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最终考耗前夜，伟伦楼的实验室亮如白昼。陆星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误差曲线，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林晓晓蹲在实验台旁调整信号接收器，示波器上的绿色波形像不安的心跳。
“多路径干扰比预期严重23%。”她将频谱分析图投到共享屏幕，“特别是低频段的衰减。”
广东同学瘫在椅子上哀叹：“完了，明演示要砸。”
上海女生突然拍桌：“等等！如果改用扩频通信呢？”
四人重新扑向各自的计算终端。凌晨三点，陆星辰从一堆草稿纸里抬头，发现林晓晓不在座位。他在走廊尽头找到她时，她正对着窗外北京的夜空发呆，手里握着那枚贝壳胸针。
“想起陈老的航海者。”她轻声，“在看不见星星的夜里，该怎么保持航向？”
他递过刚热的牛奶：“靠内心的罗盘。”
最终演示在第二下午举校当他们抬着改进后的导航设备走进答辩厅时，评委席上坐着导航领域的权威专家。演示到第7分钟，设备突然发出警报——模拟环境里加入了强电磁干扰。
陆星辰与林晓晓对视一眼，同时启动备用方案。她切换抗干扰模式，他同步修正算法参数。当设备重新稳定运行时，主评委轻轻鼓掌：“临场应变，很好。”
颁奖典礼上，他们组获得“最佳技术创新奖”。奖状被灯光照得发烫，上海女生激动地搂住林晓晓，广东同学用力捶打陆星辰的肩膀。那一刻，他们看见指导老师眼里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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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列车上，陆星辰整理着夏令营的笔记。林晓晓靠在窗边憩，膝头摊着《体测量学》。某个隧道带来的黑暗中，他感觉到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上，发丝带着清华园丁香花的气息。
手机震动，班主任发来消息：“示范基地验收定在8月20日。”
他转头看向窗外，华北平原的麦田已泛起金黄。这个夏，就要在丰收的季节里结束了。
回到城的站台上，热浪裹挟着熟悉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班长带着同学们来接站，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再不回来，示范基地都要长蜘蛛网了！”
确实，旧仓库改造的基地还留着不少收尾工作。第二清晨，他们站在满是装修气味的展厅里，施工队长递来长长的整改清单。
“无障碍通道的扶手需要加固。”
“展示屏的线路要重新布线。”
“安全出口标识不够明显。”
他们像两个忙碌的工蚁，在施工现场来回穿梭。陆星辰负责技术设备的安装调试，林晓晓核对每个细节是否符合规范。某个午后，他们发现星图投影仪的校准总是偏差0.5度。
“是地基沉降。”林晓晓用水平仪测量着地面，“这栋老建筑每年都在下沉。”
陆星辰重新计算了补偿参数：“就像星星的自行，总要有人不断修正坐标。”
验收前三，康复中心送来二十位体验者。视障少年驰第一个走进展厅，他的导盲犬好奇地嗅着导航机器人。
“它吃醋了。”驰笑着，“觉得来了个抢工作的。”
当体验者们熟练地使用着各种导航设备时，基金会专员悄悄对校长：“这个项目，可能会改变很多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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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收日是个晴朗的八月早晨。专家组的汽车驶入校园时，石榴树已经结出饱满的果实。林晓晓穿着熨烫整齐的校服，陆星辰检查着最后一遍演示流程。
演示环节，导航机器人精准地引导体验者穿过障碍区。星图投影在穹顶洒下璀璨的光点，有位专家伸手去触摸虚拟的星辰。
质询环节，最严厉的老教授突然提问：“你们怎么保证这个项目能持续运行五年？”
这次林晓晓率先回答：“我们建立了完整的更新机制。就像星星会老去，新技术也会诞生。”
陆星辰接上：“但导航的需求永远存在。我们会像追星人一样，永远走在更新的路上。”
通过验收的消息在傍晚传来。全班同学冲进示范基地欢呼，彩带从二楼飘落。校长当场宣布：“这里将作为学校新的科技教育基地，向全市中学生开放。”
夜色渐深时，人群渐渐散去。陆星辰和林晓晓留在展厅，收拾着庆祝后的狼藉。月光从新装的玻璃幕墙透进来，为每台设备镀上银边。
“看。”林晓晓指着星图投影仪。由于某个程序误差，投影的银河正在缓慢旋转，像真实的星空在夜空中挪移。
他们并排坐在旋转的星河下，谁都没有话。某个时刻，陆星辰的手轻轻覆盖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像夏夜的暖风。
窗外，初秋的蟋蟀开始鸣剑这个夏，他们在清华园里追寻过真理，在示范基地里播种过希望。而青春的航船，正要驶向更辽阔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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