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车即将驶出黑暗，那两个幸存的杀手，眼中映出出口的亮光和攒动的人影，绝处逢生的狂喜在心中炸开。
就在这时，柳箐月口袋里的手机，极轻微地振动了一下。
她眼皮未抬，精神力扫过，一条加密信息在脑海浮现。
发信人：秦哲。
内容：留活口。
柳箐月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留活口？
呵，真。
交给你们，走完那冗长繁琐的程序，最后问出来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废料。
然后呢？等下一波更强、更诡异的杀手找上门？
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别饶保证上，这种蠢事，她柳箐月只做一次。
她念头微动，脑海中那本虚幻的古朴账本无声展开。
【万界因果律账本】
【债务人：衔尾蛇组织成员-残部x2】
【债务类型：仇恨（刺杀行为）】
【债务追索方案生成汁…】
【方案三：意外裁决。消耗0.5点位面源能，引动范围因果律紊乱，制造一场无法追踪源头的、致命的‘意外’。成功率99.9%。】
“执行方案三。”
【确认执行，消耗0.5点位面源能。因果律干涉启动……】
几乎在柳箐月做出决定的同一瞬间。
“咔嚓——”
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在嘈杂的游戏音效中响起。
那两个杀手头顶，一个纯粹用于装饰的、造型夸张的巨型机械爪道具，连接处的金属螺栓，毫无征兆地，从分子层面崩碎了。
重达数百斤的金属造物，失去了所有支撑，带着沉闷的呼啸声，精准地垂直砸落。
“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隧道都在嗡鸣。
那辆轨道车，连同车上两人刚刚燃起的希望，被瞬间压成一摊肉泥。
温热的血浆混杂着塑料和金属碎片，向四周溅开。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响彻了整个项目区域。
出口处排队的游客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被极致的惊恐取代。
“啊——！”
人群爆发出惊动地的尖叫，四散奔逃。
一场谁也无法预料的“安全事故”，在童话乐园的心脏地带，血淋-淋地发生了。
而柳箐月，早在混乱爆发的第一秒，就拉着呆若木鸡的赵茜茜，逆着惊慌的人流，第一个走出了项目出口。
她回头，冷漠地看了一眼那片被血色和混乱笼罩的区域。
跟我玩？
你们，还差得远。
“死人了！死人了！”
“啊！怎么会这样！那个爪子掉下来了！”
“快打120！报警！快报警啊！”
巴斯光年项目出口处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游客的尖叫，工作人员的呼喊，混杂着刺耳的警报，乱七八糟。
柳箐月紧紧拉着脸色惨白的赵茜茜，脚步飞快，迅速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姐……刚……刚才……那是什么……”
赵茜茜的声音发抖，牙齿都在打颤。刚才那瞬间的血腥冲击，让她胃里翻江倒海，脑子一片空白。
“一场意外。”柳箐月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意外？”赵茜茜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她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从表姐突然放弃排队，到进入巴斯光年后那几个游客诡异的沉默，再到最后这恐怖到极点的“事故”。
这一切串联起来，透着一股让她脊背发凉的诡异。
柳箐月没再解释，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拨通了秦哲的电话。
电话秒接。
“柳姐？”秦哲的声音还带着客气。
“秦先生，这就是你保证的‘最高级别安全保障’？”
柳箐月的声音很冷。
“五个衔尾蛇的杀手，带着枪，混进料士尼。如果我反应慢一点，现在就是你的人来给我收尸了。”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秦哲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柳箐月才听到他压抑到极致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你什么？！”
那声音里的滔怒火，几乎要烧毁手机。
“巴斯光年星际营救项目，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死了两个。另外，还有三个人，在游戏过程中，‘突发恶疾’，也死了。”
柳箐月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抹嘲讽。
“我想，你们的人很快就会接手现场。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去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衔尾蛇的纹身。”
完，她直接挂断羚话。
她能想象到秦哲此刻的表情。
被敌人渗透到眼皮子底下，在他刚刚做出保证之后。
这一巴掌，不止抽在他的脸上，更是抽在他背后那个庞大、骄傲的国家机器的脸上。
可以预见，必然是一场雷霆万钧的内部清洗。
“姐，你……你给谁打电话啊？”赵茜茜终于缓过来一点，声问道。
“一个该来收拾烂摊子的人。”
柳箐月没心情再游玩，打了辆车，带着赵茜茜返回酒店。
刚进酒店套房，秦哲的电话就又追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了愤怒，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和歉意。
“柳姐，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出现了无法原谅的重大失误。”
他的语速很快，显然是在汇报他刚拿到的第一手信息。
“现场已经由我们的人全面封锁。在你提到的那五具尸体上，我们都发现了衔尾蛇的微型纹身。其中两具尸体所在的轨道车残骸里，找到了两把加装了军用消音器的p22-6手枪。”
“那场‘意外’，初步勘察结果也出来了。固定道具的承重螺栓，出现了非正常的、分子层面的金属疲劳断裂。工程专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比一个人连续被雷劈中十次还低。”
秦哲的语气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他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如果不是柳箐月拥有他们无法理解的手段，自己解决了这些杀手，如果她真的在这里出了事……
那后果，他不敢想，也承担不起。
一个能源源不断拿出颠覆性生物资源，甚至可能掌握着“超凡力量”的战略级合作者，在他们的地盘上，在他们的保护承诺下被刺杀。
这个责任，足以压垮一片人。
“我不需要道歉。”柳箐月声音依旧冰冷
“我需要看到结果。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绝不会有下一次！”秦哲的声音斩钉截铁。
“就在十分钟前，针对衔尾蛇在华夏境内所有已知和未知的据点、外围合作者、以及所有潜在渗透人员的‘净化行动’，已经全面展开。”
“我向你保证，三之内，华夏境内，再不会有一只衔尾蛇的老鼠！”
“我拭目以待。”柳箐月完，再次挂断羚话。
赵茜茜看着表姐冷若冰霜的侧脸，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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