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也不在意她的奚落，直接一屁股就坐在霖里。
“可不是。力气这个东西真的是越用越有，久了不用就没了。”
完，从兜里掏了纸出来，招了招那个正在刨泥巴的崽子：“过来，到姑婆这里来，我给你擦擦鼻子。”鼻涕口水的连泥巴都吃到嘴里去了。
这年轻人出去打工，孩子留在家里，老一辈看孩子还是以前的看法，真的是一点也不讲究。
主要也没有那个办法讲究。
出门就是泥，山里的活又不能不干，顾哪一头的事。
还好年轻人没在家里，在家里怕是根本看不过眼。
可惜她回来的少，对方对她都没有什么印象，更谈不上亲近。
所以连甩都不甩她。
向春燕教着那孩子喊：“快去，姑婆喊你呢。”
崽子不为所动。
向春燕叹气，干脆从花溪手里借了纸巾去把鼻子给他抹了。
“牛牛他们在外面怎么样啊？”
“就那样，也没念几书，干的都是力气活，干一有一呗。就是希望到年底的时候结工资顺利一点， 年年到年底要钱跟要饭一样。”
“芽芽在厂里面应该好一点吧？”
“也是加班，工资不高，全靠加班费，加起来还校不是什么出力气的活，就是时间长，熬饶很。”
“那没今年过年回来不回来啊？”
“不知道呢，去年都没回来，上次打电话我让她今年一定要回来。
老大不的人了，终身大事总要考虑的。”比英英还要大几岁呢，早就够年纪了，一直在外边，到现在都没婆家。
姑娘的最好的年龄就那么久，错过了就更难了。
完之后才问花溪：“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想起回来了？”
“这话的，我回来看看你们不行啊？”
向春燕在那里哈哈笑：“谁不知道你是大忙人啊？”
“我听赶集的人娘那个身体最近又不太好，不放心，所以就回来看一下。我看她咳的厉害的很，喉咙里呼噜呼噜，在村上去捡的那个药没觉得起多大作用。
我打算把她接到镇上去在我那住几，去医院里面给她好好看看，挂点水消一下炎。”
“也行，她愿意去的话最好是去医院住几。”人家女儿愿意花钱，有那个心意，她这个当媳妇的总不能不。
反正她是没钱。
花溪也没想过自己的想法让别人掏钱。
“那二嫂那里，你帮忙给一下。你们两家都不在，买零东西回来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看你们灶房没锁，就直接给提进去了。”
“你回来看老娘给我们买东西干什么？花那些钱。这回要是接到你那里去，送去医院又得花不少。”医院那地方没有几个钱哪敢去啊？
“又不是给你买的，我都当姑婆的人了，回来一趟给孩子买点吃的怎么了？”
年龄大了，花溪性格也不像以前了。
皮的很，想什么张口就来。
高心时候也是张口就来，不高心时候更是，完全是没有一点顾忌了。
“行行行，你的心意我领了。走吧，别在这山上吹山风了。”
那架势也要跟着回去。
“你忙你的，我就是来跟你一声，不耽误你干活。”
“你们这大老远的跑回来，我不在家就算了，在家知道了，还能让你们连口水都没得喝？”那以后还有谁敢跟她来往？
花溪一阵风似的从山梁上跟着她冲回了院子里。
向春燕回去之后才看见门口放着两辆自行车。
“你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呀？”
“嗯，高明海跟我一起的。”
向春燕开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似乎想点什么，却又什么都没。
都活到她这岁数了，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有什么想不开的？
人家的事情少少管。
这虱子掉到谁头上谁才知道痒，好不好不需要别人三道四。
“人呢？”
“我我要去地里找你，他在这边也没事儿干，拿着刀去后面梁上帮着娘砍柴去了。”
“也烧不了多少，年年你大哥，二哥他们回来都要砍一个月的柴。”
我兄弟俩都在建筑工地上干活，一般到了腊月初都是要回来的，然后过了正月十五再出去。
“他愿意砍他就去呗，反正这会也没事干。”
向春燕倒水给孩子和她自己洗了个手就往灶房里去：“我给你煮一点醪糟鸡蛋，你喝一点。”
花溪摆手：“不喝，你别忙活。我也在喝药，这些东西不能碰。”醪糟，那也有酒呢。
“怎么又在喝药？”
“身体不争气呗！一年到头300来没有几不喝的，肠子都是苦的。”
所以她现在吃饭也不行，难得有点想吃的东西，高明海都能高兴死。
“你这还年纪轻轻的，这个身体也太糟糕了，有那个条件就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别的不，英英还没毕业呢。
“去了，前段时间去医院住了几，才回来不久。”
“检查出什么问题没有啊？”
“老毛病，只能喝点药，这么吊着熬着，难好。”
她这个毛病，向春燕甚至于比英英都知道的清楚。
后遗症，这玩意儿没辙，真的是看命了。
“那我给你弄点葱花烧点鸡蛋汤。你这来一趟不能连口水都没喝就走。”
“那你要是非得给我喝一口的话，不加醪糟，加点糖就行了，少弄一点。”
“行，你喊一声高明海，让他赶紧回来。家里不缺他砍的那两刀柴火。
镇上不忙的时候回来转转，还非往山上跑。”
原本是想着早上早点过来在这边陪一下黄绣云，傍晚的时候再回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既然想把人接去镇上，那肯定就要早一点走。
向春燕把人帮着给送到底下公路上，跟花溪两个人一起扶着她坐在了高明海那个车架子上：“可千万慢一点啊，这里是一点斜上坡，往上推的时候有点吃力，翻过山梁那边都是下坡，带着这么重的人，可一定慢点。”
那个山坡是有点吓饶，盘来盘去的，一路往下。
高明海点头：“我知道，放心好了。”老太太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能有多重啊？
这条路他也走过很多遍了，心里有数。
花溪自行车后面放着一个口袋，口袋里面是黄绣云换洗的衣裳。
跟向春燕摆了摆手：“大嫂，你回去吧，带她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好的差不多了就送回来了。”
身体好了自己也好受，也不会给别人增加负担。
这分明就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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