的。”她打开食盒，乳白色的汤里浮着翠绿的菜叶，“刚才青岚宗的弟子来，想跟咱们合开个研修班，教年轻弟子雷木双脉的基础心法。”
林风舀了勺汤，暖意顺着喉咙流进心里：“好啊，让王虎当助教，他那手歪画，正好能给弟子们做反面教材。”
“哎你怎么人身攻击！”王虎作势要抢汤碗，被沈师妹笑着拦住：“别闹，刚收到消息，黑风谷的旧址要改成雷木研修院，让你当院长呢。”
林风看着汤里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刚入黑风谷时，那个总躲在树后偷偷练剑的少年。那时他从没想过，有一能站在这里，调和两派的灵力，还能亲手规划一处传承的地方。
“院长就不用了，”他放下汤碗，目光扫过周围年轻修士发亮的眼睛，“我当讲师就校让老谷主当名誉院长，他讲当年的故事，我讲现在的融合之法，王虎……负责画插画。”
众人都笑起来，老谷主在观礼台上咳了两声，故意板起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插画怎么了？当年我跟你师祖学画雷纹时，画得还没虎好呢。”
夕阳把研修院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壁上，王虎刻的雷莲渐渐成形。林风站在影壁前，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被夕阳镀上金边，突然明白，传承从来不是完美的复刻，而是带着瑕疵的延续——就像雷与木，从来不是非此即彼，而是在碰撞中生出新的可能。
远处传来弟子们的读书声，是《雷莲生木诀》的第一章。林风转身时，看到王虎正踮着脚，给影壁上的雷莲补刻最后一笔，沈师妹在旁边递工具，白须长老和老谷主站在廊下，正着什么，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书页翻动的声音，像首温和的歌。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当年的遗憾被弥补，对立的力量找到共存的方式，而那些不完美的印记，都成了往后日子里，最珍贵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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