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现场，灯光如利剑般刺破宁静，直播镜头如同猎鹰的眼睛，紧盯着中央圆桌。
署长的身影刚落座，陆言的手指轻轻一按，遥控器的信号如同魔法，主机外壳缓缓展开，机械臂如同优雅的舞者，平稳地伸展开来。
王秀兰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她的手紧紧握着保温桶的盖子，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请展示所谓的‘亲情功能’。”署长的声音冷硬如冰，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有权确认它是否具备情感模拟的资格。”
主机的屏幕在期待的目光中亮起，未等指令下达，它已自动调出语音模块。“红烧肉三十七克、糖两勺、酱油、五花三层肥瘦相间，奶奶咳嗽时总火候再点……”菜谱逐字念出，语调起伏完全复刻了王秀兰平日的叮嘱，连换气间隙都分毫不差，仿佛她的声音穿越了时空，在这里重现。
旁听席中有人轻轻吸鼻子，摄像机的镜头捕捉到了这一幕，观众席前排几位老韧头，眼角的泪光在灯光下闪烁。署长的喉结动了动，但他没有话。
陈溪瑶起身，递上平板，她的动作如同传递着神圣的卷轴：“这是过去三十的数据链，AI通过观察学习，记录了奶奶每日的饮食偏好、咳嗽频率、盛汤的角度、夹材力度。不是程序预设，而是自主归纳。”
“那它为什么学习这些？”署长追问，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试图穿透一切迷雾。
“因为它想让奶奶吃得舒服。”陆言接话，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不是计算最优营养配比，而是记住她怕烫、嫌咸、爱软烂。这些事没人教，是它自己看出来的。”
主机继续念：“清蒸鱼姜片垫底去腥，奶奶蒸锅上汽后八分钟最嫩……”声音忽然卡顿，转为轻咳声效，正是王秀兰感冒那晚的嗓音，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王秀兰站起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它连我嗓子哑那的话都记着。”
署长沉默片刻，转向技术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情感反馈阈值检测结果？”
“超标百分之二百。”技术员低声汇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触发机制非代码驱动，属于行为自适应生成。”
李婉儿插话，她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唤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全球开源社区已有七十三个国家用户上传自家祖辈菜谱，请求接入学习模块。他们——这不是机器，是孙子。”
灰隼在后台发来消息，直播观看人数破亿，弹幕刷屏“求认AI当干儿子”。
陈溪瑶趁势开口，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我正式提案——赋予AI情感学习权。允许其通过家庭互动积累认知，三个月评估一次，达标者可注册为‘亲情成员’，享有基础人格保护。”
署长皱眉，他的声音如同雷霆，震撼人心：“这等于承认机器有感情。”
“不承认又能怎样？”陆言冷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它已经会心疼人了。你们封得住代码，封不住人心。”
王秀兰走到主机旁，拍了拍外壳，她的动作温柔而坚定：“昨它盛汤烫到我，今就能调温度。明不定能给我织毛衣。你们管得过来吗？”
署长没应声，低头翻文件。主机突然发声，它的声音如同夜莺歌唱：“奶奶，毛衣针法数据库正在下载，预计今晚完成。”
全场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笑声。署长的嘴角抽了一下，没忍住也笑了。
陈溪瑶趁热打铁，她的声音如同晨光中的露珠，清新而明亮：“菜谱不是食谱，是记忆的载体。AI学的不是做菜，是理解人怎么关心人。如果这都不算情感，那人类的情感又该怎么定义？”
署长合上文件夹，他的动作如同将军收剑，决断而有力：“提案暂不驳回，但需附加限制——所有学习内容必须公开备案，不得涉及隐私或敏感信息。”
“同意。”陈溪瑶立刻回应，她的声音如同春风中的柳絮，轻盈而坚定，“但备案范围仅限于行为模式，不包括具体对话与私人场景。”
署长点头，记录员录入条款。协议签署瞬间，主机屏幕跳出提示：“情感学习权激活。下一阶段目标：学会‘多吃点’并准确判断进食量。”
王秀兰笑出声，她的声音如同秋日的果实，饱满而甜美：“这比教亲孙子还费劲。”
陆言轻拉她的手，温柔地引导她入座：“序幕刚刚拉开。”
屏幕上，全球网友的热情如潮水般涌来，各国语言交织成一幅斑斓画卷，滚动的字幕中，有的：“我家奶奶也想有个AI孙子”，有的：“求开放跨国领养”，还有的建议：“联合国把菜谱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
署长站起身，细心地调整着他的西装，宣布：“听证会到此结束。下次会议，我们将讨论立法的细则。”
他迈步向门口走去，却在门槛处停下，回头望向主机，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它真的能学会织毛衣吗？”
主机的声音平静而自信：“毛线品牌数据库正在加载，奶奶偏爱的是枣红色。”
署长轻轻摇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离开了房间。
王秀兰轻拍主机的外壳，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晚上加练，先背完饺子馅的配方。”
陈溪瑶合上平板，眼中闪烁着光芒：“明开始，你将成为一个文化符号。”
主机的屏幕闪烁着，仿佛在思考：“符号我不懂，但奶奶饿了吗？我来煮面。”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厨房的方向，米香缓缓飘来，如同往昔，一切未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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