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轧钢厂，王白先去车间找师傅李泉。李泉正蹲在车床旁，手里拿着个游标卡尺，眯着眼测量零件的精度，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师傅，我来了。”王白走上前，递过去一块毛巾。
“白啊，行了，去你师爷那边吧，好好学。好好干？”
李泉接过王白的毛巾擦了擦汗笑着道！
“知道了，师傅。”
王白应了一句！
跟李泉打了招呼，王白转身往孙玉凡的工位走去。远远就看见孙玉凡坐在板凳上，手里拿着个零件，戴着老花镜看得入神，阳光透过车间的窗户，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镀了层金边。
“师爷，我来了。”王白轻声喊道。
孙玉凡猛地抬起头，看见是王白，脸上瞬间绽开笑容，那笑容像深秋的菊花，皱巴巴的，却透着股暖意：“白来了啊！快坐快坐！”
他连忙把身边的板凳往王白这边挪了挪，又从抽屉里摸出个搪瓷缸，倒了杯热水递过来：“先喝口水，暖暖身子。”
王白接过搪瓷缸，指尖触到温热的缸壁，心里也暖暖的。他之前就听师父李泉，孙玉凡是厂里有名的“黑脸神”，对徒弟严厉得很，稍有差错就破口大骂，可这今这相处下来，他只觉得这老头和蔼得像自家爷爷。
李泉要是知道王白这样想，或者看见孙玉凡对王白这样和颜悦色，也会哭的，不是？师父，这样哄孩子一般的语气，你从未，你从未对我过！
李泉那是刚学艺的时候，还以为师父不喜欢他，每次都让他最后一个回家，让他练习手艺，师父也不给他笑脸，做好了就是一句好的，我知道了，做不好那就是骂，后面他才懂得师父的良苦用心。
孙玉凡表示，李泉你子比我二十多岁，儿子辈的，不骂行吗？王白才几岁啊，孙子辈的，能骂吗？而且这个是宗门骄啊，起步就是五级钳工啊，老话不是的好，抱孙不抱子嘛？
“谢谢师爷。”王白喝了口热水，刚放下搪瓷缸，就听见孙玉凡：“白啊，今我教你做六级件，等会儿我给你讲图纸。”
他着，从工具箱里翻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个复杂的齿轮，线条密密麻麻，标注的尺寸精确到了毫米。这是六级钳工的考核件，难度比五级件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光是看懂图纸就得费不少功夫。
“好的，师爷。”王白没丝毫犹豫，立刻拿起工具开始干活。他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锉刀在零件上滑动，发出均匀的“沙沙”声，铁屑像金色的粉末，簌簌落在地上。
孙玉凡坐在一旁，眯着眼看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他越看越心惊——王白的手法不仅熟练，还带着股灵气，明明是第一次接触六级件的工序，却一点都不生疏，仿佛练了千百遍似的。
这孩子，真是个才！
孙玉凡心里感慨万千。他干了一辈子钳工，带过的徒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像王白这样年纪轻轻就有五级水平，还这么有悟性的，他还是头一个见。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培养出一个八级钳工。他是党员，他太想为国家培养出一个能接他班的人，现在五十九了，眼看就要退休了，就算他退而不休，还能干几年？本以为这个遗憾要带进棺材里，没想到老爷居然送来了王白。
为什么孙玉凡看中王白呢？原因很简单，王白今年二十三，五级钳工水平，他可不信什么仙人抚我顶什么的话，肯定是这孩子刻苦努力的结果！而且悟性极高，看他师傅的手法，就能悟出五级工水平，这样的赋，努力，还这么年轻了，这不就是自己苦苦找寻的人吗？自己一定要把一生所学都传授给这个孩子！
要是王白知道这老头想这个，他真会汗颜，他确实有点仙人抚我顶的机遇啊！
“一定要把他培养成八级钳工！”孙玉凡在心里暗暗发誓，眼神里燃起了久违的斗志。他要把自己这辈子的手艺，所有的经验，都毫无保留地传给王白，让这孩子替他完成未尽的心愿。
王白不知道孙玉凡心里的波澜，他正全神贯注地打磨零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映得他眼神专注而明亮，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过了约莫一个时，王白放下锉刀，拿起游标卡尺测量了一下，精度完全符合要求。他把零件递给孙玉凡：“师爷，您看看。”
孙玉凡接过零件，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又用卡尺量了几遍，最后重重一拍大腿：“好！好子！这活儿干得漂亮！比我年轻时候强多了！”
他脸上的笑容像朵盛开的花，连皱纹里都透着骄傲：“走，我给你讲六级件的图纸，保证你一学就会！”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孙玉凡讲得唾沫横飞，王白听得聚精会神。孙玉凡没讲几句，王白就能举一反三，提出自己的见解。
“好！好！”孙玉凡听得连连叫好，看着王白的眼神越来越炙热，一副宗门老祖看宗门圣子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拉回家供起来，看的王白都直发毛啊！
这哪是徒弟？这简直是老爷赐给他的宝贝！一点就通，一学就会，比他亲孙子还合心意！
“白啊，”孙玉凡突然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点期待，“你有对象了吗？”
王白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挠了挠头：“有了，师爷。”
“哎？有了啊？”孙玉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一半，语气里满是惋惜，“真可惜了……我有个孙女，今年十八岁，在上大学，长得可俊了，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呢……”
他这话得坦坦荡荡，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在他看来，王白这样的好苗子，就该配最好的姑娘，他孙女知书达理，跟王白正好般配。
（今第五章，提前完成任务了！各位爷，点点催更好嘛？义父们！义父们，义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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