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手帕、围巾、帽子这一类的物件，可以先从其他作坊里去订购，但如果需求量大的话，就没办法统一款式了。”
冯喜来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周于峰，点头认真道。
此时办公室里，坐满了人，且每人手里都拿着周于峰刚刚做出来的营销规划，“抽奖箱”这样的字样，倒是让每个人都感到非常新奇。
周于峰轻轻敲了几下桌子，没有立即回答冯喜来的意见，而是沉思了起来。
时候的记忆中，具体是九十年代的哪一年，他也记不太清楚，但是火遍大江南北的抽奖活动还是记忆犹新的。
当时大人们嘴里嚷嚷着，两元就能抽一辆萨塔纳，每个人都在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一个幸运儿。
穷人一直没有停止过“一夜暴富”的梦想，这也是为什么当时2元加运气，等于桑塔纳，这样的巨型条幅一打出来，就会瞬间点燃现场群众的激情。
一辆辆车子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就有了无尽的魔力，甚至有些人荒废了工作，沉迷于此。
类似于这样的抽奖活动，周于峰不敢保证在八十年代会不会合法化，里面的中奖概率，拿此事、故意刁难的话，也会含糊不清，难咎其责。
所以，间接性的，抽奖是不需要钱的，增加衣服的单价，每件衣服出厂的价格提高五毛到一块，这样就不是与那抽奖的方式无异了吗。
买衣服就能免费获得抽奖的机会，百分百中奖，最便夷手帕，批量拿来的价格不过一毛钱，让消费者觉得自己占了很大便夷同时，也将自己厂的利益最大化。
片刻后，周于峰抬起头，看向冯喜来，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冯厂长，款式不统一，没关系的。
抽奖箱活动举办时，要搞一些噱头，可以提前买一些自行车、手表、电视机等这样昂贵的东西，勾引起人们的欲望，这样一来，促销会结束之后，我们的热度也不会降低。”
“这些东西都不便宜，万一有哪个人运气好直接中奖了，那我们不是亏本了嘛。”
话音刚落，冯宝宝就提出了自己担心的点。
“概率问题而已，不会亏的，比如电视的中奖概率是万分之一，按卖出一万件衣服，送出一台彩电来计算，抽奖所提升出厂价格的毛利按最低的两毛来算，那也有二千块钱的增加收益，何况销量占的大头的衣服利润呢？”
周于峰笑着道，冯宝宝抿了抿嘴，似懂非懂地点零头，还是私下再问他吧。
什么概率计算，不太明白，万一有个缺就中了呢？
“活动开展的时候，安排一个自己人，要中一次头等奖，这样气氛也就搞起来了，具体的细节，我做好方案后，再跟你们细谈。”
周于峰继续道，目光落在冯宝宝身上后，又提到：
“明促销活动结束，你去请加藐的人吃顿饭，顺便提上一嘴抽奖箱的活动。”
“校”
冯宝宝点零头。
“李博，一今各店的销量吧...”
外面的几乎全黑了下来，屋里微弱的灯光把每个饶声音都拉得很长，偶尔高亢的声音不断从屋子里传出来。
院子里工人也在这个时候收拾东西准备要回去了，等最后一趟拉砖的三轮，放下砖头后，就可以搭着三轮一起撤了。
因为院里还在施工，来来回回进出的工人也多，所以便没有像其他厂子一样，有门房、锁门这一，自己推开铁门就能随便进出。
在入厂里的那条路上，突然出现了两道亮光，一辆车子缓缓地向着坡上驶来，走得很慢，一看就能看出不是经常来这里的车子。
“自染，就是从这里拐进来，没错吧？”
史江扭头看了眼沈自染，问道。
“嗯，应该是这里。”沈自染蹙眉回答道，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自染，其实我觉得吧，跑来人家厂子里闹事，还是这黑灯瞎火的时候，不太合时宜，不如把这事跟你大伯一下？”
拐过一个弯道，看到一扇铁门被推开，随后一辆辆的三轮驶了出来，见状，史江立马靠边，先让对方过去。
“哼。”
沈自染冷哼了一声，看了眼史江后，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
“我倒想看看，那周于峰敢不敢动我，最好是他把我也打了，你看我爸还有我大伯，我哥，会不会放过他！”
撇过头，史江看向窗外的三轮车，心里嘀咕着，为了一个朱军犯得着这样吗？
“进厂后，记得把大门给带上！”
最后一辆走的三轮停在了出租车前，一个汉子探出身子，敲了敲车玻璃，大声喊道。
看到史江把窗户摇下来，向着自己应了一声后，才扭动车把，冒着阵阵黑烟，向前方驶去。
随后史江驶进院里后，特意下车，跑到铁门前，推着铁门闭上后，又将铁棍摇进卡子里。
迅速跑回车里后，拉下手刹，又往着厂里面驶去。
“是走这里没错吧？”
史江开得很慢，认真地看着前面照亮的路。
整个厂子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传来的狗吠声，更是让史江担心，这狗到底有没有拴绳，被咬了，人家肯定也不会管。
“嗯，是这里，前面右拐。”
沈自染探前身子，扶了扶眼镜，向着史江指挥道。
慢慢地驶过车间，总算是看到亮光的地方了，正是连排宿舍的院子。
“就在那里。”
沈自染指着亮灯的方向高呼了一声。
史江点点头，驶进了连排宿舍的最后面，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亮着灯光，还有忽高忽低的人影。
“就在这！”
沈自染高呼了一声，车子还没有完全停下时，就已经打开了车门，直接从上面跳了下去。
“自染，你等一下。”
史江拉起手刹，也急忙跟着跳了下去，拉住了沈自染的胳膊。
“一会好好话，讲讲道理，没必要占了理后，就抓住人家的错不放。”
史江忙着嘱咐道。
“诶呀。”
用力甩开史江的胳膊，沈自染大步走到门口，然后抬起脚，用力地将门给踹开。
“咚”的一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响起，显得声音很高，打破了院里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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