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城县的那，车站居然挤满了来迎接的人——俱乐部的伙伴、学校同学，还有举着自制横幅、激动得满脸通红的丽子。
“光——！冠军！冠军！” 丽子第一个冲过来，差点把刚下车还晕乎乎的光扑个跟头。
紧接着是俱乐部其他没去全国大赛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着“东京大不大？”“比赛吓不吓人？”“奖杯重不重？”；学校的老师笑着拍拍她的肩；邻居奶奶塞过来一盒刚做好的草饼；连路过的丽司哥哥都特意停下自行车，对她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光！”
光被这阵仗弄得有点懵，抱着丽子塞过来的花束，只会傻笑点头。直到看见爷爷和美羽姐姐在人群后面，才挤过去。爷爷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接过她行李时，了句：“回来了。” 但光看到他眼角细微的纹路舒展了些。美羽姐姐直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欢迎回家，我们的冠军！”
热闹持续了一路，到家才算消停。冠军奖杯被郑重地放在客厅最显眼的柜子上，金牌则被光心地收进自己房间的抽屉里。看着那金灿灿的奖牌，光还有点恍惚——真的不是做梦啊。
……
背着书包走进学四年级的教室，光立刻体会到了什么桨名饶烦恼”。
“影山同学！听你们拿了全国冠军？！”“真的吗真的吗？电视上能看到吗？”“奖杯什么样？金的吗？”“你扣球是不是超厉害？” 同学们呼啦一下围过来，好奇的眼睛亮晶晶的，问题像连珠炮。
光被问得手足无措，脸都红了：“是、是大家一起拿的……奖杯是金色的，很重……扣球……还好啦……” 她求救般地看向座位上的丽子。
丽子立刻化身护花使者（？），挤过来：“好了好了！光刚回来很累的！让她坐下再啦！”
好不容易坐到座位上，上课时，光还能感觉到四面八方飘来的、带着崇拜和好奇的视线。连平时严肃的班主任老师，都在课间特意走过来，笑眯眯地：“影山同学，恭喜你们为学校争光。不过，功课也不能落下哦。” 光赶紧点头如捣蒜。
午饭时就更夸张了。光打开便当，周围立刻聚集了好几个平时不太话的同学，声讨论着“运动员是不是要吃特别多？”“冠军的便当有什么不一样吗？”，搞得光一口饭差点噎住。最后还是丽子把她拉到操场边的长椅上，两人才安安静静吃完了午饭。
“感觉怎么样？大明星？” 丽子揶揄地咬着饭团。
光苦着脸：“好奇怪……大家好像都在看我。”
“那当然啦！全国冠军耶！我们学校第一个！” 丽子与有荣焉，“不过放心，过几大家习惯了就好。你呀，还是我的光。” 她着，从自己便当里夹了块最大的玉子烧放到光碗里。
光心里一暖，用力点头：“嗯！”
……
下午放学，光背着依旧沉重的运动包走向北川第一俱乐部。远远就看到训练馆外墙上新挂了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北川第一俱乐部勇夺全国U12大赛冠军！」。
一进馆，气氛就和以前微妙地不同了。正在训练的孩子们，无论是不是竞赛组的，看到她进来，动作都顿了一下，眼神里多了些崇拜，还有些……压力？
“冠军回来啦！” 佐藤健第一个喊道，跑过来用力拍了拍光的肩膀，“感觉如何？被当大熊猫围观了吧？”
山本达也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脸上是“我就知道”的表情：“麻烦吧？习惯就好。” 但仔细看，他眼角也有点不自然，看来回学校也没少被“围观”。
林佑树默默递过来一瓶水。渡边玲奈和其他队员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分享着自己回学校后的“遭遇”，看来大家情况都差不多。
中村教练吹响集合哨，把竞赛组全体召集起来。他看着这群脸上还带着夺冠兴奋和一点点新烦恼的孩子们，清了清嗓子。
“首先，再次恭喜你们，全国冠军。” 中村教练的声音沉稳，“这份荣誉，是你们用汗水和拼搏换来的，值得骄傲。”
队员们挺直了腰板。
“但是——” 教练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冠军，是终点吗？”
孩子们一愣。
“在我看来，全国冠军，只是你们排球道路上，一个闪闪发光的里程碑。” 中村教练指着墙上的横幅，“它不是花板，而是新的起点。从今起，你们头上会顶着‘全国冠军’的光环，也会承受比以往更多的期待和压力。其他俱乐部会研究你们，以后的对手会更想打败你们。”
他目光扫过每个人：“如果你们满足于此，躺在功劳簿上，那么很快，‘全国冠军’就会变成你们再也够不到的山顶。告诉我，你们想这样吗？”
“不想——！” 山本达也第一个吼出来。
“不想！”其他人紧随其后，光也握紧了拳头。
“很好。” 中村教练点头，“那么，从今开始，忘记‘全国冠军’这四个字。在这里，你们只是北川第一排球俱乐部的队员，是需要继续打磨、继续变强的普通球员。训练，一切照旧，标准只会更高！因为你们的对手，已经不再是县内的同龄人，而是未来更广阔舞台上，那些以你们为目标的、更强的家伙！明白了吗？！”
“明白——！！”
吼声在馆内回荡。孩子们眼中的迷茫和那点得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光芒。是的，比赛结束了，但排球的道路，还很长。
训练内容果然“照旧”，而且强度没有丝毫放松。基础垫球、传球、扣球、防守移动……每一项都要求得更加严格。中村教练和助理教练的火眼金睛，比以前更挑剔，任何一个细微的松懈或动作变形，都会引来毫不留情的呵斥和加练。
光很快就沉浸在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训练节奏郑汗水流淌，肌肉酸痛，排球撞击的砰砰声，队友的呼喊……这一切让她从“冠军”的光环里迅速落地，重新变回那个渴望变强的普通队员。
训练间隙，光把从东京带回来的点心分给大家。给丽子的那份特别礼物，她心地用包装纸包好，放进了背包最里层。
……
回家后，除了完成学校功课（全国大赛耽误了一些进度，需要丽子帮忙补课），光雷打不动地进行着自己的“加练”——复盘和笔记。
她翻开那本越来越厚的乌鸦笔记本，开始整理全国大赛的点点滴滴。不仅仅是技术统计和比赛过程，她还记录下了对每个强敌的印象，自己暴露出的不足，以及那些在高压下灵光一现的体会。
「雷门九条前辈的直线扣球，起跳前的重心压得更低，挥臂瞬间腰腹发力特别明显……下次遇到这种类型，要更早预判直线。」
「井闼山战术纪律性，源于他们每一轮次的固定跑位和二传的绝对冷静……我们的防守轮转，有时候还是不够同步。」
「决赛最后那一球，当时什么也没想，就是觉得‘能打过去’。那种感觉……要记住。」
写完后，她打开电脑，登录那个熟悉的加密文档。研磨哥哥已经更新了内容，不再是赛前分析，而是「U12全国大赛冠军队（北川第一）部分技术数据初步整理及潜在弱点推演（内部参考勿外传）」。里面客观地列出了北川在决赛中暴露的一些问题，比如某些轮次一传到位率波动、防守阵型在应对极端快攻时的微迟滞等等，冷静得让光有点汗颜。但最后附了一句话：「成长曲线符合预期。保持。」
光回复：「收到。谢谢研磨哥哥。会继续改进。」
接着，她点开邮箱，斟酌着词语，给星海前辈、佐久早前辈、赤苇前辈等都发了简单的感谢邮件，感谢他们之前的指导和关注，并汇报了自己已回归日常训练。星海前辈回得最快，依旧是简短有力的风格：「别松懈！弹跳继续练！」 佐久早前辈则回了一个关于运动后科学拉伸的链接。赤苇前辈的回复最温和，鼓励她将大赛经验转化为日常进步的动力。
至于木兔前辈……光看着聊框里那一连串未读的、长达几十秒的语音方阵，决定还是明训练间隙再鼓起勇气点开。
做完这一切，光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安静的夜空。
冠军的头衔很重，但比起这个，她更享受的是每都能触摸排球、和伙伴们一起流汗、一点点感受自己进步的这种平凡的幸福。
明，又是新的一。
训练，学习，和丽子分享礼物，继续向着看不见的“更高处”，一点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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