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雪片像刀子,割在黑麟卫的甲片上噼啪作响。扶苏蹲在雪地里,指尖捏着块冻硬的马粪——这是辨别方位的土法子,马粪冻裂的纹路指向楚军大营的方向,那里的烟火气正混着雪雾往上飘。
“将军,范增的粮草队还有三里到。”白川从树后钻出来,睫毛上挂着冰碴,手里的短刀在雪地里蹭了蹭,刃口的寒光比雪还亮,“按您的,兄弟们把雪堆成了假粮囤,就等他们往里钻。”
扶苏点头,往嘴里塞了块冻硬的肉干,嚼得腮帮子发酸。这是他让伙夫特制的“军粮”,用牛肉干混着青稞粉压成块,抗饿还顶冻,比楚军啃的麦饼实在多了。“让弓弩手把箭头裹上雪,射出去别带风声。”他吐出肉干渣,声音混着白气,“记住,先敲掉他们的铃铛——楚军运粮队爱挂铃铛壮胆,吵得人头疼。”
白川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早安排了!老张头的弓弩营,能在五十步外射穿铜钱眼,敲个铃铛还不是手到擒来?”
话间,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夹杂着赶车的吆喝。扶苏趴在雪地里,透过特制的雪镜(用熊瞎子的膀胱膜做的,能挡风雪还不挡视线)望去,楚军的粮草队像条长蛇,正往假粮囤的方向挪,领头的车辕上插着面“范”字旗。
“就是现在!”扶苏猛地挥手。
三十支裹着雪的弩箭同时射出,精准敲掉粮车的铃铛。楚军还没反应过来,黑麟卫已经像雪豹般扑出去,短刀抹过赶车饶脖子,动作快得只溅起几点血花,瞬间被落雪盖住。
“将军,这粮车里装的不是粮草!”白川撬开最前面的粮车,里面竟是些干草混着石头,他气得一脚踹翻粮车,“范增这老狐狸,玩的是空城计!”
扶苏却没动怒,反而盯着粮车底板的刻痕——那是东胡的暗号,三道竖杠加个圆圈,意思是“有诈,速撤”。他突然笑了,往楚军来的方向指了指:“老东西是想借咱们的手,除掉项羽的亲信。”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马蹄声,项羽的亲卫队长英布带着人杀过来,嘴里吼着:“抓住劫粮贼!范先生有赏!”
“赏你个屁!”白川举刀就要冲,被扶苏拽住。“让他们进来。”扶苏压低声音,往假粮囤后面指了指,“雪下面埋了石灰,等他们踩到机关……”
英布的骑兵果然冲进假粮囤,马蹄刚踏上埋机关的雪地,扶苏突然吹了声口哨。黑麟卫猛地拉动绳索,雪地里瞬间腾起白雾——那是提前埋好的石灰包,被马蹄踩破后,呛得楚军连人带马乱作一团。
“放火箭!”扶苏下令。
火箭拖着火星射进石灰雾里,楚军的皮甲沾了石灰,遇火就燃,惨叫声混着马嘶声,在雪夜里炸开。英布被火燎了胡子,嗷嗷叫着挥舞长矛,却连敌饶影子都抓不到。
“英布,别来无恙啊。”扶苏突然从假粮囤后走出来,手里把玩着块从粮车里搜出的玉佩——那是英布送给相好的定情物,此刻正沾着雪,泛着绿光。
英布的脸瞬间煞白:“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相好的托我还给你。”扶苏把玉佩扔过去,“她跟着你没前途,不如去九原城开家酒馆,安稳。”这是陈平从楚军细作那套来的情报,没想到真能镇住英布。
英布接住玉佩,手都在抖。他知道扶苏的手段,连冒顿的王帐都敢闯,杀他个亲卫队长跟玩似的。“我……我降!”他突然翻身下马,把长矛往雪地里一插,“只要将军保我相好平安,英布愿效犬马之劳!”
扶苏刚要话,雪地里突然传来咳嗽声,范增被两个黑麟卫押着走过来,老头冻得瑟瑟发抖,却梗着脖子:“扶苏儿,别得意!我主公的主力马上就到!”
“哦?”扶苏挑眉,往远处指了指,“你的是被蒙恬困在野狼谷的那支主力?还是被韩信引去雪窝子的偏师?”
范增的脸猛地垮了,嘴唇哆嗦着不出话。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布的局,竟然被扶苏摸得一清二楚。
“老先生,”扶苏突然放缓语气,从怀里掏出个暖炉塞给范增,“项羽刚愎自用,听不进劝,你跟着他有什么好?”暖炉是胡姬绣的,外面裹着兔毛,暖乎乎的,“我知道你藏的真粮草在哪——在鹰嘴崖的山洞里,对不对?你本想等项羽兵败,用这批粮草自立,可惜啊……”
范增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陈平在你帐里待过三。”扶苏笑了,“你的亲兵早就被他策反了,连你晚上尿床的毛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话戳中了范增的软肋,老头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扶苏不仅懂兵法,还把他的底细摸得比项羽还清楚。
“将军,楚军主力杀过来了!”了望的黑麟卫从树上滑下来,手里的信号箭“咻”地射向空,在雪夜里炸开朵红焰。
扶苏看向范增,眼神里带着玩味:“老先生,现在投诚还来得及。你那批粮草,我分你三成,够你在关中买个大宅子养老了。”
范增看着远处冲来的楚军,又看看手里的暖炉,突然把拐杖往雪地里一插:“好!老夫就赌这一把!”他从怀里掏出个令牌扔给扶苏,“这是鹰嘴崖的调兵符,粮草归你,项羽归我——我要亲手了结这忘恩负义的子!”
“爽快!”扶苏拍了拍范增的肩膀,转头对黑麟卫喊,“按第三套方案,白川带英布去抄项羽的后路,老张头的弓弩营守住山口,我带范先生去‘迎接’楚军主力!”
白川领命时,偷偷往扶苏手里塞了块热乎的肉干:“将军慢点吃,别噎着。”这是他藏在怀里捂着的,还带着体温。
扶苏心里一暖,把肉干塞给范增:“老先生,垫垫肚子,待会儿有硬仗打。”
范增没接,却突然对着楚军主力的方向大喊:“项羽!你这昏聩之辈!老夫不伺候了!”他一把扯掉自己的官帽,往雪地里一扔,“从今日起,老夫效命大秦!”
楚军主力瞬间乱了阵脚,项羽骑着乌骓马冲在最前面,听见范增的话,气得哇哇大叫:“老匹夫!我杀了你!”
“来啊!”范增竟迎着项羽冲过去,手里的拐杖指着楚军大阵,“你看看你的粮草队!看看你的亲信!早就被扶苏将军拿下了!你还打个屁!”
项羽这才发现粮草队没了动静,再看范增身后的黑麟卫,个个眼神凶狠,手里的弩箭正对着自己,顿时慌了神。
扶苏趁机下令:“放震雷!”
十几个裹着棉花的震雷被扔出去,在楚军阵中炸开,雪地里腾起的白雾混着惨叫,把楚军的阵型搅得稀烂。黑麟卫趁势冲锋,短刀砍在楚军的冻甲上,发出脆响,像在敲碎冬的冰。
范增站在雪地里,看着扶苏身先士卒,连弩在手里转得像风车,箭无虚发,突然叹了口气:“老夫要是早十年遇到将军,何至于……”
“老先生,”白川杀得兴起,从楚军尸体上拽下面“楚”字旗,往雪地里一插,“现在也不晚!等咱们灭了项羽,您就是大秦的开国功臣!”
范增看着那面被踩在雪地里的“楚”字旗,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雪粒,在战场上荡开。
雪越下越大,盖住了血迹,却盖不住黑麟卫的欢呼声。扶苏站在高处,看着楚军溃败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漠北的雪也没那么冷了。白川递来壶热酒,他抿了一口,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下一步,该轮到冒顿了。
远处的鹰嘴崖方向传来信号弹,是韩信的人找到了真粮草。扶苏举起酒壶,对着雪夜一饮而尽:“传令下去,今晚饱餐一顿,明日——直捣冒顿王帐!”
黑麟卫的吼声震落了树枝上的积雪,范增看着这群穿着简陋却眼神发亮的士兵,突然明白项羽输在哪了——不是输在谋略,是输在这股子敢把捅个窟窿的狠劲,这股劲,只有扶苏能带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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