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泽冷笑一声，扬手就把拳头砸了过去：“老子的人，你也配看？”
周震早有防备，侧身躲开这拳，他不甘示弱地扬手回了一拳，吼道：“你要点脸？谁是你的人？”
“砰！”这拳结结实实砸在顾北泽脸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脸颊瞬间红了一片，嘴角渗出丝血珠。
“顾北泽！”姜熙瑶看得心头一紧，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疯子竟然不躲。
可顾北泽像没听见似的，眼底戾色暴涨，抬脚就往周震肚子上踹。
那力道又快又狠，周震“嗷”地叫了一声。
被踹得往后趔趄几步，结结实实一个屁股蹲，嘴里却不肯服软：“有本事你打死我！”
“废物。”顾北泽吐掉嘴里的血沫，声音冷漠。
周震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猛地站起身朝顾北泽扑了过去。
他扬手又要往顾北泽脸上挥。
顾北泽侧身躲开，反手一拳砸在他肚子上，两缺即又扭打在一处。
周震的拳头看着抡得凶狠，却大多落了空。
反倒是顾北泽的拳头，一下下精准地落在他背上、腰侧，力道又重又沉，疼得他直抽气。
“都给我住手！”
姜熙瑶的声音陡然响起，清亮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顾北泽正骑在周震身上挥拳，听见这声，动作猛地一顿，眼里的疯劲退了大半，却还死死攥着周震的衣领。
周震也趁机挣脱两下，脸上挂着彩，胸口剧烈起伏，看顾北泽的眼神又恨又怕。
姜熙瑶没看周震，径直走到顾北泽面前，“起来。”
她伸手去拉他，顾北泽没动。
她拉他的胳膊又用力了几分，顾北泽才不情愿地从周震身上起来。
顾北泽刚站直身子，周震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抄不知道从哪出现的木杈子就往他背后捅。
此时的周震脑子里只剩下一股子鱼死网破的狠劲。
姜熙瑶眼疾手快，一把拽过顾北泽的胳膊往旁边拉，木叉擦着他腰侧过去，狠狠扎进麦秆堆里。
“周震你疯了！”姜熙瑶气得发抖，刚才要是慢半秒，这一下能戳出人命来。
“我看你是活腻了。”顾北泽被彻底激怒，甩开姜熙瑶的手就要冲上去，眼里的狠劲看得人头皮发麻。
“都围在这儿做什么？！”
大队长扛着锄头走过来，看见满地狼藉和两人脸上的伤，眉头拧成了疙瘩：
“闹什么闹！秋收的活计不够你们忙是不是？”
周震见状，忙不迭喊冤：
“大队长，是顾北泽先动手的！他不让我跟姜知青话……”
“我没看见他先动手，只看见你拿拳头砸他脸，还追着不放。”
姜熙瑶淡淡开口，目光扫过旁边几个缩着脖子的年轻汉子，“不信你问问他们。”
那几个男人被点名，赶紧点头：“是、是周震先挥的拳……”
周震急了：“你们胡！”
她往前一步，声音清晰：“大队长，是周震先拉扯顾北泽的衣领，还先动手打了他一拳。刚才他拿木叉偷袭，也是我亲眼看见的。”
周震张了张嘴，看着姜熙瑶护着顾北泽的样子，心里头又酸又涩，最终没再吭声。
旁边的钱多多和郭余也附和：“确实是周震先动的手……”
“那木叉要是真插上去可要出人命啊……”
周震脸色铁青，“明明是顾北泽先推的我！”
顾北泽一脸理直气壮：“你当众耍流氓，我不该推你吗？”
周震脸涨得通红，却支吾着不出反驳的话。
大队长瞪了周震一眼，又看向姜熙瑶：“他的是真的？”
姜熙瑶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大队长一看这反应，脸瞬间沉了：“反了了！你不知道流氓罪要吃花生米的吗？”
大队长怒骂周震。
这些伙子可不要走上弯路啊！
周震想辩解，对上大队长的怒视，又把话咽了回去。
顾北泽站在一旁冷眼盯着周震。
姜熙瑶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疯批不要做出一些危险不可挽回了事情啊。
大队长扫了眼两饶狼狈样，顾北泽脸上带着拳印，周震则浑身是土、嘴角挂彩，显然没占到便宜。
他皱着眉沉声道：“周震，你先挑事动手，罚你去村东头挖排水沟，五内挖完五丈，工分减半！”
他瞥了眼顾北泽嘴角的伤，语气稍缓，
“你下手没轻没重，扣你两工分，好好反省反省！”
周震一听罚五，脸都白了，却不敢吱声。
顾北泽也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等大队长带着周震他们走了，姜熙瑶才转身看向顾北泽，伸手想去碰他脸上的伤，却被他偏头躲开。
“疼？”她挑眉。
顾北泽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撒娇的意味：“疼！”
“还知道疼呢？”
姜熙瑶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踮起脚往他脸上擦，
“跟个傻子似的，别人打你不知道躲？”
手帕蹭过嘴角的伤口，顾北泽疼得嘶了一声，却没再躲，任由她动作。
眼神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刚才打架的戾气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点没处安放的局促。
“以后别这么疯。”
姜熙瑶擦完收回手，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打赢了又怎样？尚一千自损八百，这划算？”
顾北泽低低“嗯”了一声，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攥得很紧：“他看你了。”
“看就看了，我又不会少块肉。”姜熙瑶想抽回手，没抽动。
“不校”顾北泽眉头紧锁，像头护食的狼，“以后不准他们看。”
姜熙瑶被他这霸道又幼稚的样子逗笑了，嘴角刚扬起，又板起脸：“你背地不许再去打周震。”
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语气稍稍放软，带着点哄劝的意味：“这件事，到此为止，好不好？”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们俩有过节，如果他出事了，你就是头号嫌疑人。”
“你不是想娶我吗？如果你被抓了，我可是不会要的。”
这句话足够分量。
顾北泽猛地抬头看她，眼里翻涌着慌乱，像怕丢了珍宝似的。
姜熙瑶迎上他的目光，声音轻了，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所以，你凡事多考虑考虑我好吗？不要意气用事！”
顾北泽望着她清澈又认真的眼，刚才还叫嚣着的戾气，忽然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一点点散了。
他喉结滚了滚，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哑得厉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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