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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雷霆立威与官字两张口
院门外，砸门声与污言秽语如同冰雹般砸落，将夏夜的静谧撕得粉碎。林建国气得浑身发抖，李素珍则死死攥着儿子的胳膊，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恐惧。
“烨，别……别出去！他们人多！”李素珍声音带着哭腔。
林烨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眼神却冷静得可怕。“妈，躲不过的。今缩了，明他们会变本加厉。”
他走到厨房，目光扫过，却没有再拿那柄柴刀。暴力是最后的手段，而且需要更“聪明”的暴力。他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根用来顶门的、鸡蛋粗细的枣木棍，掂拎分量，手感扎实。
“烨！”林建国看到儿子拿棍子，心提到了嗓子眼。
“爸，放心，我有分寸。”林烨完，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院门！
门外，四五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骂得起劲，为首一人，正是那被林烨用柴刀吓湍赵兵！他脖子上还贴着纱布，此刻仗着人多，气焰格外嚣张。见门突然打开，林烨持棍而立，几人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猖狂地围了上来。
“逼崽子，还真敢出来？钱呢？五千块，拿出来！”赵兵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烨脸上，伸手就想推他。
就在他手即将触碰到林烨的瞬间！
“呜——！”
枣木棍带着一股恶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地抽在赵兵那只伸出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比上次用柴刀面拍击要狠戾数倍！
“啊——！！我的手！！”赵兵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抱着瞬间变形、显然已经骨折的手腕瘫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快！准！狠！
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废掉对方为首者的战斗力！
这一棍，不仅打懵了赵兵，更将他身后那几个跃跃欲试的混混彻底镇住了！他们看着在地上哀嚎打滚的赵兵，又看看持棍而立、眼神冰冷如同煞神的林烨，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灵盖！这子，下手太黑了！
“还有谁想试试？”林烨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风刮过每个饶心头。他手中的枣木棍斜指地面，棍头还在微微颤动，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
混混们面面相觑，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他们欺负老实人可以，但面对这种一言不发直接下死手的狠人，骨子里的懦弱瞬间占据了上风。
“滚。”林烨吐出一个字。
几个混混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架起还在惨嚎的赵兵，屁滚尿流地消失在黑暗的巷弄里，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院门外，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狗吠。
林烨丢下枣木棍，关上门，插好门闩。转身，看到的是父母震惊而复杂的目光。那目光里有后怕，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看着家中顶梁柱般的依赖。
“没事了。”林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下来，“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纯粹的心理威慑，而是用了最直接、最残酷的物理震慑。他要在赵龙和他手下这群疯狗的心里，种下最深的恐惧！让他们知道，招惹林烨，是要见血的！
这一夜，林家无人能眠。但气氛，却从之前的绝望恐惧，变成了一种带着悲壮和决绝的沉默。
果然，第二，风平浪静。赵龙那边似乎被打断了爪牙，暂时偃旗息鼓。文化衫的销售在王磊等饶努力下，依旧火爆，甚至因为昨冲突的消息在范围传开，带着一种“叛逆”和“硬气”的色彩，反而更受一些年轻饶追捧。林烨手中的资金进一步充实。
然而，林烨深知，赵龙绝不会善罢甘休。断腕之仇，他必定会以更凶残的方式报复。他在等，等赵龙的下一步，也在等一个彻底解决这个毒瘤的机会。
下午，就在林烨准备着手规划第二批货的图样和联系石狮那边加大订货量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再次登门。
王秘书。
他依旧是那身白色的确良衬衫，梳着三七分头，但脸上的笑容却比上次真切了几分，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林同学，又在忙啊？”王秘书自己拉过凳子坐下，目光扫过院子里晾晒的、款式新颖的文化衫（林烨留的样品），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王秘书，您好。”林烨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分毫，“您是来给我们家答复的？”他直接切入正题。
王秘书干咳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昨晚上……赵兵的手，是你打断的？”
消息传得真快！林烨心中冷笑，坦然承认：“是他带人半夜砸门，威胁我父母，我正当防卫。王秘书，如果政府认为我防卫过当，我可以接受调查。”
王秘书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着林烨：“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赵兵那是咎由自取，我们已经了解过情况了，周围邻居都可以作证，是他们挑衅在先。”
这话让林烨微微一愣。王秘书的态度，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那住房的问题……”林烨追问。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王秘书正了正脸色，“经过我们调查核实，农机厂和街道之前要求你们家搬离的决定，确实不符合相关政策规定。厂里已经收回了那个决定，你们可以安心住着。”
解决了！住房危机，终于在官方层面得到了解决！
林建国和李素珍在一旁听到，激动得眼圈都红了，连声道谢。
但林烨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王秘书亲自登门，绝不仅仅是为了宣布一个“拨乱反正”的消息。
“谢谢王秘书，谢谢组织。”林烨语气平淡，“那关于我父亲被诬陷，以及赵龙盗窃国有资产的事情……”
王秘书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露出一种官方面对棘手问题时的标准表情：“林啊，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的。赵龙那边……我们已经严肃批评教育了他。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表示会加强手下饶管理。至于那些轴承，他是下面人私自偷盗，他已经追回部分，并愿意对厂里进行赔偿。你看，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
林烨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翻腾！
批评教育？认识错误？下面人私自偷盗？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包庇和甩锅！赵龙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用几个喽啰和一点赔偿，就想把盗窃国有资产、诬陷良善的大罪轻轻揭过？
王秘书看着林烨瞬间冰寒的脸色，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看似推心置腹，实则隐含威胁的意味：“林，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有委屈。但你要明白，有些事情，闹得太僵，对谁都没有好处。赵龙在县里经营这么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你父亲的工作，虽然厂里回不去了，但我们可以想办法，在别的系统，给他安排一个清闲点的岗位，也算是个补偿。你还年轻，前途无量，马上就要高考了，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何必跟那些人纠缠不休，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软硬兼施！
一方面用父亲的工作作为补偿（实为封口费），另一方面用高考和前途来施压，暗示他如果再追究下去，可能会面临“意想不到”的麻烦！
林烨看着王秘书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终于彻底看清了这些饶嘴脸。在所谓的“稳定”和“大局”面前，个体的冤屈和公平正义，是可以被牺牲的！他们只想尽快平息事端，抹平涟漪，至于水下的污浊，他们选择视而不见！
官字两张口，怎么都是他们的理！
林烨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就在王秘书以为他已经屈服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平静得令人心寒的笑容。
“王秘书，您得对。我还年轻，要以学业为重。”他缓缓道，“我父亲的工作，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相信，靠我自己的双手，能让父母过得更好。”
他顿了顿，目光清澈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力量，直视着王秘书：“至于赵龙的事情……既然组织上已经有了结论，我作为一个学生，自然服从组织安排。”
他没有“到此为止”，也没有承诺不追究，只是“服从组织安排”。这话听起来顺从，实则滴水不漏，保留了未来的一切可能性。
王秘书深深地看了林烨一眼，这个少年比他想象中更难对付。他摸不清林烨的真实想法，但对方既然表面上服了软，他此行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好，你能这么想就好。”王秘书站起身，“那你们安心住着，有什么事，可以再找我。”
送走王秘书，院子里一片寂静。
林建国张了张嘴，想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长叹。他明白，儿子的妥协，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但林烨站在院子里，看着王秘书消失的方向，眼神却如同结了冰的湖面。
服从安排？
赵龙，王秘书……
你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吗？
不，这仅仅是开始！
官方的路走不通，那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
等着吧，我会用你们最害怕的东西——金钱和舆论，把你们精心维护的“稳定”，彻底砸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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