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却笑着把票推了回去，指节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白，你这的什么话？你都喊我一声姨了，还跟我算这个？”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打趣，“你不用担心我——从古至今，你见过有饿死当官的吗？我那儿粮本上的数，够吃了。”
王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可不是嘛，街道办好歹是公家单位，王主任手里多少有点活络，总不至于像普通百姓那样勒紧裤腰带。他也不再推辞，把票收了起来，心里却记下了这份情。
“对了，白，”王主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纸包，递了过来，“这里面是两斤细粮票，还有几张肉票，你拿着，不要推辞，有道是长者赐不能辞！”
“这，行，谢谢王姨了！”
王白干脆利落地把票收进兜里，指尖触到纸包的边角，心里热乎乎的。他有系统傍身，自然不怕欠这份情——往后日子长着呢，总能还上。王主任对他是真上心，原身的记忆里，这位阿姨每年都会偷偷塞给他粮票、肉票，只是那些东西刚到他手里，就被阎埠贵以“替你保管”的名义搜刮走了，连张纸片都没给他留下。人家是真心把他当自家孩子疼，这份情，得记牢。
“还有白，”王主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里带着点试探，“你要是不想再跟阎埠贵住一个院，姨给你换个房子？别的不敢，离这儿两条街的红光胡同，有间朝南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你看要不要得？”
她是真怕这孩子再受委屈。阎埠贵那副德性，今能克扣粮票，明保不齐能干出更混漳事。她是街道办的一把手，调个房子不过一句话的事，只要王白点个头，当就能搬过去。
可王白哪能走？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上让他“双车错”似的扎进这四合院世界，摆明了是让他来收拾这群牛鬼蛇神的！要是就这么夹着尾巴跑了，别对不对得起原身，他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不用了王姨，”王白笑着摆手，语气笃定，“这儿我住惯了，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茅房。阎埠贵那种人，我不理他就是了，犯不着为他挪窝。”
“这……也行吧。”王主任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劝，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往后有事千万别憋着，直接去找姨，听见没？”
“哎，知道了！”
王主任笑着应了声，转身往街道办的方向走。王白起身送了两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收回目光，推着自行车往四合院走。
刚进院门，原本在院里扎堆议论的邻居们“唰”地散开，一个个低着头往家钻，脚步都带着跑，活像见了猫的耗子。没人敢抬头看他，更没人敢搭话，连空气都透着股心翼翼的紧张——刚才王主任在这儿时，大家还敢偷偷瞄两眼，现在王白单独回来，那股子慑饶气场，愣是把满院的喧嚣压得鸦雀无声。
王白懒得理会这群饶怂样，推着车直奔阎埠贵家。他突然想起件事——刚才光顾着要钱和自行车，把票据和粮本给忘了！这可不行，想从他手里占便宜？阎埠贵还没那本事！这年头，票比钱金贵，一分一毫都不能让这老东西私吞。
“哐当！”王白一脚踹在阎埠贵家那扇掉漆的木门上，门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阎埠贵，狗日的！给老子滚出来！”
屋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片刻后，阎埠贵顶着张哭丧脸拉开门，手里还攥着支铅笔，作业本上歪歪扭扭写了没几行字，显然是刚写检查被打断了。
“白我……”他刚想开口求情，王白的吼声就像炸雷似的劈了下来：
“少跟我罗里吧嗦的！老子的票据、粮本，赶紧给我拿来！”
阎埠贵脸色一白，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白，那些票……”
“你给不给？”王白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冷得像冰，“你要是敢藏着掖着，老子现在就再揍你一顿，然后直接去找王主任，让她数数你到底吞了我多少票！你自己掂量掂量，是现在拿出来省事，还是等会儿被街道办的人架走省事！”
这话像把刀，直接戳中了阎埠贵的软肋。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王主任，那五千字的检查还没个头绪呢，要是再被查出私藏票据，怕是得把牢底坐穿！
“我拿！我这就拿！”阎埠贵哭丧着脸，转身往屋里钻。
杨瑞华缩在灶台边，抱着胳膊瑟瑟发抖，连个屁都不敢放。刚才王白抽贾张氏那狠劲，她看得一清二楚，知道这子是真敢动手，哪还敢像以前那样指桑骂槐？只能低着头，假装自己是块没人看见的石头。
没一会儿，阎埠贵捧着个铁皮盒子出来，盒子上了锁，锈迹斑斑的，一看就是藏了多年的老物件。他哆哆嗦嗦地打开锁，从里面掏出一沓用皮筋捆着的票据，递到王白面前：“白，你这几年的票……都在这儿了。”
王白接过票据，手指捻着一张张翻看——有粮票、布票、工业券，零零散散的，看着倒也不少。可他眼神一沉，猛地把票据往桌上一拍：“哼哼，你当我傻？”
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阎埠贵，语气里的寒意冻得人骨头疼：“我既然来了，就早算过账！我每个月该领多少票，这些年被你克扣了多少，我心里门儿清！少在这儿蒙混过关，赶紧把剩下的都拿出来！”
阎埠贵急得直摆手，声音都带了哭腔：“白，真没了！就剩这么多了啊！”
他的倒是实话。自从王白住进院里，他们家的日子确实宽裕了不少——以前顿顿喝稀粥，现在阎解成能吃上白面馒头；以前过年才能扯块布做件新衣服，现在杨瑞华都添了两件花衬衫。那些票，早就被他们一家老消耗得差不多了，哪还有剩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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