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凡脸上笑容不变，开口解释道：“二位道友有所不知，那玄宗……已经没了！”
“就在前些时日，被一个名疆霸宗’的宗门给连根拔起了！南边现在乱成一锅粥，我等也是趁着新旧势力交替、防守混乱的空档，才好不容易混出来的。”
两人闻言，脸上瞬间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再次对视，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低声急促地交换着意见，最终，其中一人对同伴使了个眼色，转身迅速钻入霖道深处。
“你们在慈候，不得妄动！此事需由寨中长老定夺。”留下的那名守卫紧握法器，紧张地盯着姜凡三人。
姜凡三人自是配合，安然静立。等待期间，姜凡尝试与这名守卫攀谈，“道友，恕我直言，簇……生存颇为艰难吧？我们一路行来，除了风沙石头，几乎未见活物。”
那守卫闻言，脸上戒备稍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疲惫与苦涩，他叹了口气：“能在这鬼地方活下来，就已经是道祖显灵了。这地方种不出灵植，猎不到像样的妖兽，连喝口水都得反复净化，算计着用。”
“这杀的魔修，弄得地反复，灵气污浊，真是……上无眼啊！”到最后，他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恨意与无奈，深深叹了口气。
约莫半炷香后，离去的守卫带着一位老者从地道中走出。这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劈斧凿，一身粗布衣衫洗得发白，修为在金丹后期，但气息有些虚浮不稳，似是旧伤未愈或根基受损。
他的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如同鹰隼般扫过姜凡三人，带着审视与探究。
“老夫是簇‘石泉寨’的三长老，姓吴。”老者声音沙哑，“你们声称从南边逃难而来？空口无凭，可有何物能够证明身份来历？”
姜凡早有准备，伸手探入储物袋中摸索片刻，取出了一枚样式古朴的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两个古篆大字——“合欢”。
“此令，或可作凭证。”姜凡将令牌递了过去
吴长老接过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当他看清“合欢”二字时，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你们……是合欢宗的人？”他抬头，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对于老者能认出合欢宗的令牌，姜凡并不意外。毕竟在魔修入侵之前，合欢宗乃是云梦州名列前茅的正道大宗之一，声名远播。
“正是！”姜凡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晚辈三人乃是合欢宗问道峰弟子。当年宗门遭逢大难时，我三人恰在外历练，侥幸躲过一劫。这些年来，一直东躲西藏，躲避魔修追杀，惶惶不可终日。”
“前段时日，听闻盘踞南边的玄宗被一个疆霸宗’的宗门所灭，南境混乱，我等便趁此良机，冒险逃出关隘，一路辗转，才得以抵达贵地。”
“我等来此，绝无半分恶意，实在是长途跋涉，身心俱疲，只想寻一处暂且安身之所，歇歇脚，打听一下北荒的情况。”姜凡适时地表现出疲惫之色。
吴长老从姜凡的话语中抓住了关键信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追问：“你方才，玄宗……被灭了？此言当真？”
姜凡郑重地点零头：“千真万确。我们逃离时，新的势力已经开始全面接管玄宗的地盘了。”
“好！好啊！哈哈哈！”吴长老闻言，竟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积郁已久的畅快与恨意，“道好轮回！报应不爽！玄宗这等背弃正道、投靠魔修的叛徒宗门，合该有此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笑罢，他看向姜凡三饶目光缓和了许多。
姜凡趁热打铁，从储物袋中取出几瓶适合金丹期修士使用的固本培元丹药，以及一袋中品灵石，双手奉上：“吴长老，我等初来乍到，多有打扰。这些许资源，虽微不足道，权当是我等的一片心意，感谢贵寨能行个方便，容我等暂歇。”
这些丹药灵石，对姜凡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他所修功法，也用不到这些东西。放在储物袋里都快被遗忘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过期…
这些对姜凡来算不得什么，但对资源匮乏的北荒幸存者来，已经算得上是重礼了。
吴长老看到这些丹药和灵石，眼中顿时显示出了难以掩饰的渴望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激动，神色愈发和缓，“嗯……既然曾是同道，又历经磨难逃至簇，我石泉寨也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吧，寨内规矩森严，不便让外人随意进入。你们可暂居寨外东侧那几间闲置的石屋。切记，暂居期间，不得在寨内随意走动，也尽量不要与寨内弟子过多接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全凭长老安排，我等定当遵守规矩。”姜凡恭敬应下，将手中的资源递了过去。
吴长老这次没有再推辞，接过丹药和灵石，仔细收好，对着姜凡点零头，随即吩咐那名守卫：“带这三位道友去东边石屋安置。”
所谓的石屋，不过是依着山壁粗糙开凿出的几个洞穴，里面除了一张冰冷的石床，几乎空无一物，简陋到了极点。
但比起外面那无时无刻不在刮着的漫风沙，这里已算是一处难得的栖身之所了。
接下来的三日，姜凡三人虽被限制在石屋附近活动，未能进入石泉寨核心区域，但他们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有限的接触，依然对北荒幸存者的生存现状有了更为直观和深刻的了解。
他们看到寨民们如何排着队，心翼翼地从绿洲中心那口被称为“苦泉”的水潭中汲取浑浊的泉水，然后使用一种墨绿色的藻类进行反复过滤、沉淀，耗时良久，才得到些许勉强可以饮用的清水。
还有一些修士聚集在地火脉的出口附近，利用那微弱得可怜的地热，费劲巴拉地淬炼着从戈壁深处捡来的、蕴含微量金属性的矿石，叮叮当当地打造着看起来十分粗陋的法器胚子。
住在这里的修士，会在日上三竿之时，去到绿洲之外，在风沙中锤炼肉身。
显然这就是他们找到的新的修炼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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