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也是最难的一点。”林虎压低声音，“如果赵主任什么都没……那才是最可怕的。“
“他什么都没，不代表他什么都没想！这可能是一种考验，一种观察！你必须开动你所有的脑细胞，去猜，去揣摩，他现在可能在关心什么？学校里最近有什么他可能忽略的隐患？你要主动去发现问题，并且带着解决方案去找他！这江…这叫什么来着……”
林虎卡壳了，他搜肠刮肚地想找一个高大上的词。
“江…叫格局！”他终于找到了，“对，格局！你要站在主任的格局上思考问题！”
江畔月一脸受教的表情，奋笔疾书，仿佛在记录什么圣饶箴言。她的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一页。
就在这时。
“咔哒。”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清晨微凉的空气。
来人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白衬衫，气质清冷，正是他们讨论的中心人物——赵禹。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林虎脸上的表情在一秒钟内完成了从“人生导师”到“忠诚下属”的无缝切换。他的腰杆下意识地挺直，脸上堆起一个无比灿烂又恰到好处的殷勤笑容。
“赵……赵主任？早上好。”
江畔月则像一个上课开差被抓包的学生，吓得手一抖，笔都差点掉在地上。她慌乱地合上笔记本，脸颊涨得通红，心虚地低下了头。
赵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江畔月那个恨不得藏到桌子底下的笔记本上。
他愣了一下，眉梢微挑。
“你们在做什么？”
“报告主任！”林虎猛地站起身，声音洪亮，充满干劲，“我正在和江老师讨论近期学生中出现的一些新思潮！我们发现，有些学生对校规的理解存在偏差，思想上出现了一些危险的苗头。我正在结合我之前的工作经验，和江老师一起探讨，如何更好地对他们进行思想引导，防微杜渐！”
这番话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工作内容，又拔高了工作意义，还顺便展现了自己对年轻同事的“传帮带”精神。
完美！
林虎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江畔月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记录的那些“办公室厚黑学”，竟然能被他包装成如此冠冕堂皇的“思想引导工作”。
赵禹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林虎，又看了一眼旁边快要把头埋进领子里的江畔月。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点零头。
“嗯。”
就是这个“嗯”！
林虎的心脏狂跳起来！是堂的那个“嗯”！
赵禹没有理会内心戏已经演完一整出宫斗剧的林虎。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桌上一份昨就该取走的文件，转身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再次被关上。
办公室里恢复了寂静。
。。。。。。
与此同时，另一栋楼的顶层，校长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南高山，王首一中的新任校长，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彰显着主人极度不爽的心情。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花里胡哨的网页。
网页的标题用加大加粗的字体写着——“【紧急甩卖】百年名校，学区核心，白菜价急出，手慢无！”
下面配着几张高清大图。有王首一中气派的校门，有绿树成荫的林荫道，还有那栋爬满常春藤的图书馆。每一张照片都拍得岁月静好，充满了人文气息。
商品详情写得更是“诚意满满”：
“【品名】：王首一中（原装正品，九成新，部分区域有学生涂鸦，介意者慎拍）”
“【占地面积】：约200亩（附赠操场、食堂、卖部等全套设施）”
“【在校师生】：约3000人（鲜活，可自行管理，提供无限创造可能）”
“【出售原因】：原主人管理不善，导致内部矛盾重重，现含泪转让，寻找有缘人接盘。”
“【价格】：象征性收费1元人民币（不包邮，可议价，主要看诚意）”
“【卖家昵称】：一个对学校爱得深沉的学生”
标题下面，是一张p得乱七八糟的学校大门照片，校徽被换成了一个狗头。
评论区更是群魔乱舞。
“9.9？贵了。九毛九不能再多了。”
“校长和教导主任是赠品吗？不是我不买。”
“听这里的校服1600一套，买学校送校服吗？那我考虑一下。”
“在校生路过，给个五星好评，发货速度快，就是监狱体验感太强，建议改进。”
南高山的嘴唇哆嗦着。
他反反复复地看着那行卖家昵称，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
爱得深沉？
我可去你妈的爱得深沉！
到底是哪个逼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学校挂到网上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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