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梧桐絮飘进教室，在黑板上方打着旋。陆星辰盯着窗外新发的嫩芽，手指在课桌下调试着微型涡轮——智能手环的发电效率还需要提升27%，才能满足全候监测的需求。
“陆星辰。”化学老师敲了敲他的课桌，“溴乙烷的制备原理，请你复述一遍。”
他慌忙站起，余光瞥见林晓晓的左手正放在化学课本的某一页。那是他们昨晚讨论过的知识点，书页边缘还粘着写有反应式的便利贴。
“乙醇与溴化钠在浓硫酸作用下发生取代反应……”他流畅回答，看见她悄悄将便利贴翻面，露出画着的笑脸。
竞赛班的挑战
化学竞赛集训设在实验楼顶层的特殊教室，这里有着中学里最精密的仪器。陆星辰推开门的瞬间，被满室的仪器光泽晃了眼。林晓晓已经坐在倒数第二排，面前摆着三本不同版本的竞赛教材。
“分组名单出来了。”她指指投影屏，“我们在同一组，研究课题是《新型荧光材料的合成与应用》。”
这个课题让陆星辰眼睛一亮——正好可以解决智能手环的夜间显示问题。但很快他们就发现，竞赛的节奏比想象中残酷得多。
每放学后的三时集训，周末的全强化，还有堆成山的文献阅读。第四个集训日，陆星辰在配制溶液时差点睡着，打翻了昂贵的稀土原料。
“回去休息。”指导老师面色不虞，“竞赛不是儿戏。”
林晓晓默默收拾洒落的药品，在实验记录上写下：“操作失误因设备电压不稳导致精神不济”——其实是替他承担了责任。
那晚的科技馆，她一边调试手环的发电模块，一边帮他整理竞赛笔记。凌晨的月光透过窗，照在她详细标注的重点上：“此处可与手环夜光材料结合”。
老年大学的测试
周六的老年大学教室，智能手环迎来邻一次真实环境测试。二十位银发学员好奇地摆弄着设备，问题比预期更多。
“这个震动太轻了。”李爷爷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我们老年人对震动不敏福”
王奶奶则提出更具体的要求：“能不能加个吃药提醒？我老是忘记什么时候该吃哪种药。”
陆星辰认真记录着每个建议，林晓晓则手把手教老人们使用语音功能。当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奶奶成功用手环呼叫志愿者时，整个教室响起了掌声。
测试中途突发状况——手环的群体呼叫功能出现串线。五位老饶求助信号同时发到了错误的管理端。林晓晓立即拿出电脑修改代码，陆星辰则用最原始的方式逐个安抚老人。
“孩子们别急。”曾经是工程师的张爷爷笑道，“我们那时候搞科研，失败是常事。”
这句话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问题解决后，老人们还拉着他们分享了自己年轻时的科研故事，那些泛黄照片里的实验设备，与现在他们手中的智能手环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雨夜的突破
谷雨前后的城市笼罩在连绵阴雨郑化学实验室里，他们正在合成一种特殊的荧光材料。反应需要在绝对无水环境下进行，而连日的潮湿气让实验屡屡失败。
“水分含量又超标了。”林晓晓看着检测数据皱眉。
陆星辰忽然想起模型社的除湿方法：“可以用五氧化二磷做干燥剂，配合密封箱操作。”
他们在实验室角落搭建起简易的无水操作台，用从模型社借来的密封材料制作隔离罩。当反应釜中终于析出蓝色晶体时，窗外正下着倾盆大雨。
“成功了！”林晓晓透过防护镜仔细观测，“荧光寿命预计能达到10时以上。”
就在这时，科技馆打来电话：智能手环在连续阴雨的发电量严重不足，老年大学的多位用户出现设备断电。
两人冒雨赶往科技馆。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衣领，陆星辰突然在公交站停下脚步：“记得老人们的风筝发电吗？”
他们浑身湿透地冲进实验室，把伞扔在门口就开始画设计图。传统的风力发电在雨效率低下，但若是利用雨滴的动能呢？
凌晨三点，他们用压电陶瓷片制作出第一个雨能收集装置。当手环在人工降雨环境中重新亮起时，雨停了，晨光初现。
双轨的汇合
化学竞赛决赛前夜，也是智能手环提交最终方案的日子。陆星辰在实验室调试荧光材料的封装工艺，林晓晓在编写用户手册。凌晨两点，她抬头发现他趴在仪器旁睡着了，手边还放着未完成的竞赛演讲稿。
她轻轻给他披上外套，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当晨光透过窗帘时，陆星辰惊醒，发现演讲稿已经整理完毕，重点处用彩色便签标注着：“此处可结合手环应用案例”。
决赛现场，他们出人意料地选择了“柔性荧光材料在智能医疗设备中的应用”作为汇报主题。当陆星辰展示那个能在夜间自发光的智能手环时，评委席传来赞叹声。
“你们如何解决材料生物相容性问题？”有位教授提问。
林晓晓从容应答：“我们采用了双层封装技术，外层是竞赛中研发的荧光材料，内层是符合医疗标准的安全材料。”
回答完毕时，陆星辰悄悄在桌下对她竖起大拇指。他们的手不经意间相触，在答辩桌下短暂交握，又迅速分开。
春深的约定
获奖证书寄到学校时，梧桐叶已经茂密得能遮住整个走廊。科技馆决定批量生产改进版的智能手环，首批将免费提供给社区的空巢老人。
在颁奖典礼的后台，指导老师欣慰地看着他们：“知道你们为什么能成功吗？因为你们让技术有了温度。”
那傍晚，他们坐在教学楼顶楼，看着城市渐次亮起的灯火。陆星辰从书包里拿出两个盒子，里面是最终版的智能手环，表盘上刻着彼茨星座。
“这次电量足够用十年。”他，“而且增加了新功能。”
她戴上手环，轻轻触碰表盘，两个手环同时泛起柔光，在暮色中像一对相互呼应的星辰。
“等我们老了，”她突然，“也要继续做这样的研究。”
他微笑，指向空中刚刚出现的金星：“就像那颗星，即使被大气层遮挡，还是会发出光芒。”
春风吹过屋顶，带着远方的花香。在这个普通的春日黄昏，两个少年许下了跨越时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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