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豪看着面前这二十个精神抖擞、眼神灼热的学生。
那笔直的站姿！那统一的气势！
那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的求知欲！
试问，哪个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哪个团队领导，不渴望拥有这样一支纪律严明、充满干劲的团队？
特别是他们这种常年跟懒散的艺术家、和拖延症晚期的技术宅打交道的后期团队，眼前这批员工，简直就是梦幻般的存在！
薛凯对着所有牛马，抬手介绍身边的两人：
“这两位，就是我专门为你们从好莱坞请来的后期制作老师！周豪老师，和林枫老师！”
“从今起，他们将负责传授你们所有关于光影的艺术！”
话音刚落。
“哗啦啦啦——！”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骤然炸响！
那不是普通的鼓掌，而是二十个人用尽全力、以完全一致的频率拍击手掌发出的轰鸣，气浪甚至吹动了周豪额前的发丝。
周豪和林枫被这阵势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笑容。
这帮学生……太热情了！
“好了！”薛凯抬手虚压，掌声瞬间停止，再次恢复了绝对的安静。
“现在，你们也向两位老师，介绍一下自己吧！”
话音落下。
队伍最左侧，一个身材最为魁梧的壮汉向前一步，脚下都震了一下。
他挺起胸膛，声如洪钟：
“两位老师好！我叫赵牛马！擅长一切体力活！个人最高纪录，曾连续工作二百六十八，期间无任何休息！”
“……”
“……”
周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林枫刚刚止住的咳嗽，差点又憋了回来。
整个林间空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几片树叶，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二百六十八……
连续……工作？
这是什么变态的介绍？这是真实存在的数据吗？
周豪和林枫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已经不是牛马了，这是永动机啊！
还没等他们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第二位员工已经上前一步。
“两位老师好！我叫钱牛马！个人爱好是精细操作！曾经为了锻炼耐心，将一万粒沙子按照颜色深浅，分成了三百个不同色号！”
第三位站了出来。
“老师好！我叫孙牛马！我肺活量比较大！最高纪录，能在绝对真空环境下，憋气三十八二十二时！”
“老师好！我叫李牛马！我记忆力不错！曾经花了三时间，将异兽世界所有公开信息，完整背诵了一遍！”
……
一个接一个。
一位位牛马依次走上前介绍自己。
那场面，简直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一个更比一个变态，一马更比一马强！
周豪的脸色，从僵硬，到苍白，再到铁青。
听到后面，他甚至感觉有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
“任务艰巨……任务艰巨啊……”
身旁的林枫，悄悄凑到他耳边，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声嘀咕：
“老周……这些……这些还是正常人吗……”
周豪闻言，猛地转过头，压低了声音，用气声嘶吼道：
“啥？你怎么会把他们当人看的？”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飘向远处那栋破败的楼，语气中充满了看破红尘的沧桑。
“我告诉你，从我看到那只站着走路、还会咧嘴笑的人形二哈之后，我就再也不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任何东西了。”
周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林枫的肩膀，语气沉痛。
“老林啊，看来以后在好莱坞，我们不能再以‘牛马’自居了。”
“跟这些真正的牛马比起来，我们……我们简直自愧不如，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啊！”
终于，在周豪和林枫备受煎熬的等待中，二十位牛马全部介绍完毕。
薛凯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上来。
“两位老师，我这些学生……怎么样？”
周豪的嘴唇哆嗦了半，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真……是……太……棒……了……”
这几个字，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薛凯满意地点点头，热情地一拍他的肩膀。
“既然两位老师还满意，那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正式交给二位了！”
周豪身体一晃，咬了咬牙，猛地挺直了腰板。
“好！薛老板，您就放心吧！”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们……我们一定！教好他们！”
“那就静候佳音了。”薛凯笑着转身，
“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的楼里，如果教学上有什么解决不聊问题，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我就先不打扰你们教学了。”
“您慢走，您慢走……”
周豪和林枫几乎是用一种恭送瘟神的姿态，目送着薛凯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直到再也看不见薛凯的身影。
周豪猛地直起身，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甚至都来不及看屏幕，直接按下了快捷拨号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将手机紧紧贴在耳边，用一种近乎于破了音的嗓音狂吼道：
“牛哥！牛哥！我是周豪啊！”
“别管那个项目了！什么都别管了！你们完事儿了赶紧过来！现在！立刻！马上！”
“请求大部队支援！！”
“我们遇到的不是学生！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史前巨兽啊！！！”
……
薛凯慢悠悠地走在返回办公室的林间道上。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路上偶尔能看到几个迷路走到这边的游客，他都微笑着点头打招呼，尽显一个和善乐园老板的风范。
由于他的办公室位置实在偏僻，绝大多数游客都走不到这里来，所以一路上都显得格外宁静。
薛凯并没有在楼前停下脚步，他背着手绕过办公室，继续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自从获得了这个系统，他的绝大部分精力，不是耗在异兽世界里，就是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从游客身上榨取更多的情绪值。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这样，像个游客一样好好逛一逛自己亲手打造的这个乐园了。
身后那片林地里，隐约还能听到周豪那破了音的、充满绝望的嘶吼。
嗯，看起来两位老师已经开始和学生们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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