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入口狭窄的管道内,恶臭几乎凝成实质,粘稠地附着在皮肤和衣物上。
铁栅栏外,尸潮的嘶吼和撞击如同狂暴的鼓点,震得锈蚀的栅栏簌簌发抖,污秽的液体不断从缝隙中溅射进来。
每一次剧烈的撞击,都让蜷缩在管道深处的马权和豆心脏狂跳,仿佛那脆弱的屏障随时会彻底崩溃。
“不能…不能待在这里…” 豆的声音在恶臭和噪音中艰难挤出,带着窒息般的压抑,“得往里走…找别的出口!”
手电光艰难地刺破前方浓稠的黑暗。
管道向前延伸,直径略宽了一些,但依旧低矮,需要弯腰前校
地面是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淤泥,混杂着难以辨认的垃圾和不明骸骨。
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拔出时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
浑浊的污水在脚踝处流淌,冰冷刺骨。
马权拖着几乎完全麻木的右腿,行动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每一步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沉重的喘息。
消防斧成了唯一的支撑,斧柄冰冷的脉动在污秽的环境中异常清晰,仿佛在嘲弄他(马权)的无力。
他们(马权,豆)在这污秽的迷宫中艰难跋涉了不知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
恶臭、冰冷、疲惫和腿部持续的灼痛不断侵蚀着马权的意志。
就在他(马权)感觉快要被这绝望的黑暗彻底吞噬时,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源和相对开阔的空间。
“前面…好像是连接主下水道的汇流口!” 豆的声音带着一丝希望。
果然,管道尽头连接着一个相对巨大的圆形空间,是几条下水道的交汇处。
浑浊的污水在这里汇聚成一个潭,散发着更加浓烈的恶臭。
但重要的是,在圆形空间的侧壁上,有一个向上延伸的、布满锈蚀铁梯的竖井!
竖井顶部,隐约透下极其微弱的光线,似乎是一个被掀开或破损的窨井盖!
“上去!” 豆精神一振,率先爬上铁梯。铁梯锈蚀严重,在重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他(豆)心翼翼地推开顶部的格栅状窨井盖,警惕地探出头观察片刻,才回头低声道:“安全!快上来!”
马权咬紧牙关,将消防斧插在背后,用尽全身力气,依靠左臂和左腿的力量,艰难地攀上冰冷的铁梯。
每一次用力,右腿都传来钻心的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搅动。
他(马权)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着污垢流进眼睛,视野一片模糊。终于,在豆的拉扯下,他(马权)如同一条脱水的鱼,狼狈不堪地爬出了竖井,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冰冷的空气带着熟悉而浓烈的铁锈和尸臭味涌入肺郑
手电光扫过四周——他们竟然回到霖铁隧道!
只是位置似乎更深入,也更靠近隧道壁。
附近没有休眠的行尸,但远处依旧能听到低沉的、此起彼伏的嘶吼,证明尸潮并未远去。
“暂时…安全了…” 豆靠在冰冷的隧道壁上,剧烈地喘息,脸上沾满了污泥。
他(豆)看了一眼瘫倒在地、几乎虚脱的马权,眼中忧色更重。
马权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嘴唇干裂发紫,呼吸急促而微弱。
右腿的绷带早已被污水和污泥浸透,散发出异样的腥臭味。
“马叔…你的腿…” 豆蹲下身,想查看伤口。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种低沉、沉闷、富有节奏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隧道深处传来!
不是行尸的嘶吼,也不是风吹管道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带着一种沉重的、碾碎一切的压迫感!
脚下的轨道和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细的碎石从隧道顶部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马权和豆瞬间僵住!
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们(马权,豆)!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
“什么…东西?!” 豆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手电光猛地扫向震动传来的黑暗深处,却什么也看不到。
那沉重的“咚…咚…”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每一次震动都仿佛敲打在他们(马权,豆)的心脏上!
马权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急剧收缩!
他(马权)经历过尸潮,面对过迅尸,甚至搏杀过变异体,但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如此庞大的压迫感!
这绝不是他们(马权,豆)能对抗的东西!
“躲起来!快!” 马权嘶吼出声,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剧痛!
他(马权)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虚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豆反应更快!
他(豆)一把架起马权,目光疯狂扫视四周!
不远处,一节严重扭曲变形、侧翻在轨道上的废弃车厢映入眼帘!
车厢尾部撞在隧道壁上,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三角空间!
“那边!” 豆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拖着马权,踉踉跄跄地扑向那节车厢!
两人(马权)狼狈地钻进了车厢与隧道壁形成的狭窄缝隙里,紧紧贴住冰冷、布满铁锈的车厢外壳,蜷缩在阴影之郑
豆迅速关闭了手电!
世界陷入绝对的黑暗!
只剩下那如同死亡鼓点般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的“咚…咚…咚…”声!
地面和车厢壁的震动越来越强烈!
细密的灰尘和铁锈不断落下!
“吼——!”
一声低沉得如同闷雷、却又蕴含着狂暴力量的嘶吼,猛地从震动源头炸响!
这吼声带着某种穿透性的力量,震得马权和豆耳膜嗡嗡作响,胸腔都在共鸣!
紧接着!
“轰隆——!!!”
一声惊动地的巨响!
就在距离他们藏身处不远的前方隧道壁上,坚硬的混凝土和钢筋如同纸糊般猛地炸裂、向内坍塌!
碎石如同炮弹般四射飞溅,砸在周围的轨道和车厢上,发出密集的爆响!
烟尘瞬间弥漫开来!
在弥漫的烟尘和微弱的光线(来自坍塌处可能连通的其他空间或上方缝隙)中,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缓缓从破开的隧道壁中钻了出来!
掘地兽!
它(掘地兽)的体型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变异体,几乎填满了隧道近半的高度!
庞大的身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如同岩石般的暗褐色角质硬壳,硬壳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划痕和干涸的污血,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粗壮的四肢如同巨柱,末端是巨大而锋利的、如同矿镐般的黑色骨爪,深深嵌入地面!
最骇饶是它(掘地兽)的头颅,没有明显的眼睛,只有一个巨大、如同七鳃鳗般的圆形口器,口器内布满了数圈螺旋状的、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牙齿!
口器上方是几根粗短的、不断蠕动的触须,似乎在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这怪物就像一头来自远古深渊的巨型穿山甲,却带着纯粹的、只为毁灭而生的恐怖气息!
“嗬…嗬…” 掘地兽那巨大的口器开合着,发出粘稠的吸气声。
它(掘地兽)似乎对马权和豆暂时没有兴趣,而是将巨大的头颅转向了隧道中那些被巨响惊醒、正茫然嘶吼着朝这边蹒跚而来的行尸!
只见掘地兽猛地张开那恐怖的口器!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泥土腥气和腐肉恶臭的腥风瞬间席卷了整个隧道!
它(掘地兽)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与其体型不符的惊人速度向前一窜!
“噗嗤!咔嚓!”
恐怖的咀嚼声响起!
一只靠近的行尸瞬间被那巨大的口器吞没!
螺旋状的利齿如同绞肉机般旋转、闭合!
骨骼碎裂的脆响和肌肉被撕裂的闷响令人毛骨悚然!
墨绿色和污黑色的液体如同喷泉般从那口器边缘迸射出来!
掘地兽毫不停留,粗壮的脖颈一甩,巨大的头颅如同攻城锤般横扫!
又是几只行尸被撞得筋断骨折,或被那巨大的口器瞬间咬碎、吞噬!
它(掘地兽)似乎以这些休眠或活动的行尸为食!进食方式原始而高效,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碾压感!
污血和碎肉如同暴雨般溅射在隧道壁、轨道和侧翻的车厢上!
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几乎让人晕厥!
马权和豆蜷缩在狭窄的缝隙里,紧紧捂住口鼻,连呼吸都停止了!
巨大的恐惧让他们浑身僵硬,血液都仿佛凝固!
他们(马权,豆)能清晰地感受到掘地兽每一次沉重脚步带来的震动,能闻到那近在咫尺的恐怖腥风,能听到那令人头皮炸裂的咀嚼和吞咽声!
每一次吞咽,都像重锤砸在他们(马权,豆)紧绷的神经上!
豆的手死死按在腰间的战术匕首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他(豆)知道,这武器对那覆盖着岩石般硬壳的巨兽来,无异于挠痒痒!
他(豆)的复合弓更是毫无用处!
马权则死死攥着消防斧,斧柄的脉动从未如此剧烈!
冰冷中透着一股滚烫的渴望!
仿佛感应到了外面那强大变异生物的气息,变得异常“兴奋”!
他(马权)甚至能感觉到斧刃在微微震颤,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幽蓝光芒在紧贴斧刃的黑暗缝隙中若隐若现!
这异变让他(马权)心惊,却也带来一丝荒谬的念头——
这斧头,难道渴望与那样的怪物战斗?
掘地兽在隧道中肆虐,如同饕餮般吞噬着被吸引过来的行尸。
它(掘地兽)庞大的身躯偶尔会蹭到马权和豆藏身的车厢,每一次摩擦都让锈蚀的车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解体!
碎裂的尸块和污血溅落在他们(马权,豆)头顶和身上,带来冰冷的触感和恶心的滑腻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们(马权,豆)的心脏。
马权感觉右腿的麻木感正在向全身蔓延,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高热的眩晕感阵阵袭来。
豆紧紧靠着他(马权),身体因为极致的紧张而微微颤抖,但豆的眼神依旧保持着最后的清明,死死盯着缝隙外那移动的恐怖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隧道里的嘶吼声渐渐稀疏下来。掘地兽似乎暂时“吃饱”了。
它(掘地兽)那庞大的身躯停了下来,巨大的口器缓缓闭合,粘稠的液体从齿缝间滴落。
它(掘地兽)那几根粗短的触须在空气中缓缓蠕动,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突然!
那巨大的、没有眼睛的头颅,缓缓转向了马权和豆藏身的车厢缝隙方向!
一股冰冷刺骨的、如同实质般的恶意瞬间锁定了两人(马权,豆)!
它(掘地兽)发现了!
“嗬…” 掘地兽发出低沉粘稠的嘶声,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移动,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他们(马权,豆)藏身的狭窄缝隙逼近!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丧钟敲响!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马权和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马权手中的消防斧,那剧烈的脉动陡然攀升至顶峰!
斧柄变得滚烫!
斧刃之上,幽蓝色的光芒不再是微弱的闪烁,而是骤然爆发出一团虽然不大、却极其刺眼的蓝白色光焰!
光芒瞬间驱散了藏身缝隙的黑暗,将马权惊愕而扭曲的脸庞映照得一片惨白!
“嗡——!”
一声低沉而奇异的嗡鸣,从斧头内部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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