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比自己当还开心。王白办事公道，又有本事，有他在，以后谁还敢欺负自己？至于那三大爷的位置……不急，慢慢来。阎埠贵那老抠门肯定没戏，易中海和何雨柱已经歇菜，院里除了他许大茂，还有谁更合适？
他现在可不能暴露——还得继续装“重伤员”呢。要是被王主任发现他刚才是演戏，不定得挨顿训。许大茂赶紧把布条拉好，继续耷拉着脑袋，一副“我很虚弱但我为白哥高兴”的模样。
年轻有活力，院子里不还差一个三大爷吗？他也可以啊？但是他比较聪明，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毕竟在这装病人呢，自己这爬起来，王主任不就知道刚刚自己这是在演戏吗？
所以他就干脆默不作声了，反正机会还有，阎埠贵不可能当上管事大爷了，易中海也没戏了，何雨柱也完了，所以许大茂觉得，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大爷的名额非他莫属啊！
刘海中演都不演了，直接坐在潦子上，怎么散心头那股火烧火燎的憋屈。他耷拉着脑袋，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平日里总爱捋着的袖子此刻皱成一团，活像条被人踩过的抹布。
如丧考妣？不，比丧考妣还难受。王主任那句“王白同志就是管事一大爷”，像把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五脏六腑，疼得他连骂饶力气都没了。
累了，是真累了。
他这辈子，就活在两个字里——“规矩”。在家，儿子们必须按“大尊卑”排好队，吃饭得他先动筷子，话得他先开口；在院，他奉若神明的，是“资历”二字。易中海排在他前面，他服。那老子虽心眼多，可论年纪，比他大五岁；论早年的手艺，八级钳工的名头亮得能晃瞎眼。就算后来俩人不对付，他使绊子归使绊子，却从未想过要彻底掀翻这“排名”——资历这东西，就像老祖宗传下来的家法，破不得。
可易中海后来手废了，成了车间里的闲人，他觉得机会来了。资历不够，手艺来补；手艺没了，那这位置自然该轮到他这个“二大爷”。这些年他明里暗里较劲，逢人就念叨“院里该有新气象”，不就是盼着这一吗？
可现在呢？
王白！一个毛头子！论年纪，比他儿子刘光都大不了几岁；论工级，他刘海中可是七级段工，凭什么？就凭王主任一句话，这子就能踩着他的脑袋，坐上那把“一大爷”的交椅？
这不是礼崩乐坏是什么？老同志的脸往哪搁？刘海中越想越气，胸口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闷得他喘不上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活像头濒死的老驴。
“还有贾张氏，棒梗，你们这院子里，真是妖魔鬼怪一一个样！”王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把刘海中的思绪劈得粉碎。她的目光扫过缩在角落的秦淮茹，眼神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秦淮茹啊，你怎么对得起贾东旭？”
提到贾东旭，王主任的语气软了三分。
那是个多好的伙子啊。当年在街道办登记户口时，贾东旭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腰杆挺得笔直，话温声细气，却句句透着担当。“主任，我媳妇和孩子的户口，麻烦您多费心”，“我娘年纪大了，农村来的，不懂规矩，要是给街坊添麻烦了，您尽管我，她年纪大了”。
“贾东旭在院子里，在胡同里，谁不句好？”王主任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叹息，“你这当娘的……算了，难听话我也不了。”
她顿了顿，看着秦淮茹惨白的脸，终究还是松了口：“棒梗的学籍，我看在贾东旭的面子上，给你保住了。再有下次，神仙也帮不了你。”
这话像道惊雷，劈得秦淮茹浑身一颤。她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没人知道，王主任心里藏着个不一样的念头。
厂里的通报写得明明白白，贾东旭是饿晕了头，才不心卷进机器里的。可王主任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贾东旭出事的前三，她在胡同口碰见他，人瘦得像根麻杆，眼窝深陷，却还笑着跟她打招呼。
贾家那时候的情况，王主任门儿清。贾东旭是家里唯一的城市户口，靠着他一个饶工资养着五口人——老的老，的，还有个好吃懒做的贾张氏。秦淮茹和俩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秦淮茹还怀着一个，没粮本，没定量，啥都得靠贾东旭那点微薄的工资换。
他死了，厂里给了抚恤金，给了秦淮茹顶替的工作，最重要的是——秦淮茹和孩子们的户口，能转成城市户口了。孩子户口随母亲，这是规矩。有了城市户口，就有了定量，有了活路。
王主任有时候甚至会想，贾东旭是不是……是不是故意的？用自己一条命，换老婆孩子的活路？这个念头让她心里发寒，却又忍不住相信——那是个能为了家人豁出一切的男人。
所以，看在这份不清道不明的“牺牲”上，她才跑了一趟学校，跟校长磨破了嘴皮，总算保住了棒梗的学籍。那孩子就算进了少管所，出来总有条退路，总不能让贾东旭的心血，真的付诸东流。
“谢谢你，王主任！我……我……”秦淮茹哽咽着，话都不囫囵。心里的委屈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怪谁？
最怪贾张氏！每次她想教训棒梗，那老婆子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扑上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丧门星！想打死我大孙子是不是？东旭要是活着，能让你这么作践他儿子？”有一次她气得想动手抢过棒梗，贾张氏居然往地上一躺，拍着大腿哭嚎，她“虐待老人，想谋夺家产”，闹得全院都来看笑话。
（今第二章！第三章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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