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战术目镜刚锁定住那道黑影，驾驶舱里就响起了刺耳的蜂鸣。视野边缘，代表着“未知”、“高危”、“超音速”的血红数据流疯狂刷屏，最后定格成一个硕大的、不断闪烁的骷髅头标志——这是系统判定威胁度超出测量上限的最高警报。
蒙展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喉咙一阵发干。
那东西的形态，完全是反常识的。
轮廓是人形，通体覆盖着黑曜石般的甲壳，却……是倒立着用手走路的！两只粗壮得堪比攻城锤的手臂撑地，以一种噩梦般的姿态狂奔，两条腿则像蝎尾般高高倒竖，在空中撕开残影。每一次“手掌”砸地，整个地都为之一颤，留下两个冒着热气的深坑。
几百米的距离，在它面前仿佛不存在，那道黑影在蒙展的视野中急速放大，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几乎让他窒息。
警报声已经连成一片噪音，肾上腺素却让蒙展的大脑前所未有地清明。战斗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怒吼一声，操控“兵魔”双足引擎过载，沉重的机身不退反进，重重一踏，在大地上踩出蛛网般的裂纹，摆出了标准的格角姿态。
转身逃跑？那是新兵蛋子才会犯的错！
就在那怪物冲入十米范围的瞬间，它倒竖的双腿猛然发力，整个身体如同一张被绷紧到极限的巨弓，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响，化作一道黑色的直线，直直轰向“兵魔”的胸口！
蒙展瞳孔缩至极限，下意识交叉双臂格挡。
“铛——！！！！”
撞击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噪音。蒙展感觉自己不是坐在驾驶舱里，而是被塞进一个铁罐头，然后被攻城锤正面命郑内脏仿佛要被挤出喉咙，他眼前金星乱冒，高强度合金安全带死死勒进肉里，几乎要将他的锁骨压断。
重达百吨的“兵魔”，竟被这一撞之力，双脚离地，向后倒滑出十几米，两条合金腿在坚硬的地面上犁出两道深可见骨的火热沟壑！
“前胸装甲遭受毁灭级冲击，结构完整度……轻微受损。”
AI冰冷的合成音，让蒙展的心直往下沉。他妈的“轻微受损”！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主屏幕的装甲模拟图上，胸口位置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红色裂纹！
一撞而已！这鬼东西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兵魔”的设计冗余！
还没等他稳住机体，那怪物一个羚羊挂角般的后空翻，悄无声息地落地，再度鬼魅般扑上！
这一次，不再是冲撞。
它那倒竖在上的双腿，才是真正的杀招！那根本不是脚，而是两柄巨大、锋利、锤头般的骨质凶器！
“呼——！”
一记骨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视野死角砸向驾驶舱！
蒙展的反应快到非人，猛地偏转机身，抬起左臂硬扛。
“砰！”
火星四溅！整条左臂瞬间麻痹，操纵杆传来一股几乎要折断他手腕的巨力。“左臂外甲破损！液压管线压力骤降！”
“该死！”
蒙展怒吼着挥出右拳反击，却砸了个空。那怪物腰身一拧，如同没有骨头，轻易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同时另一只“脚”闪电般弹出，精准地踹在“兵魔”的右腿膝关节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警报再次亮起：“右膝关节护甲碎裂！平衡模块失联百分之十！”
完全被压制了！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是煎熬。蒙展感觉自己像个套着铁皮的醉汉，在跟一个武学宗师动手。他引以为傲的驾驶技术，在对方那种超越物理的机动性面前，就是个笑话。每一次攻击都被轻易躲开，而对方的每一次反击，都恶毒地落在关节、传感器、散热口这些薄弱位置。
这不是战斗，是凌迟！
驾驶服早已被冷汗浸透，蒙展牙龈都咬出了血，不是累，是窝囊！
“轰！”又一记骨锤砸在肩胛，机身剧震。就在这剧震中，蒙展的目光死死锁住了一个细节。
攻击的间隙，那怪物身上总会有一瞬的停顿。就在那一瞬，他眼角的灵气探测器读数会瞬间爆表，周围的灵气像疯了一样朝它汇聚，其能量凝聚的模式……像极了资料库里记载的古代修士发动“神通”的前兆！
每一次，蒙展都以为对方要放什么地图炮，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每一次，能量汇聚到顶点，又被它主动驱散。然后，它继续用那两只该死的“脚”，一下下地砸着他的铁壳子。
一次，两次……五六次之后，一个荒唐而屈辱的念头，在蒙展脑中炸开。
它在留手！
它明明有更强的手段，却只用拳脚跟自己打。
为什么？测试这台铁疙瘩的硬度？还是……单纯地在玩弄猎物？
这个念头，比身上任何一处损伤都更让蒙展感到刺痛。怒火烧穿了理智，他反而笑了。
“砰！”怪物又一脚踹在“兵魔”胸口，将他踹得踉跄后退。
“好玩吗？”蒙展盯着屏幕上那道倒立的鬼影，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狱传来，“行，老子陪你玩！”
他放弃了所有徒劳的反击，将全部算力都投入到姿态控制和伤害预判上。
来！
他预判着对方的每一个落点，笨拙却精准地扭动机身，用最厚实的装甲去迎接重击。
“砰！砰！砰！”
沉闷的巨响连成一片，火星像节日烟花一样在“兵魔”身上炸开。蒙展彻底变成了一个活沙袋，一块任由风浪拍打的顽石。
他倒要看看，是你先打累，还是老子这身铁骨头先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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