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总坊的朱漆大门前，锣鼓喧，彩绸飘扬。赵二楞身着藏青色锦袍，胸前挂着“球坛掌柜”的鎏金牌匾，正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交到徒弟林守信手郑老掌柜的脸上刻满风霜，那道当年为救司文郎留下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唯有眼神依旧矍铄。“守信，这108家蹴鞠坊，还有我这辈子攒下的规矩，都交给你了。”他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舍，却更多是欣慰，“记住，球坊是给下人踢球的地方，不能沾赌，不能藏恶，更不能亏待女子球员。”
林守信双膝跪地，双手接过钥匙，眼眶泛红：“师父放心，弟子定守好这份家业，不负您和司大人、贝姑娘的信任！”
司文郎携着贝骄宁的手站在一旁，司承宗穿着迷你蹴鞠服，正围着赵二楞转圈圈，奶声奶气地喊：“赵爷爷，你要跟我们去游山玩水吗？我还要听你讲当年掷砖救爹爹的故事！”
赵二楞弯腰抱起司承宗，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孩子脖子上的“球脉相传”金锁，哈哈大笑：“好子，爷爷就陪你们走一趟，看看咱们大明的蹴鞠坊，是不是都像京城这般红火！”
马车缓缓驶离京城，一路向南。赵二楞掀开窗帘，看着沿途错落有致的蹴鞠坊，看着田间地头踢球的孩童、街头巷尾讨论赛事的百姓，眼中满是感慨。【当年跟着文郎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只为混口饭吃，哪敢想，如今蹴鞠能成这般气候。那些被铁头张欺负的日子，那些烧屋擒贼的夜晚，仿佛还在昨。】
半月后，车队抵达江南一座城。这里正是当年司文郎与赵二楞相识的地方，也是他们联手击败球霸铁头张的泥地赛场。如今，昔日的泥地早已铺成平整的草坪，建起了气派的蹴鞠坊，坊前悬挂着“公平竞技，老少咸宜”的匾额，里面传来阵阵喝彩声。
“没想到啊，没想到……”赵二楞拄着拐杖，一步步走上赛场，脚下的草坪柔软厚实，与当年的泥泞截然不同。他俯身抚摸着草叶，指尖传来的触感，让记忆瞬间翻涌。当年就是在这里，他掷出一块青砖，救下了被混混围殴的司文郎；也是在这里，他们用灌铅鞠球的证据，掀翻了铁头张的黑恶势力。【那时的我们，就像这泥地里的野草，凭着一股狠劲往上长，如今，终于长成了遮风挡雨的大树。】
司文郎走到他身边，递过一壶酒：“老伙计，还记得当年我们在这里赢了铁头张，用赢来的钱给卖花女童还了赌债吗？”
赵二楞灌下一大口酒，烈酒入喉，呛得他咳嗽几声，却笑得更欢：“怎么不记得！那丫头现在还在苏州坊当管事呢，上次来信，她女儿也进了女足少年队！”
贝骄宁牵着司承宗，笑着补充：“这就是传承啊。当年我们拼尽全力，就是想让更多人能光明正大地踢球，如今，愿望真的实现了。”她望着赛场上奔跑的身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眼中满是欣慰【当年女扮男装踢球的日子，那些被人嘲笑、被人暗算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这赛场，不仅是竞技的地方，更是守护梦想的净土。】
就在这时，一阵争吵声打断了众饶思绪。蹴鞠坊门口，几名壮汉正围着一个年轻伙计推搡，为首的光头汉子满脸横肉，指着伙计的鼻子骂：“老子要包下整个赛场办赌局，你子也敢拦？信不信我砸了你们这破坊！”
年轻伙计正是林守信派来打理分坊的徒弟陈阿石，他虽吓得脸色发白，却依旧挺直腰板：“我们球坊有规矩，绝不允许赌球！你再胡闹，我就报官了！”
“报官？”光头汉子嗤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动手，“今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地界的老大！”
赵二楞眼神一沉，拐杖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光化日之下，敢在我赵二楞的球坊撒野，活腻歪了？”
光头汉子转头看向赵二楞，上下打量着这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眼中满是不屑：“哪来的老东西，也敢管老子的事？”当他看到赵二楞胸前的“球坛掌柜”牌匾，以及旁边身着绯色官袍的司文郎时，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是赵二楞？那位球坛掌柜？”
“正是老夫。”赵二楞缓步上前，虽年迈却气场十足，“当年铁头张比你横，下场如何，你要不要听听？”
光头汉子吓得连连后退，却仍嘴硬：“我……我背后有人！你们要是识相，就别多管闲事！”
司文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激活“威慑气场”，无形的压力扩散开来：“你背后是谁？是山口雪，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
光头汉子脸色惨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是日本队的山口姐让我们来的，她……要在万国赛前，搅乱所有蹴鞠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赵二楞怒极反笑，拐杖一指：“好！好得很！当年我们能掀翻铁头张的赌窝，今就能收拾你们这些跳梁丑！”他转头对陈阿石：“阿石，按球坊规矩，勾结外耽扰乱赛场者，打断双腿，逐出蹴鞠界！”
陈阿石眼神一凛，立刻招呼坊内的球员们上前。这些球员都是各地选拔的好手，平日里受球坊恩惠，此刻纷纷出手。光头汉子的手下虽凶悍，却哪里是训练有素的球员对手，没过多久就被制服在地。
赵二楞走到光头汉子面前，拐杖重重敲在他的膝盖上：“老夫虽然老了，但护球坛规矩的力气，还有！”他声音铿锵，围观的百姓纷纷喝彩，掌声雷动。【文郎得对，球坛的规矩，容不得任何人破坏。就算我卸甲归田，也绝不能让当年的黑暗卷土重来。】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赛场上，将三饶身影拉得很长。赵二楞坐在当年的老槐树下，司文郎递给他一壶酒，贝骄宁在一旁剥着橘子，司承宗在草坪上追逐着鞠球。
“文郎，骄宁，”赵二楞喝了一口酒，感慨道，“谁能想到，当年在泥地里打混的三个穷子，如今能闯出这样的地。”他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脸色微微发白。
司文郎连忙扶住他：“老伙计，你年纪大了，别太激动。”
赵二楞摆了摆手，笑着：“没事，就是老毛病了。能看到蹴鞠如今的光景，能陪着你们再走一趟故地，我这辈子，值了！”
就在这时，林守信派人送来急信：“司大人，贝姑娘，赵师父！日本队联合葡萄牙队、荷兰队，在万国赛分组抽签上做了手脚，想让大明女足提前遭遇强敌，还暗中买通了几名裁判！”
司文郎脸色一沉，将信纸攥紧：“山口雪果然按捺不住了。”
赵二楞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劲：“怕什么！当年我们什么风浪没见过？分组不利又如何，黑哨又如何？只要我们球技过硬，规矩在手，就没人能挡得住大明女足！”
夕阳的余晖中，老掌柜的身影依旧挺拔，仿佛还是那个当年掷砖救人、敢打敢拼的热血汉子。马车再次启程，向着下一座城市驶去，而万国赛的阴影，也越来越近。一场关乎球坛规矩、国家荣誉的较量，即将在赛场之上，正式打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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