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凌霄宝殿。
君高坐于九龙御座之上,脸色虽算不上雷霆震怒,却也阴沉得厉害,周身的仙泽都仿佛凝滞了几分。殿下,一位身披甲擘神色慌张的兵正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颤音回禀:
“启禀君,前线传来急报……昆仑虚墨渊上神,于东海之滨与翼族一支偏师遭遇,交战之下……我军……我军失利,折损了百余名兵,连带着几件上古神兵也……也遗失了。”
“什么?”君眉头一蹙,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锐利,“不过是与翼族偏师的一场战,墨渊竟会败了?还折损了兵与神兵?”
殿内众仙闻言,亦是一片窃窃私语,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墨渊上神乃战神,万年来未尝一败,更何况是面对区区翼族偏师的“战”?这消息,着实令人费解。
君抬手,制止了众仙的议论,目光如炬,沉声道:“此事蹊跷。墨渊用兵向来沉稳,纵使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至于败得如此……狼狈。究竟是何缘由?”
那报信的兵面露难色:“回君,具体细节,前线语焉不详,只是……是对方阵法诡异,且……且似乎迎…有内应相助,才使得上神一时不察,吃了暗亏。”
“内应?”君眼中寒光一闪,“哼,好一个内应!”他手指轻轻敲击着御座扶手,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决断。此事绝不能不了了之,一则关乎界颜面,二则需查明战败真相,若真有内应,那便是动摇界根基的大事。
“传朕旨意。”君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令大皇子央错,即刻携带界慰问之物,前往昆仑虚。”
殿下侍立的众仙中,一位身着玄色锦袍,面容沉稳肃穆的皇子上前一步,躬身应道:“儿臣在。”正是大皇子央错。
君看着自己的长子,缓缓道:“央错,你此行有两个目的。其一,代表朕慰问昆仑虚上下,尤其是那些在此次战中受赡兵和弟子,务必安抚好他们的情绪。”
“儿臣明白。”
“其二,”君话锋一转,语气加重了几分,“也是最重要的,你要替朕问清楚,这场仗,墨渊究竟是如何打的?为何会败?所谓的‘阵法诡异’、‘内应相助’,又是怎么一回事?让他给朕一个详尽的、真实的答复!”
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既有对墨渊失利的不满,也有对其中隐情的疑虑:“你告诉墨渊,朕知道他素来骄傲,此战失利,他心中必定不好受。但事已至此,隐瞒推诿无用,唯有找出症结,方能避免日后再犯。朕要的不是借口,是真相!”
“儿臣领旨。”央错神色凝重,他知道,此行看似是慰问,实则更像是一场带着君疑虑的“质询”。墨渊上神性情高傲,又刚刚经历败绩,父皇此举,分寸拿捏极为关键。
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你此去,言辞需得体,既要表达朕的关切与慰问,也要不卑不亢地将朕的疑问带到。墨渊虽是上神,但界法度,亦不可废。你只需将朕的意思原原本本地传达,并将他的答复带回即可,不必与他争辩。”
“儿臣明白。定不负父皇所托,既表达界体恤之情,也会探明此战失利的缘由。”央错再次躬身领命。
“嗯,”君点点头,“去吧,早去早回。”
“是。”央错再无多言,转身退出了凌霄宝殿。
殿外仙雾缥缈,央错望着昆仑虚的方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墨渊上神不败的神话被打破,本就震动三界,如今父皇又派他去“问清原因”,这趟昆仑虚之行,怕是不会轻松啊。他定了定神,周身仙力运转,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云雾缭绕的昆仑虚疾驰而去。他不仅要带去界的慰问,更要带回战败的真相,给父皇,也给整个界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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