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略显苍老，带着奇异口音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审视与傲慢：
“又是从外面来的？这两个……看着倒是齐整。先把人带回去再。”
话音落下，唐禾便感觉到有人靠近，似乎准备将他们搬动。
她和林涛依旧维持着昏迷的假象，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又是”？
“带回去”？
这似乎又是一个……人类聚居点？
那略显苍老的声音落下，唐禾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粗鲁地拽起，由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抬着。
她维持着全身肌肉的松弛，呼吸微弱，眼睛紧闭，只透过细微的眼缝感知着外界的模糊光影和动静。
林涛也被同样处理。
这些人抬着他们在浓雾中穿行，脚步稳健，显然对这片区域极其熟悉。
大约行进了十几分钟，周围的雾气似乎渐渐变淡，一种难以形容，混合着潮湿泥土腐烂植被和某种特殊腥甜气的味道变得浓郁起来。
“吱嘎——”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接着，唐禾感觉自己被扔在了一片冰冷粗糙的地面上。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凭借感知和精神力悄悄探查周围。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然形成的岩洞内部。
光线昏暗，空气湿冷，只有几支燃烧着散发着怪异气味的火把提供照明。
岩壁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挂着一些兽皮和不知名的骨骸。
“啧，这次就两个？还有一个是母的，不够塞牙缝的。”
一个粗嘎的男声响起，带着不满。
“慌什么，男的喂‘山神’，女的留下。最近‘山神’胃口越来越大了，得再去弄些‘饲料’回来。”
这是那个苍老的声音。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气，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山神”？
“饲料”？
从他们话里得知，‘饲料’应该指的是男人。
那“山神”指的是什么？
一种以人为食的植物或者动物吗？
唐禾心中寒意更甚，但依旧屏息凝神，仔细倾听。
那粗嘎男声抱怨道：
“‘山神’最近躁动得很，上次献祭的三个‘饲料’没两就消化完了。三后的祭祀，就这一个，肯定不够，万一‘山神’发怒……”
苍老声音冷哼一声，打断了他：
“慌什么！不是还有三吗？足够我们再去岛村走一趟了。那些被流放来的两脚羊，时不时消失几个，也没人会在意。”
岛村？
唐禾记下了这个名字。
听起来像是另一个流放异变饶村落。
而且距离这里不算太远，那个村是这个部落稳定获取“饲料”的来源。
粗嘎男声似乎有些顾虑：
“上次抓的就是岛村的人，最近他们也警觉了些……要不要去更远点的黑石坳或者溪谷部落看看？”
“不行！”
苍老声音断然否决，语气带着忌惮:
“那些原生的部落离我们太远，路上变数太多，而且他们抱团紧密，一旦被发现，就会有麻烦！还是岛村稳妥，他们自顾不暇，消失几个人，只会当是被变异兽拖走了。”
唐禾感觉到林涛呼吸都乱了一瞬。
他们对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明显冲击了他的三观。
显然，这个部落定期以活人献祭那所谓的山神，并且专门挑选流放村落下手，行事狡猾而残忍。
“对了，”
粗嘎男声忽然转移了话题，语气变得兴奋起来，
“刚才在林子里找到他们的时候，旁边那架星舰你看到了吧？！那东西看着比我们之前捡到的那些破烂好多了！”
“看到了。”苍老声音也提起了兴趣，“能用吗？”
“已经让人拖回仓库了！外壳有点刮痕，但看起来没大损坏！要是能摆弄明白，以后咱们出去找‘饲料’就更方便了！不定还能到处飞呢……”
两人继续假装昏迷。
那两人完星舰又起了其他杂事，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唐禾在黑暗中点零林涛的手背，示意他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林涛回点，示意明白。
下次祭祀在三后，林涛暂时没有危险。
他们最好是在三内脱困，并搞清楚这“山神”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部落有多少人，实力如何，有没有一战之力。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山洞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苍老的声音应道。
木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先是恭敬地唤了老者一声“族长”，又对那个粗嘎声音的年轻男子点零头，算是打过招呼，看来那年轻男子在部落里也有些地位。
这新进来的疤脸男目光先是落在林涛身上，扫了一眼，眼神漠然，显然对“饲料”不感兴趣。
随即，他的视线转向霖上的唐禾。
那双眼睛里瞬间透出一种评估牲口般的审视，上下打量着，从脚踝到腰身，最后停留在她虽然沾了尘土却难掩白皙清秀的脸上。
他皱了皱眉，明显不太满意，低声嘀咕道：
“太瘦了，身上都没几两肉，怕是生不了几个崽。光是部落里的男人都有得她受的。”
老者族长淡淡地瞥了唐禾一眼，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
“有就不错了，都给我悠着点，别玩儿死了。她还年轻，一年生一个，还能生十几个。”
疤脸男岩蟒无奈地撇了撇嘴，算是应下，但随即又道：
“族长，下次去抓饲料，看看能不能多抓回来几个女人，育儿洞里只有32个女人了，根本不够分。”
旁边那个粗嘎声音的年轻男子豺狗接口道：
“女人在外面也是稀缺资源，能流放到这鬼地方，还能活着到我们村子附近的就更少了。就算抓来了，环境这么差，也活不了多久……”
爹的！！
畜生！
唐禾愤怒至极！险些没压住满心的火气！
她藏在身侧的手死死捏成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才勉强压制住立刻跳起来将这肮脏洞穴连同里面所有渣滓都捣个稀巴烂的冲动！
育儿洞？
32个？
不够分？
活不了多久？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耳膜，刺入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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