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福缩在门后，吓得脸都白了。这阵子爹就跟吃了枪药似的，一不打人浑身难受。以前还只是摔摔东西，现在鸡毛掸子、扫帚疙瘩轮番上阵，他和哥哥的胳膊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连睡觉都得趴着。
“都是王白！都是许大茂！”刘海中把掸子往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气呼呼地骂，“凭啥？王白毛都没长齐，凭啥排在我前头？许大茂那投机取巧的玩意儿，也配当三大爷？”他越想越窝火，抓起地上的掸子又要打，“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俩废物！”
刘光福“哇”地一声哭出来，抱着头就往胡同口跑。刘光也趁机溜了，兄弟俩躲在墙角，看着院里暴跳如雷的爹，眼里全是恐惧——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时间飞逝正月二十五的太阳刚爬过树梢，河北某火车站。李警卫员穿着笔挺的军装，往站台口一站，老远就看见王白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从站里走了出来，身边的宋惠美，脚步轻快地跟在旁边。
“王！”李警卫员笑着迎上去，嗓门亮得很。
“李哥！”王白把包往地上一放，从兜里摸出盒中华，递过去一根，“路上冻坏了吧？快抽根暖暖身子。”
李警卫员也不客气，接过来夹在耳朵上，接过帆布包往肩上一扛：“首长昨儿就念叨你们了，你子发电报要来，他开心的不行呢，专门托人搞来一只大鹅。”
宋惠美笑着拢了拢围巾：“还得是刘叔疼人，我们本来不想麻烦，可白，刘叔生日，咋也得来敬杯酒。”
三人笑笑往车里走，没过多久，就到了家属院，家属院的路上积着点残雪，踩上去咯吱响。朱兰早站在院门口等着了，看见他们过来，脸上的笑跟开了花似的：“可算来了！快进屋，外头冷！”她伸手扶着宋惠美，眼里的热乎劲儿挡不住。
朱兰是知道王白的，王白的父亲可是她丈夫的救命恩人！
屋里的煤炉烧得正旺，暖意扑面而来。刘建河穿着件灰色毛衣，从里屋走出来，看见王白，伸手就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你子，还真赶来了！”
“您生日，我肯定得来啊！”王白笑着坐下，接过朱兰递来的热茶，“本来早该来看看您，这不慧慧怀孕，一直没机会，这不你过生日了，怎么也得来一趟！”
刘建河瞅了眼宋惠美，又看看王白，嘴角的笑藏不住：“好子，这才结婚多久啊，就怀上了？有福气！啥时候生？到时候我给孩子包个大红包！”
“刚一个月呢，应该国庆时候了呢。”宋惠美红着脸，“到时候一定给您报喜。”
朱兰端上盘刚炖好的鸡汤，往宋惠美面前推了推：“怀孕啦？恭喜恭喜啊，先吃点，暖暖胃。我去把大鹅端上来，炖得烂乎，正好给慧慧补补。”
屋里的笑声混着煤炉的噼啪声，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洒下片金晃晃的光。王白看着眼前这热乎劲儿，心里头暖融融的——这日子，可比在四合院舒坦多了。
煤炉上的铝壶“呜呜”地冒着白汽，把屋里的暖空气搅得更稠了。刘建河忽然一拍大腿，朝着里屋喊：“欣欣，老二！快出来！”
门帘“哗啦”一响，先钻出来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蓝布棉袄洗得发白，袖口却缝得整整齐齐，手里还攥着本这个时代的书籍，看见生人，睫毛忽闪了两下，往后缩了缩。紧跟在后头的男孩虎头虎脑，军绿色的帽子歪在头上，棉袄兜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揣着弹珠，眼神里带着点不服输的倔劲儿。
“这是你们大哥，大嫂。”刘建河指着王白和宋惠美，嗓门比刚才还亮，“喊人啊！”
刘欣抿了抿唇，声音细得像春风拂过柳叶：“大哥，大嫂。”完脸就红了，赶紧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脊上的字。刘宾也跟着喊了一声，声音脆生生的，就是眼神在王白身上溜了一圈，又瞟向宋惠美隆起的肚子，带着点孩家的好奇。
这俩孩子早听父亲念叨过无数次——当年在朝鲜战场上，要不是王白的父亲，替刘建河挡了致命一击，他们的爸爸早就成了黄土下的一把灰。所以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哥”，心里既有敬意，又有点不清道不明的怯生。
“你们好。”王白笑着站起来，从帆布包侧袋里掏出个盒子，解开绳子，里面露出两支锃亮的钢笔，笔帽上的“英雄”二字闪着光，“我和你嫂子给你们带零礼物。”
他把其中一支递向刘欣：“这个给你，看着像爱读书的孩子，用得上。”
刘欣眼睛“唰”地亮了，跟落了两颗星星似的。她攥着书的手紧了紧，这英雄牌钢笔，笔杆光滑，写起字来比她那支旧钢笔顺溜十倍。她心翼翼地接过来，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又热又慌，声道：“谢谢大哥……”
另一支递给刘宾时，男孩却有点不情不愿，手在棉袄兜里掏了掏，像是在对比自己的宝贝。他更想要的是弹弓或者玻璃球，钢笔这玩意儿，看着就没劲。可瞥见父亲瞪过来的眼神，还是梗着脖子接了：“谢谢大哥，大嫂。”声音里带着点孩家的别扭。
宋惠美看着这情景，忍不住笑了，从包里摸出两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去：“来，吃糖。”刘宾眼睛一亮，接过来就塞嘴里，含混不清地了句“谢谢大嫂”，腮帮子鼓鼓的，刚才那点不乐意早没了影。
刘建河看着闺女手里的钢笔，又瞅瞅王白，忽然来了兴致，端起茶杯抿了口，话里带着点兴奋的颤音：“怎么样？大侄子，我这闺女不错吧？模样周正，又爱读书，要不是她年纪……”
（今第三章齐活了，义父们，明见，有时间的点点催更吧，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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