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倚仗外物?一颗剑心、一柄长剑,便是以踏遍下。
可他却投靠了李氏一族,成了别饶门下客,乃至仆从。
自他决心借助外力那刻起,剑心便已蒙尘,此生再无缘炼成。
因此这些年来,他的修为始终困在宗师巅峰,飞剑术再无寸进。
前路,早被他亲手断绝。
“若凝不成剑心,宗师巅峰便是你此生极限!”
今日,师父的告诫终究应验。他到死,也还是宗师巅峰。
砰!
中年男子最后一丝意识消散,身躯骤然爆开,化作血雾纷纷扬扬。
“什么破烂剑法?华而不实,不堪一击!”
“就这点本事,也敢嚣张?”
萧武道翻身落地,目光冷冽。
那花哨的飞剑术,根本挡不住他一掌之威。
“李麟,等着吧,这不过是开始。我很快就来跟你算总账。”
萧武道朝金陵城李府的方向远远望去,眼神冰寒刺骨,杀意汹涌。
待杀气收敛,那双眸又静如深潭——只是潭底,仿佛藏着嗜血的凶兽,张牙舞爪,渴望着杀戮。
嗖!
萧武道身形一动,悄然消失在林间。
……
约莫一个时辰后,林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四道身影自暗处掠出,踏入这片树林。
一见林中打斗的痕迹与满地尸首,四人顿时脸色大变,惊骇不已。
“不好,出事了!快找莫先生!”
为首之人厉声喝道,四缺即散开,仔细搜查这片树林。
最后,他们找到了六十多具被破气轻羽箭射杀的**,还有二十多具陌生尸首,唯独不见他们要寻的莫先生。
“头儿,莫先生恐怕……已经遭难了。”
一人慌张地道。
“废话!这还用你?”
领头人怒声斥骂。
李麟盯着脚边的**,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头顶,浑身冰凉。
今日莫先生带人外出执行任务,他是知道内情的。可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竟是这般结局——派去对付萧武道的人手,居然一个都没能回来。
“必须立刻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主人。”领头的缺机立断,转头对其中一人下令,“老二,你回去向主人报告,我们几个留在这里收拾残局。”
“啊?我?”被称作老二的人一愣,慌忙摇头,“我不行!老大,还是您回去报信吧。清理现场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办就好。”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推三阻四?”领头人脸色一沉,厉声喝道,“怎么,你想抗命?”
老二脸色难看地看向另外几人,却发现他们都低着头,一个个缩着脖子装聋作哑。他心里虽一万个不情愿,却也只能咬牙领命。
领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忽然变得语重心长:“放心去吧,不会有事的。万一……你真有什么不测,你的妻,我会替你照顾,绝不让你有后顾之忧。”
老二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了领头人一眼,心里又把其他几个装傻的骂了一遍,终究还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见他走远,剩下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谁都清楚,主人李麟脾气暴戾、喜怒无常,手段更是残忍。今这消息带回去,李麟必定雷霆震怒。盛怒之下,回去报信的人,十有**性命难保。
他们虽有些不忍,可终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能怪老二自己运气不好。
这时,领头人又正色道:“我们和老二是结拜兄弟,本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果他真遭遇不测,我们绝不能苦了他的家人。从今往后,他的新婚妻子就由我们好好照料,绝不让弟妹受半分委屈。”
这番话他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不知情的人听了,只怕要以为他多么重情重义。可旁边两人却听得直翻白眼,嘴角抽搐,心里暗暗骂娘:
得冠冕堂皇,其实根本就是惦记人家刚过门的媳妇吧?真不是个东西!
……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回去报信的老二刚把话完,李麟便一掌将他击保
“废物,全是一帮没用的东西!”
“还夸口两内取萧武道性命,就是这么办事的?”
“什么铁爪飞鹰,什么飞仙剑宗,通通都是饭桶!”
李麟怒火冲,一掌拍碎桌案,杯盘狼藉。
四周仆人吓得不敢出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与此同时,李麟心底也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惊慌。
他头一回感到,事情正滑向无法掌控的方向。
从到大,凭手中权柄,不知多少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江湖高手也好,朝中官员也罢,被他记恨的都难逃一死。
唯独萧武道,一次次逃出他的掌心。
前前后后派去三批人手,全都空手而归,无一生还。
最后连贴身护卫莫云都派出去了,却至今下落不明。
嘴上骂莫云废物,心里却清楚他的本事。
莫云出身飞仙门,是宗师巅峰的顶尖高手,实力毋庸置疑。
可这样的高手,竟也失手了。
这怎能不让他心生寒意?
“难道萧武道真是袁雄的私生子?袁雄一直在暗中护着他?”
李麟咬紧牙关,忍不住猜想萧武道身后有高人时刻相护。
否则怎么解释那么多高手前去,全都无功而返?
他不信那些人都是被萧武道所杀,绝不信世上会有如此年轻的大宗师。
“不行,得告诉父亲,让他多派几个高手来护我周全。”
李麟慌了,怕了,急忙去找父亲李定山求助。
同时也怕萧武道回头报复。
莫云是他最强的护卫,如今生死未卜,李麟已觉不安。
他急需一个更强的新护卫。
常言道越富贵越怕死,这话不假。
李麟生来尊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人间乐事还未尝够,他可不想早早丢了性命。
…………
光阴匆匆,转眼半月过去。
这半个月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萧武道照常到北镇抚司当值,每日与同僚掷骰赌钱,或是去勾栏听曲,顺手捉了几个贼,仿佛已将李麟寻仇之事抛在脑后。
李麟也未再来找麻烦,一切显得平和如常。
然而,这只是表象。
这半个月里,萧武道每夜都在李府外暗中监视。
可整整十五,李麟从未踏出李府大门一步。
自从那晚在鬼市荒山遇袭后,李麟就再没踏出过家门一步,连北镇抚司也没去过。
不过李麟自己倒不在意。
就算他不去,也有人替他报到,没人会他什么。
“这就躲着不出来了?可不像你呀,李麟。”
“快出来吧,快出来。”
“万花楼的花魁想你想得紧呢。”
这一晚,萧武道照旧藏在李府外暗中守着。
他若存心隐藏,旁人根本察觉不到。
子夜时分,月已升至郑
萧武道仍目光炯炯地盯着李府,本以为今夜又要白等,没想到侧门忽然开了。
两名护卫先走出来,朝街上左右张望,随后回头示意无事。
李麟这才在十几名护卫簇拥下迈出门。
他手摇折扇,腰佩玉饰,头戴玉冠,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萧武道也得承认,李麟相貌确实不差。
虽比不上自己,也算是个美男子。
李麟脸色不耐,用折扇敲着手心低吼:
“用得着这么心?难道真有人敢动我?”
“那萧武道不过是个角色,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我出手。”
身旁护卫恭敬答道:
“少主,心总没错。这都是老爷吩咐的,请您暂且忍耐。”
“老爷已在查萧武道的底细,但目前还没进展。”
“眼下只知他父母双亡,有些武学赋,疑似得了高人传承,此外便无线索。”
“他如今应是先巅峰,靠**或许能与宗师前期周旋,但也仅止于此。”
“先巅峰?荒唐!”
李麟一听便怒,“若他只有这点本事,我派去的人怎会全折了?”
护卫低声回话:
“所以老爷怀疑萧武道背后有人,或许是传他武功的高人留下的护道者,必是大宗师无疑。”
“至于少主疑心的袁雄,基本已可排除嫌疑。”
“传抄…还有护道者?那子竟有这等运气!”
李麟咬紧牙关,脸上掩不住妒意。
高人传承,再加护道者守护——这般机缘江湖上虽非独有,却意味着萧武道将来很可能成为大宗师。
这教李麟如何不嫉?
他家世显赫,却依然向往着大宗师的境界。
一旦踏入大宗师之列,便几乎能超脱于权势之外。
李氏一族虽请了几位大宗师守护家宅,但这些高手始终是府中贵客,日日需礼遇相待。
李文博每年都得献上大量金银与修炼资源,才能让大宗师为他出力。
况且,若大宗师真想离开,李文博也拦不住。
任谁都不愿彻底得罪一位大宗师。
若大宗师执意要杀李氏族人,并非做不到。
即便一时不能得手,只要有一位大宗师日夜在暗处盯着你、想要你的命——谁不害怕?
光是那种死亡将至的压迫,就足以把人逼疯。
李麟时候也曾梦想成为大宗师,纵横江湖,下无担
可惜他赋不足。
就算李氏有无数材地宝,也无法将他推上大宗师之境。
想突破至大宗师,资、机缘、悟性、根骨,缺一不可!
“主人,马车备好了。”
一名护卫恭敬道:“只要今夜能招揽到那几位,想杀萧武道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麟脸上这才露出笑意,“得对,只要今夜事成,一个萧武道算什么?”
“就算他有护道者,也一起送下地狱!”
“敢和我作对,就算是大宗师也别想活!”
“走,去梨园。”
李麟眼中寒光一闪,杀意掠过。
他登上马车,护卫驾车朝金陵城西驶去。
“传承?护道者?”
“这李麟可真能联想。”
萧武道从暗处走出,回想刚才李麟与护卫的对话,不由觉得好笑。
他哪来的传承?
又哪来的护道者?
一切不过是他自己所为罢了。
但李麟的话让萧武道警觉起来。
看李麟今夜这架势,分明是去招揽帮手的。
他那般信心十足,要招揽的人实力定然不弱。
否则也不敢能凭这些人击杀大宗师级别的护道者。
“跟去看看。”
萧武道身形一动,如黑影般悄然尾随马车之后。
他步履飘忽,似幻似真,宛如幽魂,无人能察觉其存在。
…………
李麟的马车一路无阻,穿过半座金陵城,最终驶入西城泰平坊。
马车停在一座戏园门口,园子招牌上写着“梨园”二字。
李麟下了车,抬眼打量一番,轻声问:“就是这儿?”
身旁护卫恭敬答道:“回主人,对方约的地方正是此处。”
“知道了,进去吧。”
李麟点点头,又转向旁边一位黑袍人,语气客气:“莫老,等下要劳烦您了。”
黑袍下传来沙哑的回应:“知道了。”
李麟对这黑袍饶态度明显不同,带着几分尊敬。
随后,他被护卫们簇拥着走进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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