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孩子见风就长。这话放在影山光身上，一点不假。
仿佛昨还需要踮着脚、费力地往日向哥哥肩膀上爬，才能勉强够到货架顶端；今，她已经能自己稳稳当当地跑到货架前，指着上面的零食，口齿清晰地告诉爷爷：“爷爷，光想要那个熊饼干！”
个子窜高了一截，婴儿肥稍微褪去了一点，显得那双遗传自妈妈的大眼睛更加乌黑明亮。跑起来不再摇摇晃晃，像只敏捷的鹿，要追上她都得费点劲。话也利索多了，从简单的词语升级成了完整的短句，虽然偶尔还是会冒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光式语法”。
最大的变化是，她不再满足于只是被哥哥姐姐们照顾和逗弄，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和“社交圈”。
周末，乌野高中的体育馆里偶尔会出现一个的身影。她不是来看比赛的，是来找“朋友”玩的。
“翔阳哥哥！传球给我！”光站在场边，对着场内那个橙色头发的少年用力挥手。
日向翔阳立刻像只听到召唤的大型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球轻轻传给她。光现在能像模像样地用双手把球接住了，虽然力道控制得还不好，球经常会弹飞。
“光！接得漂亮！”日向从不吝啬他的夸奖，即使那只是个普通的接球。
“西谷哥哥！看我的‘翻滚接球’！”光学着西谷夕的样子，作势要往地上扑，被眼疾手快的爷爷一把捞住。
“哈哈哈！光很有气势嘛！不过要心点哦！”西谷夕大笑着，露出闪亮的牙齿。
她会跑到坐在长凳上休息的菅原孝支身边，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牛奶糖分给他一块：“菅原哥哥，吃糖，辛苦了。”
菅原会温柔地笑着接过，摸摸她的头：“谢谢光，真贴心。”
她甚至敢在月岛萤进行发球练习的间隙，抱着水瓶跑过去，递给他：“月岛哥哥，喝水，你流了好多汗。”虽然月岛通常只是瞥她一眼，淡淡地“嗯”一声接过，但她已经不怕他那张“凶脸”了。
这一切，都被在场边进行着更高强度练习的影山飞雄看在眼里。
他看着妹妹像只花蝴蝶，在场馆里飞来飞去，和每个人都那么熟稔。她会对着日向笑得见牙不见眼，会乖乖听菅原哥哥的话，连那个总是嘲讽饶月岛，似乎都对她的靠近习以为常。
飞雄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闷闷的。
以前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咿咿呀呀叫着“尼尼”，需要他笨拙照鼓团子，好像不知不觉就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
中场休息时，飞雄走到场边喝水。光正坐在爷爷旁边，晃荡着短腿，啃着一块西瓜。
飞雄在她旁边坐下，沉默地擦着汗。
光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把手里啃了一半、最甜的那部分瓜瓤递到他嘴边：“尼尼，吃。甜。”
飞雄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块被啃得坑坑洼洼、还沾着妹妹口水的西瓜。
若是以前，他可能会嫌弃地推开。
但这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就着光的手，咬下了那块西瓜。
确实很甜。
“尼尼，”光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刚才那个，‘砰’一下！好厉害！”她模仿着他刚才一记凌厉的扣杀动作，手用力一挥。
飞雄看着她笨拙的模仿，听着她毫不掩饰的崇拜，心里那点莫名的闷气，忽然就散了。
他伸出手，不是像以前那样戳脸或者弹脑门，而是用毛巾的一角，擦了擦她沾满西瓜汁的嘴角。
“嗯。”他应了一声。
光享受着哥哥难得的温柔服务，眯着眼睛笑了。
她知道，无论她认识了多少个新哥哥，和多少人成了“好朋友”，这个有点笨拙、有点沉默、只会打排球的尼尼，永远是她心里最特别、最重要的那一个。
成长，或许就是一边张开翅膀探索更广阔的世界，一边更加珍惜身后那份最初的温暖吧。
跑过来，把湿漉漉的鼻子凑到光的手边，也想分一口西瓜。
光把剩下的瓜皮递给它，然后顺势靠在了飞雄的胳膊上。
飞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夕阳的余晖透过体育馆高窗，洒在相依倌兄妹和一只白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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