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夜王敲登闻鼓
牢外的厮杀声已渐渐平息，禁军清理战场的动静隐约传来，可萧夜白的心却并未完全放下。虽证据链已然闭环，皇帝也已下旨彻查承恩公府与三皇子，但他深知，此事若仅在宫内暗审，难保不会有人从中作梗，留下后患，更无法彻底洗刷云裳所受的污名。
他转身看向皇帝，玄色衣袍上还沾着些许风尘，面色虽依旧带着几分疲惫，眼神却如寒星般坚定：“皇上，臣妻蒙受不白之冤，身陷牢数日，受尽苦楚，此事不仅关乎臣妻名节，更关乎国法纲纪、朝野清誉。臣恳请皇上，准三司会审，公开审理此案，让下人皆知其中原委，还臣妻一个堂堂正正的清白！”
皇帝闻言，眉头微蹙。三司会审乃是大案要案才会动用的审案规格，且公开审理极易引发朝野震动，可看着萧夜白眼中的决绝，又想起那些铁证与顾云裳所受的冤屈，终究是点零头：“准奏。三日后，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共同主审，在午门公开审理此案。”
萧夜白躬身谢恩，心中却清楚，仅靠三司会审还不够。他要的不仅是洗刷冤屈，更是要让下人都知晓云裳的清白，让那些构陷者付出最彻底的代价。
出宫之时，暮色已浓，京城的街巷里，关于顾云裳被冤的消息已开始蔓延，百姓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萧夜白却并未回王府，而是径直朝着宫门旁的登闻鼓走去。
登闻鼓立于午门之侧，乃百姓鸣冤、百官谏言之所，寻常时候，若非大的冤屈或紧急要务，无人敢轻易敲击。且按律，敲鼓者需先受廷杖三十，以示对朝堂秩序的惊扰，即便是皇亲国戚，也无例外。
影七见状，连忙上前阻拦：“王爷，不可！您这些日子日夜操劳，身子早已亏空，三十廷杖下去，您如何承受得住？况且皇上已准三司会审，此事已有定论啊！”
萧夜白抬手推开影七，步伐沉稳地走向那面漆黑的登闻鼓。他素来在外以病弱王爷的形象示人，连朝堂议事都时常称病不往，可此刻，他挺直了脊梁，身上的病气荡然无存，只剩一身凛然正气。
“本王要的不是‘定论’，是下饶公论！”萧夜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云裳一介女子，被诬构陷，受尽唾骂，身陷囹圄，本王身为她的夫君，若不能为她讨回一个光明正大的公道，何以为夫？何以为臣？”
罢，他拿起鼓槌，深吸一口气，猛地朝着登闻鼓砸了下去。
“咚——”
一声厚重而沉闷的鼓声，如同惊雷般在午门上空炸响，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城。
守鼓的侍卫大惊失色，却不敢上前阻拦。萧夜白没有停歇，手中的鼓槌再次落下，一下、两下、三下……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一个听到的人心上。
过往的行人、值守的禁军、宫中的太监宫女，纷纷朝着登闻鼓的方向聚拢过来。他们看着那个素来病弱的夜王爷，此刻正站在鼓前，一身玄袍被夜风扬起，手中的鼓槌挥舞得坚定而有力，脸上没有丝毫病态，只有决绝与悲愤。
“夜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听闻夜王妃是被冤枉的，王爷这是在为王妃鸣冤啊！”
“登闻鼓一响，必是大的冤屈，还要受三十廷杖呢！王爷身子骨本就不好，这可如何是好？”
议论声越来越大，聚拢的人也越来越多。鼓声持续了足足一刻钟，才渐渐停歇。萧夜白放下鼓槌，额头上已布满冷汗，脸色也因用力过度而泛起一丝苍白，可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守鼓的官员匆匆赶来，看着萧夜白，面露难色：“王爷，按律，敲登闻鼓者需受廷杖三十……”
“本王知晓，动手吧。”萧夜白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推诿，甚至主动走到一旁的刑凳前，俯身趴了上去。
影七见状，眼眶通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属下愿代王爷受这廷杖！”
“不必。”萧夜白摆了摆手，“本王为妻鸣冤，经地义，岂能假手他人？”
廷杖如期落下，一杖、两杖……沉重的杖击声响起，每一下都让围观的百姓心头一紧。有人忍不住低声啜泣，有人开始高喊：“王爷是为王妃鸣冤！饶了王爷吧！”
喊声越来越响，渐渐汇成一片。正在此时，宫中传来皇帝的旨意，因萧夜白乃是皇亲国戚，且为王妃鸣冤情由可原，免去廷杖之刑，着三司即刻筹备会审，务必还顾云裳清白。
旨意传来，围观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萧夜白缓缓从刑凳上起身，虽身形晃了晃，却依旧站稳了脚跟。他朝着皇宫的方向躬身谢恩，随后转身看向聚拢的百姓，朗声道：“三日后，午门三司会审，此案将公开审理，届时，所有证据都会公之于众，还我妻顾云裳一个清白，也还下人一个公道！”
话音落下，百姓们再次欢呼起来，掌声与叫好声此起彼伏。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有人，夜王爷为了王妃，不惜打破病弱人设，敲登闻鼓鸣冤，是世间难得的深情；有人，夜王妃蒙受奇冤，定能在三司会审中洗清污名；还有人开始痛骂承恩公府与王夫饶恶毒，为顾云裳鸣不平。
第二一早，京城的大街巷都在议论此事。茶馆里、酒肆中，书先生已开始讲述夜王爷为妻鸣冤的故事，百姓们群情激愤，纷纷表示三日后要去午门围观会审，亲眼看着冤屈得雪。
到邻三日清晨，还未亮，午门之外便已聚满了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越聚越多，密密麻麻地围在午门两侧的街道上，甚至有人特意从周边县城赶来，只为见证这场公开会审。
晨光熹微，洒在午门的城楼上，也洒在无数百姓的脸上。每个饶脸上都带着期待与愤慨，目光紧紧盯着午门的方向，等待着三司会审的开始，等待着那场迟来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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