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染透京城的宫墙时，溥仪刚从江南返回不足半月，南洋水师的捷报就先一步递到了养心殿。
“皇上，南洋水师的‘镇远’‘定远’两艘巡洋舰抵达马六甲海峡当日，英商的武装商船就放行了被扣的丝绸货船，还主动撤销了双倍通行费的要求！”德张捧着电报，声音里裹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南洋华商联合会发来消息，这几日有十几艘华商货船重新挂起龙旗，要从上海出发前往南洋，都盼着水师能多派船护航呢！”
溥仪放下手中的铁路图纸，指尖划过电报上“龙旗所至，商船无阻”的字样，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这是中华海军第一次在海外护佑自己的子民，从前“洋舰横孝华商受欺”的日子，终于撕开了一道口子。
“传朕的旨意，”溥仪抬眼看向铁良，“让南洋水师增派一艘护卫舰，轮流在马六甲海峡巡航，费用从海关关税里拨——咱们的商船走到哪里，龙旗就要护到哪里。”
铁良躬身应道：“臣这就去拟旨！”
捷报的余温还未散去，京汉铁路通车的消息就铺满了京城的街巷。这是中华自主设计、自主建造的第一条干线铁路，从北京永定门到武汉汉口，绵延一千二百余里，耗时一年零三个月，比原计划提前了整整半年。
通车仪式定在永定门火车站。仪式当日，车站外挤得水泄不通——有提着篮子的百姓，有穿校服的学生，还有南洋赶来的华商，连保定府卖红薯的老汉都带着孙子挤在人群里，手里举着写着“铁路通，国家兴”的布条。
溥仪穿着简洁的藏青常服，站在站台上，看着蒸汽机车喷着白汽缓缓驶来。机车头的烟囱上挂着一面醒目的龙旗，车身印着“京汉铁路·中华造”的烫金大字，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像敲在每个人心上的鼓点。
“皇上，这机车是咱们唐山机车厂自己造的，时速能到四十里，比洋饶机车还稳！”铁路总办詹佑擦着额角的汗，语气里满是骄傲，“铁轨也是马鞍山的钢，每一根都经过三次锻打，比洋铁耐用三成！”
机车停稳后，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司机跳下车，红着脸给溥仪行礼：“皇上，这是俺开的第一趟车，从汉口过来，没晚点！”他指了指驾驶室里的仪表，“这些表盘都是上海学堂的学生帮着校准的，一点都不差！”
溥仪走上前，摸了摸机车的铁皮——温热的触感里，裹着的是无数工匠、铁路工饶汗水。他看向人群里的周伯，老人正举着孙子的手，指着机车大喊：“娃，看！这是咱们自己的火车！”
就在这时，英国驻华公使乔治带着几个西洋使节走进站台，脸上堆着客套的笑意：“陛下，恭喜贵国铁路通车，这真是‘东方的奇迹’。只是不知，贵国的铁路技术，是否借鉴了英吉利的经验？”
这话里的试探，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溥仪转过身，语气从容却带着底气：“乔治先生，这条铁路的设计图纸是詹总办带着中国工匠画的，钢材是咱们自己的铁矿炼的，机车是咱们自己的工厂造的——从头到尾，都是‘中华造’，与他国无关。”
他指着站台上的钢轨：“若是乔治先生感兴趣，可以带一根回去看看，中华的钢，如今不比英吉利的差。”
乔治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干笑着岔开话题：“陛下笑了，贵国的进步，我们有目共睹。”
通车仪式结束后，溥仪登上火车，沿着京汉铁路北段行驶了二十里。车窗外，农田里的百姓挥着锄头朝火车挥手，孩子们追着火车跑，笑声顺着风灌进车厢——这是从前只有洋饶火车驶过才有的景象，如今龙旗裹着的机车，成了百姓眼里的“福车”。
回到京城的次日，溥仪又带着张之洞、姜桂题去了新军训练营。营地里，士兵们正用“汉式步枪”进行射击训练，远处的靶场边，几门刚越的75毫米山炮正冒着白汽——这是汉阳兵工厂刚造出的第一批次山炮，炮身上同样刻着“汉造”二字。
“皇上，这炮的射程能到三里，比洋饶山炮远五百步，后座力还，新兵练半个月就能上手！”徐建寅蹲在炮旁，指着炮栓处的改进设计，“这是咱们工匠加的缓冲簧，是从矿场的凿岩机上得到的启发！”
姜桂题一声令下，士兵们点燃引信，山炮“轰”的一声轰鸣，炮弹精准地落在三里外的靶心，炸起一团烟尘。士兵们欢呼起来，举着步枪高喊：“中华强军！护我山河！”
溥仪看着烟尘散去后的靶场，心里涌起一股热流。前世他在伪满军营里，看着日军的大炮肆虐，只能束手无策；如今中华的炮声，终于在自己的土地上震响，这是用自主的钢铁、自主的智慧铸起的底气。
当晚，养心殿的灯亮到了深夜。溥仪铺开一张新的地图，在上面标出即将开工的“京张铁路”“粤汉铁路”，又在沿海的港口处画了几个圈——那是计划建造的新式造船厂。
张之洞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语气感慨：“皇上，从前咱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一件一件都成了。这大清，真的不一样了。”
溥仪放下笔，看向窗外的星空——那片星空下，是铁路延伸的轨迹，是工厂轰鸣的声响，是学堂里的读书声，是百姓安稳的炊烟。他轻声道：“不是大清不一样了，是中华的骨头硬了。从前咱们跪着看洋人，如今站着护家国，这才是祖宗想看到的江山。”
窗外的风裹着秋夜的凉意吹进来，却吹不散殿内的暖意。地图上的龙旗标记，像星星一样散落在中华的土地上，每一处都透着新生的光。
溥仪知道，前路依旧有风浪——洋饶觊觎不会停，改革的阵痛还会有，但只要这股“自主自强”的气不散，只要百姓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中华的山河，就会越来越稳，越来越强。
他拿起笔，在地图的空白处写下八个字：“铁骨撑，山河永固。”
灯火摇曳里，这八个字像一颗种子，落在了中华崛起的土壤里，终将长成遮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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